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拿起他的手看,果然被抓得更紅腫了,手背不滿一粒粒的紅點點,再抓就該把皮都扯掉了。
眉頭緊了緊,她坐了起來,“我給你擦點藥吧?”
當初她來這兒的時候也受過這種罪,而且她比他還細皮嫩肉,那些日子簡直煎熬,所以她這兒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個藥水。
安靜的村莊小學坐落在小山包上,只有她那間宿舍亮着燈光,遠處看也靜謐怡人。
沐司彥來之前就知道這兒條件糟糕,但是就現在的感覺來看,住久一些他倒是願意的。
這會兒他把該脫的都脫了,露出好幾個紅紅的疙瘩,從手背上,到腰上。
擦完手背擦腰的時候,他看了半蹲在窗前的人兒,薄脣抿了抿,隨着忽然低低的嗓音,喉結也動了動,“再擦一下,癢。”
顧雲笙擡起頭,微蹙眉。
腰上的疙瘩還沒手臂上的大呢,擦的要反而要多,還癢?
沒辦法只能照辦。
但剛纔是專心致志的給他擦藥,這會兒卻心有旁騖了,單純得沒有接觸過男人身體,她這會兒才忽然覺得指頭的感覺很奇妙。
他身材極好,寬肩窄腰,腰上的肌肉緊緻,她擦着擦着就沒動靜了。
等沐司彥看去的時候,她正低着眉自顧深呼吸,臉頰微紅,知道他在看才笑了笑,“有點熱。”
嗯,現在是十月,南方的十月中午太陽可能比較熱,但是一到晚上,那是如水的冰涼。
而她說熱。
男人嘴角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接着擦?”
她下意識的搖頭,“很晚了,睡一覺起來就好!”
這麼說着,就真的不給他擦了,不過藥膏放在旁邊,如果他覺得實在不舒服,也可以自己動手。
顧雲笙依舊睡在牀的裏側,但是空間真的太小了,想翻身都難,也不是不能,只是她一動,聽到牀的“咯吱”聲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以至於她躺得身體都有點僵,半天都睡不着。
“空間太小?”旁邊的人忽然問了一句,她轉過頭,微抿脣。
只聽旁邊的人再一次提議:“也許換個方式會寬敞很多?”
“唔!”顧雲笙驚了一下,他一邊說着,猛地便翻身懸在了她上方,聲音很低,壓在她額間充滿蠱惑,“這樣是不是省地方?”
她整個人愣愣的,看着他雙臂撐在自己兩側,腦子裏都懵了幾秒。
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她好歹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了,知道這種姿勢的曖昧性。
“你、你下來吧……”她側過臉避開了視線,聲音也斷續着。
沐司彥總算知道她這一晚上撐了半天的成熟有多不容易了。
遇到這些,她永遠都是羞澀而緊張的,早沒了剛剛的鎮定和從容,她的學生絕對沒見過這樣的她吧?
他也知道他的女孩兒不經嚇,幾不可聞的勾了勾嘴角,只抓緊機會道:“陪你住到寒假,有意見麼?”
顧雲笙愣着神,但也知道他在問什麼,搖了搖頭,“這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你能待,我就不能?”他低低的嗓音,故意的再靠近她幾分。
有人說,女孩子下意識的保護動作,有時候就是提醒着你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所以沐司彥盯着她咬脣的動作,心頭微動。
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要麼,跟我回去?”
她當然也是不能答應的,合同都已經簽了,何況,她想把這一批小孩帶到畢業。
沐司彥聽到這裏,濃眉擰了起來,“帶到畢業你都幾歲了?”
還想不想嫁人了?
她看了他,“正好啊,你可以有理由找別人好好的結婚生子?”
這話一聽,沐司彥臉色就沉了,目光落下去定定的凝着她,“你讓一個現在和你這樣姿勢的男人找別人結、婚、生、子?”
他把後邊的字句咬得很重,顧雲笙只能抿脣,不知道說什麼。
而他改爲單手撐着,忽然一手握了她精巧的下巴,“跟我回去,嗯?”
她本能的往牀板上貼,害怕他一個手臂撐不住自己而壓到身上。
他的吻就那麼落了下來,每深一寸都會低沉的問她:“回麼?”
她不吭聲,他便繼續,再問:“答不答應?”
顧雲笙呼吸不到氧氣,擡手輕輕敲着他,可他就是不肯放開。
兩人糾纏來糾纏去,最受不了的不是她也不是他,而是牀。
這會兒本就不夠結實的牀板子正發出抗議,細微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裏顯得尤其曖昧。
顧雲笙僵硬的貼着不敢再動,身上的人卻看了她這樣的緊張後越是來勁兒,非要弄得她羞得受不了答應下來。
然而,她沒開口,沐司彥卻閉了眼,原本並沒有目的性的吻和作弄式的晃牀,弄着弄着他眸子裏暗了下來,低垂視線壓着她。
捉弄的吻變得繾綣起來,像一個無底的深遠,一點點的吸走了她的理智,最後僵硬的她也變得柔和。
認真的算一算,他們都好幾個月沒見了,女孩對初戀的強烈迷戀完全被勾了出來,直到交錯的呼吸裏他低低的問了一句“可以麼?”,她才抽回一點點理智。
“我快控制不了了……”見她懵懂的睜開眼,下意識的慌張着推他,沐司彥腦子裏像有兩個燒紅的碳滾來滾去,嗓音一片低啞。
她推得毫無章法,碰到他身上更成了另一種味道。
最終他狠狠一咬牙,從她身上翻身,順勢下牀,背對着她,忽然問:“浴室在哪?”
顧雲笙愣着神,這裏哪有浴室啊?
因爲沒聽到她說話,牀邊的男人側過身去,她捂着被子露出兩個眼睛,看着他全身上下到處緊繃着強烈濃重的某種氣息,抿了抿脣,“水池可以洗……”
水池挺大,一共四個水龍頭,兩個是矮的,學生們洗臉和平時用水,兩個高的還稍微有點遮攔,可以洗澡。
當然,全是涼水,直接從水池裏流出來的。
沐司彥就是需要涼水,可那水涼得簡直是要命!
衝了兩下,他就跳了出來,看着這惡劣的生活環境,心底無數次咒罵着她的不順從、不聽話,但又無可奈何。
他依舊必須留下來,直到她答應跟他回去,受的罪就等日後在她身上好好收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