這固然好,但也說明他們倆今晚肯定要喝不少,所以她就老實的等着一會兒當司機就好。
慕西城是壽星,同事和朋友十分給面子,沒有拼命勸酒,但都沒少真誠的祝願,他也不可能一點不喝。
沐司玥不知道他的酒量,但是見他去了兩趟衛生間就知道大概是熬不住了。
她正打算着幫他推一推,他卻把她叫了出去。
“困麼?”在門口,慕西城稍微撐着牆壁,臉上稍微有些酒意,但和她說話的狀態是正常的。
沐司玥搖了搖頭,“你要是累了,就早點結束?”
他略微彎了一下嘴角,大概是真的半醉了的緣故,忽然就擡手撫了撫她側臉,“沒事!”
雖然隔着頭髮,可沐司玥整個人依舊怔愣着,就那麼看了他好幾秒。
以前顧城最喜歡用拇指摩她的臉頰,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習慣,她也沒有特別在意,卻被慕西城這一個動作徹底喚起。
耳邊是慕西城繼續低沉的聲音:“困的話要個房間,你先去休息,結束了再叫你?”
她微仰着臉,回神後勉強笑了笑,“……不用。”
但慕西城堅持要了個小房間,避免她一直在那個包廂裏被吵鬧着頭疼,而他去了一趟衛生間後依舊回了包廂。
沐司玥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就算她剛剛又困又累,但是這會兒半點睡意都沒有。
吵鬧還好,此刻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那種極致的寂靜,把忽然鑽出來的念想無限放大,恨不得轉身就能看到那麼一張臉。
但她努力忍着,甚至很多次嘲笑自己,這點時間和距離都跨不過去,談什麼愛情?
他送的戒指依舊在食指套着,手機屏幕還是他那張擺拍似的經典,每一次,也只有這點東西去解相思。
她一直在牀邊坐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躺下去的,半條腿還在下邊耷拉着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隱約覺得有人在叫她時,慕西城坐在牀邊,等着她睜眼反應了會兒,“醒了?”
沐司玥緩了緩
,坐起來,“……幾點了?”
已經凌晨了。
“如果太累就在這兒住一晚?”慕西城道,擡手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
她都看得出來慕西城真的喝了不少,腦子也不是特別清醒了,五官看起來有些疲憊。
可他一直都是,對着她的時候,怎麼都沒有對外界時的那股子淡漠,現在也一樣,很努力呈現最好的一面。
沐司玥笑了笑,“我去洗個臉就清醒了,你們在車上睡,我開車?”
說着話,腳已經落地,往洗漱間走。
慕西城坐在牀邊略微低眉,擡手按着太陽穴,緩解頭痛。
沐司玥出來的時候他依舊保持着那個動作,略微蹙了眉,“喝了很多麼?”
他倒是把手放下來了,聲線平平和和,“還好!”
她看着他起身,“我也去洗把臉。”
她點了點頭,在原地等着。
等他進去之後,又轉頭看了一眼他放在牀邊的西裝外套,順手先幫他哪好,一會兒直接走就行。
也是倒着拿的時間,一個東西掉出來落到牀邊,差點滾到地板上,她手快的接住了。
房間裏的光線不算亮如白晝,但他進來手開了一盞燈,至少她能看清手裏拿着的是戒指盒。
若是別的女孩子,明知道慕西城對自己有意,又在他兜裏掉出這樣的東西,既然不打算跟他,一定會放回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可那時候,沐司玥整個人都有些僵,她甚至沒有任何放回去的念頭,而是打開了盒子。
不因爲別的,只是那一個盒子,她很熟悉。
當初顧城直接把戒指強迫給她戴上,他的那一枚,也是光拿出一個戒指要她幫戴上,戒指盒子還是她後來無意間看到的。
只是兩眼也足夠記得住,因爲那是他千辛萬苦爲了她纔買到的。
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看着盒子裏安靜躺着的戒指,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樣,只是不同尺寸。
她整個人狠狠怔在原地。
爲什麼,顧城的戒指,卻在慕西城身上?
一個人的東西,放在了另一個人手裏,而他始終未曾露面,有多少種可能?
她一下子腦子裏混亂一涌而來,莫名的開始害怕。
慕西城從裏頭出來時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目光朝着他,卻看不出情緒。
知道他走近了,慕西城纔看到了她手心裏捏着的盒子,原本想伸過去拿外套的動作就在中途停了一下。
她擡頭,“爲什麼他的東西,會在你這兒?”
慕西城微醺的醉意在這個時候足以清醒大半,可眉峯卻是蹙着的。
他邁了一步,乾脆在牀邊坐了下來,略微擡眸看着立在面前的人,酒後的語調有點沉,但不至於模糊,“我說是顧城交給我的,你信麼?”
這樣的話,讓沐司玥一下子想到了當初她住院,慕西城說不讓他離開,而是一直照顧她,是顧城不讓他走,問她信不信。
一模一樣的語氣。
帶着一些自嘲,和無奈。
他要留在她身邊,還藉着顧城的囑託,不是很可笑麼?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數月如一日的陪她過來了,因爲這根本不在於顧城是否把她交給了他,這本該是他的心意。
沐司玥心口慌亂着,“不可能,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會給你?”
慕西城看着她,她越是慌亂,甚至眼圈開始泛紅,他越是平靜而殘忍,忍了這麼久的事,終於正面提及。
“無論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他能把鑽戒給我,便是把你交給了我。”
慕西城笑了笑,“只是我想,拋開一切關於他的因素,憑自己去得到你,所以從未提及,看來並不成功。”
他這數月的努力,帶動她情緒的程度,還不如她看一眼顧城的戒指。
沐司玥聽完緊蹙眉,又諷刺的笑,“他憑什麼把我交給你?”
頓了幾秒,她纔敢問:“他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