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牀邊的沈桑桑手足無措,賠着笑問道:“黑龍大人,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點喫的?”
“……”
“那你渴不渴?要喝點水嗎?”她繼續問。
“……”
“黑龍大人……”沈桑桑嘆了口氣,坐在了他的牀榻上,“我給你做牛做馬可以嗎?”
“……”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嘛?”事實上笑着湊過去問道。
晏知榆動了動,從被子裏探出腦袋:“什麼都可以嗎?”
“什麼都可以。”沈桑桑立刻堅定地回答道。
晏知榆輕輕一笑:“你親我一下怎麼樣?”
“啊?”沈桑桑一愣。
親他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沈桑桑臉頰通紅,不知道怎麼回答。
晏知榆見她這幅樣子着實有趣,笑道:“算了,原諒你了。”
“那……不要我親了嗎?”沈桑桑愣愣的問道。
“失望了?”晏知榆調侃道。
沈桑桑急忙站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捂着臉:“原諒我了就好,我……我去做飯給你喫吧……”
話音剛落,她就拔腿跑了出去。
晏知榆看着她的背影失笑,突然心裏又突然升起了一種悲傷的感覺:“她現在喜歡的,還是梁亦渟吧?”
但是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這個問題。
桌子上被沈桑桑順便帶回來的垂尾鳥終於醒了過來,看到牀上的小黑龍先是一愣,隨後連忙飛了過去在他耳邊耳語。報完了信之後,垂尾鳥就直接從窗戶裏飛了出去,一路上四處查探,生怕從哪兒又伸出來一隻藤蔓。
聽到垂尾鳥報信的晏知榆目光一顫:“果然,暗機閣和朱雀真的有聯繫啊。”
看樣子,暗機閣要儘快除掉纔是,否則一定會成爲朱雀的一大助手。
做好了飯的沈桑桑將飯菜端到了晏知榆房間裏,說道:“黑龍大人,可以來喫飯了。”
慢悠悠從牀榻上望向沈桑桑的晏知榆有些疑惑:“怎麼這麼快?”
他飛到桌子上,看着那一盤盤生肉陷入了沉思:“這就是你說的做菜?”
那些肉上還隱隱透露着紅血絲。
這丫頭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沈桑桑看着這些生肉眨巴了兩下眼睛:“黑龍不就該喫生肉嗎?我怕你不喜歡喫煮熟的。”
“……”晏知榆滿臉黑線,“我雖然暫時變成了黑龍,但是我和平時的口味有什麼區別嗎?”
“這個……”沈桑桑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又誤解了一些什麼,準備將這些收拾下去,“那我重新去做吧……”
晏知榆似乎是看到了沈桑桑眼裏的失落,說道:“這樣也可以,不用重新弄了。我做黑龍的時候也不是沒喫過。”
說完,他還咬了一口,嚼都沒嚼就嚥了下去:“你先出去吧。”
沈桑桑笑着看向他:“好!”
等到她出了門將門帶上,晏知榆實在是憋不住了,全數吐了出來。
這麼多年沒喫生肉了,這味道還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晏知榆立刻召集了許多垂尾鳥前來,不一會兒那些生肉就被一搶而空了,那些垂尾鳥也就一鬨而散了。他這才叫來了沈桑桑,緊接着又叫人把這些都收了下去。
“還有事兒嗎?”沈桑桑問道。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去了,晏知榆佯裝乾咳了兩聲:“天快黑了。”
沈桑桑疑惑地點了點頭:“對啊。”
“你要留下來和我一起睡覺嗎?”晏知榆似乎是有些害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將腦袋別了過去。
沈桑桑一愣,他在說什麼?要自己跟他睡覺?!
“可是……”
“你別誤會。”晏知榆忙解釋道,“我現在身爲小黑龍沒有一點抵抗的能力,萬一有人來刺殺我該怎麼辦?”
沈桑桑皺了皺眉,很是不能理解:“可是黑龍大人,這裏是你的密信閣啊,誰能進的來?”
沈桑桑聽完,覺得這句話甚有道理,畢竟現在他可是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黑龍啊!被大老鼠喫掉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更何況現在已經是秋天了,老鼠出沒的應該要更頻繁一些吧?
但是和他一起睡……
沈桑桑沉思了片刻,最終說道:“那好吧,你都保護了我這麼多次了,我怎麼也該保護一下你啊!”
她怕什麼?人家現在只是一隻小黑龍而已,是個小動物啊,和他一起睡覺應該和抱着桑榆睡覺沒有兩樣吧?
晏知榆得逞一笑,沈桑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夜裏,沈桑桑掀開被子上了牀,望着牀頂問道:“黑龍大人,您上次說的那個可以作爲半鑑門的地基的地方在哪兒啊?”
晏知榆看着她的側臉回答道:“原本的那個地方我現在覺得不太好,但是有一個地方,應該更加合適。”
“什麼地方?”沈桑桑突然側過了身子與他對視,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見沈桑桑沒有什麼反應,也強裝鎮定:“樹妖所在的森林。”
沈桑桑一愣:“在那兒嗎?”
“對。”晏知榆解釋道,“半鑑門建立之初不會太過於強大,樹妖所在的那片森林無論從地勢還是隱祕程度上看都是最佳的。而且裏面有的樹精可以成爲保護半鑑門的利器,你現在擁有了樹妖的力量,自然可以任意調動那些樹精爲你所用。裏面的削弱魂力的氣息對其他魂師可能有效,但是樹妖在裏面生存了這麼久早就習慣,你過去並不會有什麼傷害,甚至是可以任意支配這些氣息。”
這麼一想,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位置。
沈桑桑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半鑑門成立之初難免不會遭到暗機閣的攻擊,但是若在那片森林,可以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暗機閣閣主祕密設立這些一定是不想要被他手下的殺手知道,要是他下令讓那些殺手前來一定會暴露自己曾經在這裏做的一切所殘存的氣息。到時候,那些殺手覺得自己會被頂替,一定不會再忠心於他了。暗機閣閣主就算是手伸得再長也萬萬不敢冒這個險。”
“那黑龍大人可幫我調查到那些失散的中心祭司血脈的下落了?”沈桑桑問道。
要是想要重振半鑑門,首先就要湊齊當年的五大祭司纔是,現在也就差中心祭司自己沒有找到了。
晏知榆回答到:“目前還在尋找,應該也快了。但是我覺得,你還有一個祭司血脈沒有完全搞定。”
“什麼?”沈桑桑不解道。
晏知榆笑了笑:“公孫江寒並不是陣符祭司的長老,你需要在神魔大陸找到陣符大家莫家,他們的中心長老纔是振幅祭司,只有他能夠命令莫家全體效忠於你。”
“公孫老師曾與我講過這個莫家。”沈桑桑說道。
“莫家是整個神魔大陸的五大家族之一,德高望重,就連皇家也要禮讓他們幾分。只是這中心長老難免執拗迂腐,他可能並不是只看血脈的,而是看你的力量。”晏知榆如是說道。
在整個神魔大陸,其實晏知榆最看得起的還要屬這個莫家長老了。
沈桑桑點了點頭:“那應該要找個機會好好拜訪一下這位老人家了。”
“等我恢復,就可以去了。”晏知榆說道。
過了許久,沈桑桑的呼吸慢慢變得勻稱起來,沒有再說話了,安靜非常,許是睡着了。
看着身邊躺着的人兒,晏知榆溫柔的笑着,眼裏滿是寵溺。
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啊?
他好想要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他好想讓她忘記梁亦渟。
晏知榆不是不知道,在梁亦渟離開的那天夜晚,他曾經去她的房間找過她,可是站在門外,他就聽到了沈桑桑哭泣的聲音。於是,他就收回了要去敲門的那隻手,在門外站了一夜。
要是可以,他倒是希望沈桑桑可以爲他這麼哭一次。
那應該也是很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