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說兩人是郎才女貌,覺得這件事情有益於戰爭,更有利於皇家。
可是這些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
沈桑桑到現在很是害怕白小藥聽到這些,她會顧影深的深情沈桑桑全都看在了眼裏,聽到這些後,她應該會特別傷心吧?
回到白府的時候已經是伴晚十分了,紅霞掛在天邊,映照得整個天空都變成了橘色。
休息好的幾人開始湊在一起聊起了家常,看到沈桑桑回來了,就讓她也坐了下來聊天,順帶等着廚房上菜。
“我都好久沒有見到影深哥哥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白小藥有些傷心地垂下腦袋,摳着手指甲。
其實除了白小藥,幾人都陸陸續續聽到了那些傳聞。
“可能是很忙吧。”梁亦渟回答道,“最近兩大陸戰事紛爭加劇,他作爲靈州太子理應忙一些。”
白小藥輕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就是不知道怎麼樣了,你們說,是不是真的快打起來了啊?”
沈桑桑安慰道:“也許不會的,不要怕,我們會陪在你身邊的。”
兩大陸的關係已經緊張到了極致,迫於壓力,靈州大陸同意了皇可安和顧影深的聯姻,這件事情準備在戰後開始認真操辦,蘭州和靈州兩個大陸正式結盟,共通抵抗西洲大陸。不久後,就傳來了西洲大陸攻打靈州邊界的軍報,顧影深臨危受命,不日就要出征前往邊界與西洲大軍一戰。
出征前一天夜裏,顧影深一個人拎着幾壺酒約衆人到了一家酒樓。
酒過三巡,幾人都有些微醺了。白小藥還是知道了顧影深即將聯姻的消息,原本活力滿滿的人就這麼變得暗無生機,原本靈動的雙眼也變得死氣沉沉,一直低着頭喝悶酒,也不開口說一句話。她是最先喝醉的,雙頰通紅,嘴裏呢喃着什麼,但是幾人都沒有聽的很清楚,只是看着她趴倒在了桌子上,看着樣子很是落寞。過了一會兒就不再自言自語了,開始醉倒過去,不省人事了。
沈桑桑看着這樣的白小藥嘆了口氣,但是卻什麼也做不到,她沒有辦法說出讓顧影深做些什麼的話,因爲他也有他的苦衷,他的手裏還掌握着兩個大陸的命運。對於白小藥,她也沒有辦法去勸慰她,她知道這種沒有太大幫助的勸慰其實就是在影響她自己的判斷。
想到這裏,沈桑桑將手裏的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問道:“明日就要出征了對嗎?”
顧影深苦笑一聲,看着她回答道:“對啊,兩州大戰,危險重重,以後你們可能都見不到我了。”顧影深打趣道。
“你……你和她的事情……”沈桑桑猶豫着還是開了口。
顧影深的目光慢慢落在了白小藥的身上:“我待她如同妹妹,僅此而已。”
“那你喜歡那個皇可安嗎?”沈桑桑又問。
顧影深回過視線給她倒了杯酒:“這是國事,與家事無關,更無關於情愛。我……或許是有意中人了吧……”
“意中人?”沈桑桑皺了皺眉,看着他半晌,他也沒有擡頭看自己,他問道,“你的意中人對你比白小藥對你好嗎?”
顧影深輕笑道:“她可能是白小藥的千分之一吧。”
沈桑桑沒再說話,她看向白小藥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憐惜,她也看到了白小藥及不可見的眼底流出的眼淚。
她並沒有醉,她其實什麼都聽到了,也是她讓沈桑桑問的這些問題。
沈桑桑不懂爲什麼她要自己問,但是她想,白小藥想知道的這些應該對她來說很重要吧?
“明日我就要走了,你們可要替我照顧好小藥。”顧影深舉杯站起身來對幾人說道,“小藥性子犟,要是她沒醉,我還怕她明日又偷偷跟着我出征。這次的危險和以往不同,我希望她可以更安全一些。”說完,他仰頭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接着朝着幾人鞠了一躬。
顧影深還是很在意白小藥的,只是暫時不是對意中人的那種在意罷了。
酒席散了,沈桑桑扶着喝醉了的白小藥提前回白府,夜無象則扛着同樣喝醉了的陳禾開始往回走。梁亦渟和顧影深並肩走在最後,月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
梁亦渟抱臂問道:“我要是猜的沒錯,顧兄口裏的意中人,就是桑桑吧?”
顧影深的腳步一頓,梁亦渟也停下腳步,偏頭看着他,笑道:“其實我並不是看不出來。”
“這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顧影深苦笑道,“且不說我和皇可安的婚事,只說明日出徵,也是生死未卜了。”
梁亦渟和顧影深開始重新邁開步子走,梁亦渟說道:“顧兄,我有一個自私的想法。”
“梁兄請說。”顧影深回答道。
梁亦渟望着遠處沈桑桑的身影說道:“我希望不管怎麼樣,顧兄喜歡桑桑的這件事情不要小藥知道,更不要讓桑桑知道。”
“如果桑桑知道了你喜歡的人是自己,她是沒有辦法再面對小藥了。”梁亦渟繼續說道,“她把小藥當成妹妹,她一定不希望知道這些的。沈桑桑,對我真的很重要。你若是真心喜歡她,就暫且把這個心思藏在肚子裏。”
顧影深輕輕一笑:“我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傷害她們的事情的,這個你放心。”
兩人沉默了許久。
“顧兄,預祝你凱旋。”梁亦渟真心誠意地說道。
“我……會的。”顧影深回答道。
沈桑桑將白小藥送回房間,將她放在牀上蓋上了被子,正準備走,就被緩緩睜開雙眼的白小藥拉住了衣袖,緊接着她就聽到了白小藥略帶哭腔的聲音:“桑桑姐,你可以留下來陪陪我嗎?”
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兒,沈桑桑坐在了窗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好,我陪着你。”
白小藥朝着她勉強一笑,緊接着就緊緊牽着她的手:“桑桑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影深哥哥並不喜歡我……他還要出征了,我很擔心他。”
“小藥。你很喜歡他不是嗎?如果你很喜歡他,就不要太過於在意他喜不喜歡你吧。”沈桑桑安慰道,“總有人去勸着一些人趁早放棄那些不喜歡自己的人,但是我卻覺得,是他們什麼也不懂,作爲一個局外人可以理所當然的說出這些,但是身爲局內人,根本就做不到。既然是無法做到的事情,你爲什麼不繼續呢?你還是喜歡他就選擇默默守護他,你喜歡他爲的只是他和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