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點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忽然仰臉,看起來是笑着的,道:“你知道被人甩了的滋味麼?”
原本顧城沒當回事,但她真的下車時,他才終於變了臉色。
他們現在都不是小孩了,昨晚他在臥室門口吻她的時候基本就是定了關係,所以她要說甩也是說得過去的。
沐司玥剛進樓裏,他早已兩三步追到跟前,眉峯微蹙,垂眸看着她,像是想看出是不是在開玩笑。
沐司玥見了他的表情,知道他真的並不好受。
不知道她要不要自豪自己的魅力不錯,幾個月下來,他總算不再是一潭死水?
“我認真的。”她仰臉看着他,“折騰這麼久,就是想讓你也知道那種感覺。”
他已經緊了眉心。
好一會兒,終於薄脣微動,“不怕我動怒?”
至少,還沒人敢這麼玩他。
沐司玥笑了笑,“生氣怎麼了,把我囚禁起來還是要我命?我哥知道你在這兒!”
“何況,你現在對我有感覺,你忍心?……你真想要我,我已經不想了,你若是也能說斷就斷,那你就試試吧!”
她幾乎是肆無忌憚的。
實則是真的捏準了他的心理。
他現在不是一開始對她冷冷淡淡的顧城了,所以絕對不會輕言放棄,被她一耍就走,他不捨得。
至於對她動怒,估計也做不到了吧?
沐司玥再次想走的時候,他手裏的力道又緊了緊,就緊緊抿脣低眉盯着她。
“玩我,嗯?”
那種壓迫力,的的確確纔是他作爲一個組織大佬的氣魄,看來平時她感受的都算是冰山一角?
沐司玥抿了抿脣,不答。
“然後呢?”他忽然這麼問,在她擡眼時略微眯着眼,“找慕西城?”
她想着回來時,慕西城的外套被他扯掉的樣子。
這一點,他骨子裏的性格果然一點也沒變,就不準其他男性和她有瓜葛,否則情緒表現得明顯而霸道。
“我單身自由,應該找誰都是自由的?”她努力帶出笑意反問。
顧城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昏暗的光線裏,她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壓抑,下顎的肌理緊了又松。
“就不能給我點時間?”他薄脣箍着,聽起來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字眼。
可見,他動情並不是說着玩的,而且大概就是照片的功勞,他也認可了自己只是把她忘了、他們以前一定相愛的事實。
但就算他已經對她有感覺,也不可能一步跨到濃情蜜意去,她當然能理解的。
可她現在表達的意思並非不能等,她就是不要他了!非讓他知道知道這感覺。
話卻是帶了幾分不安分,“你在跟我開玩笑麼?我只是爲了讓你知道這種痛苦,感情是不存在了的,爲什麼要等你?”
“何況。”她抿了抿脣,稍微廢了點力氣,才說出自己並不擅長的調子,“加上過去兩年,這都快三年了,我守活寡呢?”
她這話一出,顧城目光緊緊盯着她,話卻不是對說的,忽然提高音量,“所有事推到明天!”
她愣了一下。
然後很自然的把車開走了。
她皺起眉,腦子裏頓了一下。
可她整個人已經被顧城直接帶進了大樓,又進了電梯,他修長的指尖乾淨利落的按下了十三樓。
“……你、做什麼?”她蹙着眉,稍微倚着電梯壁。
他把所有事都推到明天了,還這副強勢霸道要吞人的氣勢,該不是她說不想守活寡……?
“你下去!”沐司玥忽然有些着急了。
他若是真的動怒,保不齊今晚就打破她“守寡”的日子!
立在一旁的男人側首低眉,薄脣深涼的,“怕了?”
她捏了捏手心。
電梯到了之後,她不肯開門,只是看着他,“就算你厲害,也沒理由強迫別人,你屑於麼?”
顧城看着她,出乎預料的就是兩個字:“屑於。”
她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
包被他拿了過去,然後拿出鑰匙開門,帶着她進了客廳。
沐司玥一副他亂來就立刻報警的模樣,可顧城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外套扔到了沙發上。
然後他邁着長腿過去關了窗戶,之後居然去了廚房……
她半天都在沙發邊站着,在他從廚房做完掛麪出來之前,都不敢去洗澡,萬一浴室門被砸壞。
後來,她就那麼僵硬在客廳站了半天,而他已經做完面、吃完麪,又從餐廳出來。
根本沒有要做她想的那種事……的意思。
優雅的擦了嘴角時,還雙眸沉沉的掃過來,沐司玥終於邁步進了臥室,關門、去洗澡。
再之後,她洗完澡實在渴了出來的時候,他在客廳,背對着站在窗戶邊。
她剛出來,忽然響起了門鈴。
可她剛要挪步,那邊的人冷沉沉的一句:“回來。”
她頓了一下,轉頭蹙眉看着他。
而他把客廳的燈關了,帶着她就坐在了沙發上,就那麼坐着。
一片黑暗,了無是事,一句交流的都沒有,坐得很詭異。
門鈴響了兩次之後停了。
過了會兒,顧城的電話倒是響了。
他貼到耳邊聽了不到一分鐘,“嗯”了一聲,掛掉,然後就是告訴她,“明天搬家。”
沐司玥蹙起眉。
想着剛剛的門鈴,又想着他不讓她設置屏保照片。
真是因爲她的安全問題?
“你去哪?”這會兒顧城忽然站起身,她本能的抓了他手臂。
黑暗裏,他一改常態,就着她抱着的手臂忽然回過神,撐在她背後的沙發上,“開燈。”
她愣了愣,鬆了手。
可他沒挪開,嗓音不冷不熱,“還是你想做點什麼。”
正好客廳裏都是昏暗。
她抿了抿脣,往旁邊挪了一點。
顧城倒也直起身往開關的地方走了。
剛剛沐司玥挪位置的時候好像壓到了他的外套上,有個硬硬的東西硌到她的掌心了。
顧城剛把燈打開的時候,她已經順手把東西都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