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都未歸,或許不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在正廳裏等着。
一旁的汪靜如有點沉不住氣,她有猜到是因爲昨晚的事,明明是靜妙捅的婁子,可似乎所有人都在爲她補救。她實在等不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爹爹還沒回府?”
“兄長,要不,你再派小廝去宮城外迎一迎?眼見就快中午了。”
汪輝之並不理睬汪靜如的說法,這個時候,汪家的人一定要沉得住氣,哪怕再急,面上不能露出來。
昨天的事說破天也不過一個兒女私情,君臣不可能說這麼久。只怕宮裏有要緊事。
可汪靜如見汪輝之不說話,心裏更急了兩分,早知道汪靜妙的事可事關着汪家姑娘的名聲,這後續如何處理,她身爲汪家女兒有必要得弄清楚。
她還想說什麼,竟被同樣着急卻依舊保持着鎮定的韓氏截了話,“行了,都少說兩句,還嫌家裏不夠鬧騰嗎?”
此話意有所指。
而這自然不是真的指鬧騰。
汪靜如悻悻然。
韓氏意有所指,“當初你們若真發現了這事,就該及時告知,如今汪府也不至於這麼被動。府裏兄友弟恭姐妹情深,自然是好事,可也要看看是什麼事,不要一味寬待。若再寬待,遲早鬧出更大的事,”她也趁這事給各位提個醒,“你們都讀了那麼多書,該明白什麼是‘愛之適足害之’,這話可不光提醒爲人父母的。你們兄弟姐妹也要記住。”
昨晚的韓氏已經猜到了,是汪靜姝有所隱瞞,可她一來沒有證據證明,二來汪靜姝成王妃沒必要得罪她,因此沒有將這事兒告知汪達。
誰知今日,汪達一早出門上朝,眼見着快晌午了,依舊未歸。她內心有些不安,散朝時被皇帝留下,並非一樁好事。
原本就心煩,哪知汪靜如還要說話,她也就趁機敲打一下。
“是,母親!”
衆人都應答了。
正值晌午,汪家的小廝匆忙跑進府裏,回稟,“夫人,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韓氏並着一衆子女皆歡喜起來,看樣子無事,那便好。
汪達大步流星的進正廳,剛脫官服就落座,又忙不迭命丫鬟去緲園請二姑娘來,同時當場解了二姑娘的禁足。在場的所有人皆不明其意卻也猜到了,這事兒應該算是過去了。
韓氏體貼入微的命丫鬟送溫水給汪達敷臉,又叫上好茶,“老爺去了那麼久,可累壞了吧?”
“爹爹,可是宮裏出了事?”
衆人皆關心着到底什麼事,“什麼事?宮裏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皇上說,若汪府願意,靜妙可配六皇子側妃。”其實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韓氏嘴裏說着是二姑娘的好事。可她心裏明白着呢,汪靜妙可眼高於頂的,肯定不會答應側妃的事。這事,看樣子且有的鬧呢。
果不其然,汪靜妙一到正廳,汪達便將皇家的意思告訴她,“宮裏已經算盡人皆知了,皇上的意思是將你指給六皇子爲側妃,你要是願意,等六皇子娶了正妃,你就過門。若不願意……”他沉吟着,若真不願意,只怕汪氏一族都先饒不了她。
哪知,汪靜妙不願意,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我不願意。六皇子說了,只會娶我一人。我只想成他的正妃,名正言順。側妃說的好聽,終究是妾室。”
汪達心裏的怒火越燒越烈,警告她,“汪靜妙!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你可知道,你若說不願意,會是什麼下場?”
若汪靜妙真的不願意,不僅汪府的臉面,汪家女兒的名聲都會被敗光,最要緊的是她自己哪裏還尋得到好人家嫁了?
而六皇子並不會有任何損傷。皇家還會覺得汪家的姑娘都自視甚高,連帶着汪靜姝將來在皇家也難以立足。
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二姐姐,你倒是答應呀。皇子側妃哪裏不好了,只要六皇子心裏只有你一人……”汪靜如突然開口,她倒不是關心汪靜妙,只是擔憂自己的前程。
汪靜妙怒目直瞪,“這麼好,你怎麼不去?”冷笑,“也罷。你不過一個庶女,只怕連皇城的門都進不去,更別提成皇子側妃了。估摸着連承徽都做不得。”
她逞一時口快,又何嘗不是一直以來的心裏話。說到底,她終究看不起庶出這兩個字。
汪靜姝怕她更惹怒汪達,“二妹,我不是跟你說過嘛,不許提嫡庶,快點向三妹致歉。”
致了歉,這事才能圓過去,否則禁足令是不能解了。
可惜汪靜妙未能領受她的好意,“她本來就是庶出,沒什麼能耐。孫女官在的時候天天往大姐姐你的景園跑,不就想攀上宮裏的人,好折高枝嗎?居然還妄想參加國公府的宴會,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所有人都明白,那次汪靜如的用意,可只有汪靜妙敢這麼說,主要也是汪靜如自己撞了槍口。
可如此一來,汪靜妙她更惹怒了汪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