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逆行武俠 >第三十一章 無獨有偶
    看着低眉順目的柳無眉,風蕭蕭神色忽斂,道:“你說了這許多,無非是想說水母陰姬或許和石觀音曾經有些交情,所以想要找我報復,是麼?”

    柳無眉道:“是。”

    風蕭蕭冷笑一聲,並不言語。

    柳無眉低聲道:“風大俠是不是認爲,其實是我在中間搞鬼,挑動水母陰姬來找風大俠的麻煩?”

    風蕭蕭冷冷道:“難道不是?”

    柳無眉仰起臉,兩行清淚已從面頰上滑落,道:“風大俠助我報了石觀音之仇,還答應爲我救助……大恩大德萬死難報,所以就算會得罪陰姬水母,就算會讓風大俠誤解,無眉也定要前來通報消息。”

    風蕭蕭冷着臉,仍是無甚表情,譏諷道:“我知道了,你是想來告訴我神水宮在哪的?好讓我和水母陰姬去拼個你死我活。”

    柳無眉搖了搖頭,顫聲道:“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絕沒有男人能活着進去活着出來,我只希望風大俠永遠不要踏進神水宮半步。”

    風蕭蕭有些意外的哦了一聲。

    柳無眉垂頭道:“風大俠或許不知,半月前在擁翠山莊,無眉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但仍是徹底敗在了楚香帥的手上……如今希望斷絕,再無別的法子解毒救命,無眉現在只想安安靜靜陪着丈夫,度過人生的最後一月,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奢求了。”

    風蕭蕭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柳無眉就這麼走了。窈窕的身姿消逝在漸起的夜色中,從她的臉上。看不出高興或者失望。

    邀月道:“你相信她的話?”

    風蕭蕭淡淡道:“她的話在情在理,我沒有理由不信。”

    邀月點點頭。道:“不錯。”

    風蕭蕭看了她一眼,心道:“若論武功,邀月可算是天下無雙,但若是鬥起心眼兒來,她可不如人多矣了!”

    他微笑道:“我無法懷疑柳無眉的話,卻也信不過她,如果我倆和水母陰姬起了衝突,最後能受益的人中一定有她,單憑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完全信任她。”

    邀月美目轉來,眸光中閃過些許不解,但並未出言詢問。

    風蕭蕭趕忙解釋道:“就算這件事與她無關,她也定是樂見其成,畢竟如果我們殺了或是擒住水母陰姬,她都有機會尋得解她之毒的解藥。”

    邀月終於忍不住問道:“既然如此,你爲何還要放她離開?”

    風蕭蕭嘆道:“我曾答應幫助她,自是不好食言。”

    邀月不滿的哼了一聲。

    風蕭蕭輕笑道:“柳無眉不但很聰明,而且做事非常小心。像她這種人,不論想要做什麼事,必定先留好退步,絕不令自己陷入毫無轉圜之境地……這女人。不簡單吶!”

    邀月跺了跺腳,怒道:“你答應過救她,我可沒有。她再敢出現在我眼前,她就死定了。”

    風蕭蕭心道:“那可未必。”

    他口中卻道:“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不護着她就是了。”

    邀月頷首道:“你肯這樣說,很好。”

    風蕭蕭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壞笑。道:“邀月你看,天已經黑了,咱們是不是該找地方休息了?”

    邀月面色微變,冷着臉道:“既然已是晚上,自然你說了算。”

    風蕭蕭嘿嘿壞笑了兩聲。

    天邊的晚霞還未散盡,薄雲下的月光泛着曖昧的紅,映着這抹笑容,顯得那麼的不懷好意。

    邀月瞟了風蕭蕭一眼,冷冷道:“你要記住,白天還是我說了算!你要想日子好過些,就別太過份了……”

    她聲音越說越低,說到最後幾字,霜白的臉頰上竟有幾縷紅暈流轉,至耳尖,至耳後,直至粉頸。

    這驚人的美麗,讓風蕭蕭眼睛都看直了,難免有些心猿意馬,喃喃道:“不如一一嘗試下,我就知道如何纔算過分了。”

    邀月被他氣得發起抖來,深深呼吸了兩次,嬌斥道:“你敢!”

    可這聲音,連她自己都覺得軟弱無力,毫無威懾力,遑論風蕭蕭了。

    風蕭蕭只牽起她的手,輕輕一帶,她便軟綿綿的跟着走了。

    路的盡頭,是初升的月,忽然輕風吹來浮雲,明月便羞滴滴的躲在雲彩後面……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只聽得咣噹一聲,震碎了早間的寧靜,一道人影伴着聲響從天而降。

    人影頭下腳上,渾身都裹着一層霜白的寒氣,栽入院落正中的深井之中,噗通一聲悶悶的水響,然後便再無聲息。

    “不好啦!有人落井了!”

    客棧中頓時騷動起來。

    不少住客半披着衣服就跑出房門,有人衝向井邊,有人奔向前堂。

    不多會兒,衣衫不整的店老闆便帶着個店小二惶惶跑來。

    店小二將麻

    繩扔到井裏,店老闆往井底探入長竹杆,喊道:“快,快抓住了,我們拉你上來!”

    衆人也一起圍上來幫忙拖拽。

    片刻之後,大夥兒拖上來一個渾身透溼的少年,看他臉青脣紫直打哆嗦的模樣,不像是被水嗆着了,反倒像是被凍得不輕……

    那掌櫃見人還活着,頓時鬆了口氣,轉瞬怒道:“好你個不懂事的小子,要是再晚上一點點,你還有命在麼?”

    開客棧的,自然最害怕客人在自己店裏丟了性命,鬧不好連生意都沒得做了。

    那少年哆嗦着嘴脣,好一會兒才喘上口氣,道:“放我下來。”

    他看着年紀不大,模樣也頗爲狼狽,但說出話來偏偏頗有氣勢,衆人全都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甚至還有幾個膽小的往後退開了幾步。

    那少年冷哼了一聲,甩了甩還在滴水的袖口。大搖大擺的上樓去了。

    圍觀的衆人好半晌纔回過神,覺得這人好生無禮,被人救了。竟然連個謝字都沒說,甚至還甩臉子給人看。

    衆人低罵了幾句,頗感無趣的散開了,只剩兩個一看就不普通的兩個人。

    兩人似乎都在強忍着笑意,臉漲得通紅,肩膀不住聳動着。

    其中一個明顯忍不住了,身形一閃,一跳便躍過了院牆,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他速度雖快,卻還有跡可循,但另一人卻像是鬼魅一般,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竟連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像是一縷嫋嫋的香氣,你明明知道他就在那裏,卻偏偏看不到、抓不了。

    “哈哈哈……我說老臭蟲,可算死笑死我了。堂堂‘風神’,竟然怕老婆,還被修理的這麼慘,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簡直讓人笑得直打滾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