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鳳鳴宮闕 >260.第260章 和好
    李鄴回來的時候天正在下雨,雨不大,可是陰冷的天氣卻是讓人恨不得直接縮在屋裏不出去,或是乾脆將身子全都埋進棉被裏裹着。陶君蘭讓人生了炭盆——不這樣,她覺得即便是坐在屋裏也是冷得刺骨。

    她忍不住和丁嬤嬤抱怨:“今年的天冷得太早了。”

    丁嬤嬤憂心忡忡:“可不是?而且這樣冷,只怕今年要比去年冷得多。京城許多年都沒這樣冷過了。”若是下雪還好,畢竟雪堆在那兒一時半會的也不會融化,不會比下雨冷。可這會子下的是雨,於是就顯得格外的冷。

    “今年的炭只怕不夠用,讓人再去備一些。”陶君蘭嘆了一口氣,想着若是從今天就開始燒炭,至少是提前了半個月。端王府裏主子雖然少,可是加上下人卻也不算太少。半個月的炭,少說幾千斤是跑不了的。若是不提前再儲備一些,那隻怕就要青黃不接了。

    紅螺在旁邊聽着,聞言忙應了一聲。事實上,她心裏也在琢磨着提醒陶君蘭這件事情。冬天裏什麼都能缺,唯獨炭火和棉襖棉被是不能缺的。尤其是炭。

    “王爺還沒進城?”陶君蘭想起李鄴,到底是問了一聲。雖然神色淡淡的,可是到底是讓丁嬤嬤和紅螺等人鬆了一口氣。那會子兩個人冷戰了一個月,又發生了那麼一件事情。而李鄴半路返回來卻也是隻呆了一個晚上就走了。幾乎是所有人都有點兒擔心兩人都還在賭氣。

    最主要是擔心陶君蘭這邊。所以此時陶君蘭主動問起李鄴,自然是叫她們都是放心了不少。

    陶君蘭卻是不知道這些,她還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情——今兒李鄴回來了的話,想必晚上也是要照着規矩府裏的大小主子都要聚一聚的。到時候,紅蕖會不會將懷孕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也不知道其他人會是怎麼樣一個反應?

    如今已經不是劉氏在管家,所以紅蕖直到生產之前的一些事情,大約全得由她來操心。這可不是什麼省心的活兒。

    陶君蘭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裏有些煩躁。

    ————

    李鄴剛進了大門,就瞧見了陶君蘭站在那等着——裹着厚的披風,素素淡淡的樣子像是一朵雨後剛開的蘭花。一絲歡喜便是悄然的竄上來,不過沒等到他歡喜太久,他又覺得心上一疼;陶君蘭似是比那會子瘦了。

    他心裏明白是爲了什麼。拴兒離了王府,離了她的身邊,她心裏如何會好受?就算是表面上看着似乎沒什麼了,可是實際上只要看看她消瘦的樣子,也就什麼都明白了。

    李鄴忍不住攥緊了拳頭。胸臆中翻騰的怨恨和憤怒頓時翻滾起來,以至於他不得不耗費巨大的剋制力去將這些情緒壓住。

    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去,不由分說便是將陶君蘭的肩膀攬住,又略帶了幾分責備的看了陶君蘭一眼,似乎在說:“這樣冷又下雨,你何必出來?”

    陶君蘭擡頭一笑,帶着幾分溫柔:“橫豎也是在屋裏坐着,再說了也是剛出來,沒站多久一會兒。我還帶着手爐呢。”說着話,還真將手爐從披風裏露出來給李鄴看了看。想了想又順手塞過去:“你冷不冷?”

    事實上,李鄴今兒穿戴的這一身是顯得有些單薄了——比起她的薄棉襖加上夾棉披風來說,幾乎是有點兒格格不入了。

    李鄴手裏被乍然塞進來一個暖呼呼的手爐,只覺得那股暖氣就順着胳膊一直流進了自己的心裏,說不出的受用。當下也沒捨得放開,卻是連陶君蘭的手也一併抓在了手裏。

    兩人手牽着手往沉香院走去——路上陶君蘭順帶將最近王府裏發生的一些瑣碎事情講給李鄴聽。雖然都是些不打緊的,可此時說着卻是有了一股莫名的溫馨味道。

    李鄴也不覺得不耐煩,凝神傾聽着,似乎很是認真。不過事實上,他對這些事情並沒有記住多少,只是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陶君蘭身上罷了。仔細的看她說話的神色,聽她說話的語氣,心裏琢磨她的喜怒……

    不過,陶君蘭卻是始終沒有提起拴兒。彷彿那是一個禁忌一樣。

    李鄴一開始還沒想到,可是等到想到了,心裏卻是有些發涼又生疼一片。若是拴兒還在沉香院,這會子怕是她口裏唸叨的都是拴兒吧?

    李鄴想問問拴兒的情況,想了想到底又將念頭壓下去了。既然陶君蘭不想提起,他又何必勾着她傷心呢?

    待到了沉香院,李鄴便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來。笑吟吟的地給了陶君蘭。

    陶君蘭看了他一眼,有些納悶的接過來——她自然明白這肯定是李鄴要送給她的。不過

    ,她在想,好好的幹嘛突然給她東西?

    巴掌大的盒子做工本來就很考究,四角包金,用貝殼鑲的花朵,還有小珍珠做的花蕊。用料或許不算金貴,可是架不住着精緻。這麼大點的盒子,愣是用貝殼磨了薄薄的細碎的花瓣兒,鑲嵌出一叢燦爛的的梨花來。更別說比起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珍珠花蕊了。

    陶君蘭忍不住想起了一個詞——買櫝還珠。這樣一個盒子,裏頭的東西也不知道要珍貴成什麼樣。

    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盒子。陶君蘭登時被一種寶石折射出的光芒給閃花了眼睛——匣子裏放着一對耳鐺。金子做的託,上頭鑲嵌了一對足有大拇指大小的貓眼石。那對貓眼石黃澄澄的,不管是色澤還是大小,又或是裏頭貓眼的樣子,都是差不多的。

    這樣的貓眼石,有一顆能做成簪子或是項鍊墜子已經是不得了了——更別說有一對。

    被光一照,貓眼石折射出來的迷離光芒幾乎讓人沉醉了進去。

    陶君蘭有些愛不釋手。這樣的好東西可不多見。這已經不像是一對貓眼石了,活脫脫就是兩隻漂亮的貓眼睛。

    但凡是女子,見了這樣的東西估計是沒有不愛的。

    陶君蘭的喜愛自然也被李鄴看在眼裏。李鄴脣角一挑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來:也不枉費他花了那麼多功夫才配成了一對了。

    “這是哪來的?”陶君蘭把玩着,好不容易纔忍住了沒有當場試一試,只揚眉看向了李鄴。這樣的好東西,或許也是有的,可她相信一定要麼是在內庫裏藏着,要麼就是在哪一位世家夫人的妝匣裏珍而重之的收藏着。

    “海船從外頭帶回來一顆,我又讓人想法子配了一顆。”李鄴說得輕描淡寫,只有他自己知道爲了配上一顆差不多的,花費了多少工夫和銀子。又費了多少周折。

    雖然他沒有提,可是卻是不代表陶君蘭猜不到。她微微蹙眉:“太貴重了。我也不敢戴出去,太惹眼了。”爲了這個耗費工夫,卻是真不值得了。

    李鄴微微一笑,神色從容:“不妨事。難道你堂堂端王府側妃,竟是戴不起一對貓眼石耳鐺?再說了,這樣的好東西見到了自然要自己留着。將來給咱們女兒留着做嫁妝。”

    陶君蘭被李鄴難得的油嘴滑舌給逗得忍不住笑了一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哪裏來的女兒?”

    “等明年你身子養好了,就給我生一個。”李鄴忍不住將陶君蘭抱進了懷裏,深深的嗅了一口。入鼻還是那股熟悉的說不清楚的幽香,他聞了一會兒,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低頭就佔了那一抹嫣紅的脣色,輾轉吸吮,****挑逗。

    陶君蘭雖然知道周圍沒人會瞧見,還是下意識的有些慌張。不過卻是沒維持很久,因爲很快她就被李鄴身上的味道給魅惑了去,不由自主的沉浸了進去,甚至開始配合,嚶嚀出聲。

    兩人分開許久,自都是有點兒難捨難分。加上沒人打擾,最後李鄴便是將陶君蘭順勢就壓在了窗子底下的軟榻上。

    陶君蘭掙扎了一下,卻到底沒扭過李鄴,嗚嗚了幾聲之後也就再沒了動靜。半推半就的任由李鄴爲所欲爲。

    不知道是因爲分開了太久的緣故,還是今兒氣氛格外好的緣故,兩人均是格外的滿足。“酒足飯飽”後,陶君蘭幾乎癱軟成了一灘泥,可李鄴卻是精神奕奕。

    陶君蘭氣憤不過,掐了一把李鄴。

    李鄴笑吟吟的,也不反抗,反而低聲道;“我去讓人打水。”

    陶君蘭忙示意李鄴先將自己抱到了牀上。

    事實上,體貼的丁嬤嬤早就讓丫頭備着熱水了。李鄴剛一擊掌,丁嬤嬤便是領着小丫頭將水送進屋裏,然後又退了出去。

    這種事情讓人羞於啓齒,不管是李鄴也好還是陶君蘭也好,都沒有讓人服侍的愛好。所以最後是李鄴伺候着陶君蘭擦拭了一遍,仔細清理的。

    二人又並肩在牀上躺了一陣。不得不說,經過了這麼一番親密的動作後,陶君蘭之前若有若無的淡淡疏離到底是沒了。

    李鄴不由得想起一句話來——牀頭吵架牀尾和。怪不得這句話一直流傳下來,如今看來的確是很有道理。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一些,若是早些明白,也不至於冷戰這麼久。

    憐惜的替陶君蘭將散落下來的頭髮抿了抿,他無聲的將她摟緊了,在她耳畔低聲道:“以後再不要冷戰了。”

    這麼一句話,卻是險些讓陶君蘭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