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鳳鳴宮闕 >340.第340章 白費
    中午家宴的時候,陶君蘭早早的就拉着李鄴去了。第二個來的卻是姜玉蓮。

    姜玉蓮的肚子已經大得厲害,看着都讓人覺得膽戰心驚。尤其是蹲下做請安的時候,更是讓人擔心她會雖說摔倒。

    李鄴甚至上前扶了一把。

    姜玉蓮自是歡喜,嬌羞的看了一眼李鄴,臉頰都有些微微發紅了。

    李鄴的動作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不過還是扶着姜玉蓮坐下了。

    陶君蘭早低下頭去,從盤子裏拿了一隻小蜜桔在手中擺弄。

    待到姜玉蓮坐下,李鄴便是鬆開了手,又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陶君蘭。不過沒等他走開,姜玉蓮卻是已經拉住了他的袖子,柔聲道:“一別多日,王爺過得可好?玉蓮在家中甚是想念。幾乎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這便是在表白了。姜玉蓮柔情脈脈的看着李鄴,一雙眸子水汪汪的幾乎能將人溺斃在其中。

    李鄴卻是更加不自在了,甚至眉頭都微微皺了皺。

    姜玉蓮卻是沒瞧見,笑道:“王爺不若摸摸妾的肚子?最近孩子總在肚子裏動呢。”

    李鄴沒動,面色卻是有些僵硬。不過姜玉蓮卻是個自說自話的,一面說着一面就已經拉着李鄴的手往她自己肚子上摸去。

    其實這也沒什麼,畢竟姜玉蓮也是李鄴女人。姜玉蓮肚子裏的是李鄴的血脈。只是這個地兒卻是不對。這些私底下做了,誰也不會不自在,誰也不會覺得不合時宜。只是這會子陶君蘭還在那邊呢!

    陶君蘭其實心裏很明白,姜玉蓮做這些動作,更多是在做給她看。不得不說,姜玉蓮如今倒是高明瞭不少。

    至少,的確是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心裏也有些酸澀。所以,剛纔她才避開了不肯去看。

    只是,她卻是也不像讓姜玉蓮就這麼得逞,當下便是微微一笑,出聲道:“我聽着外頭栓兒像是來了,王爺去看看?”

    她倒也不是撒謊,而是真的聽見了栓兒的聲音。栓兒來得恰到好處,剛好是時機。不過,即便是栓兒不來,她也有別的理由就是了。

    李鄴聞言,倒是如釋重負,抽回手後便是出去看栓兒了。看那架勢,倒像是有幾分迫不及待和落荒而逃。

    陶君蘭險些沒笑出來——姜玉蓮也算是拋了媚眼給瞎子了。

    姜玉蓮氣鼓鼓的看了陶君蘭一眼,卻是沒再吱聲,坐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自己的肚子。

    陶君蘭自也不會主動搭腔,當下便是笑着去剝蜜桔,想着一會兒給栓兒喫。

    不多時李鄴抱着栓兒回來了,栓兒手裏還捏着那隻木頭鳥兒,眉開眼笑的。

    陶君蘭笑着看李鄴一眼,示意他將栓兒放在自己身邊的在椅子上。

    栓兒還沒坐下,看着陶君蘭了便是甜甜的叫了一聲“娘”,登時就讓陶君蘭也眉開眼笑了。至於方纔姜玉蓮帶來的不痛快,更是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來,喫蜜桔。”陶君蘭笑着捻起一瓣桔子遞到栓兒跟前。

    栓兒張口吃了,玉米小牙幾乎咬在了陶君蘭的手指上。陶君蘭驚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笑着責道:“你這個饞鬼。”

    栓兒卻是不管,吃了一瓣還覺不夠,便是自己伸手去抓。陶君蘭攔着只給了一半兒,“等下還要喫飯,不許多吃了。”

    栓兒便是有些不樂意。

    姜玉蓮掩着脣笑:“栓兒既是喜歡喫,便是讓他喫罷。小孩子家家的,哪裏有這麼多規矩?”

    陶君蘭有些不喜蔣玉蓮插話,便是看她一眼淡淡道:“姜側妃沒養過孩子,不知立規矩的重要性。他縱小,也是該從小學起來。不然長大了,以後還怎麼管教?再說了,端王府的長子,若連這點規矩都沒有,出去了也只有笑話的。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在太后跟前,太后也從不說這話的。”

    李鄴也不贊同的看了蔣玉蓮一眼。

    蔣玉蓮訕訕的笑了笑,看着李鄴低聲解釋:“妾只是想着栓兒到底還小,又難得在家……”

    陶君蘭有些不喜這句“難得在家”,當下神色暗了暗,不動聲色的看了蔣玉蓮一眼,卻是沒吱聲。這個時候,倒是不必說什麼,反正李鄴也不是心裏不清明的。

    說話間,靜靈,古玉芝,桃枝等人也是陸續來了。靜靈神色略有些疲乏,想來是因爲果姐兒的緣故。雖說果姐兒現在還沒抱過去讓靜靈養着,可是靜靈也是要準備屋子東西出來的。

    古玉芝

    的目光落在李鄴身上,帶着幾分期盼和盤算。

    桃枝低着頭,面上敷着粉,只是卻還是遮不住眼皮的腫脹和發紅。顯然,桃枝哭過了,還哭得不輕。

    這一回的事兒,估計讓桃枝心裏很不痛快。桃枝,的確是十分在意果姐兒。

    有那麼一瞬間,陶君蘭都覺得自己挺殘忍的,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罷了。很快她還是平靜了情緒,笑着吩咐丫頭:“人到齊了,那就開席吧。”

    因了下午李鄴還要進宮,陶君蘭就只讓人上了一壺米酒,這個酒味不濃,喝幾杯也不會醉人。更不會讓人聞到酒氣。

    陶君蘭笑着替李鄴斟滿一杯,“王爺隨軍辛苦,我與衆姐妹敬王爺一杯!”

    李鄴含笑滿飲了一杯。卻是攔着陶君蘭不許她喝,雖然不能開口,可一雙眼睛卻是已經說話了:“你懷孕,不許喝。”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陶君蘭有些不自在,甚至臉頰也是微微滾燙起來。悄悄橫了李鄴一眼,她也不敢聲張,只是乾笑着招呼:“喫菜喫菜。如今天冷,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是着實不想讓人瞧見她和李鄴之間的親密動作,一則是怕人覺得她矯情故意炫耀,二則她也的確是覺得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私密之事,這般大張旗鼓的……不習慣。

    這頓家宴,倒是也喫得熱熱鬧鬧。姜玉蓮的溫柔小意,古玉芝的刻意討好,俱是沒讓氣氛冷了下來。

    陶君蘭冷眼看着,覺得古玉芝大概覺得現在是個邀寵的好機會——畢竟,她懷着孕,姜玉蓮也懷着孕,靜靈又明顯性子冷了,府裏不就只剩下桃枝和她了?

    而且,李鄴去了這大半年的,可是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素了這麼久,回來還要不近女色,那可也是說不過去。

    陶君蘭琢磨着,或許古玉芝是沒喝避子湯的。要不然,就是喝了也不知道。不然的話,估摸着古玉芝也不會這樣熱情。

    這麼一想,倒是覺得有些看戲的味道了。這府裏看着,倒是人生百態都有了。

    一頓飯喫罷,李鄴扶着陶君蘭回了沉香院,無視了姜玉蓮帶着委屈水色的眼神,更忽略了古玉芝無聲的邀請。

    陶君蘭也只當沒看見。

    回了沉香院,陶君蘭便是笑着打趣李鄴:“這一走大半年,回來倒是成了香餑餑了。”

    李鄴乾巴巴的咳嗽一聲,顧左右而言他:“在邊關我得了一塊寶貝,回頭你戴在身上。”

    陶君蘭配合他問道:“是什麼寶貝?”

    “一塊栓兒巴掌那麼大的暖玉。我讓人送去雕琢了,應該就這幾日就能見着了。”李鄴笑道:“這個的確是難得的好東西,以前太后有一塊,不過在大長公主出嫁的時候當做陪嫁了。我也就見過那一塊。”

    “怎麼得來的?”陶君蘭一聽也覺得有好奇,追問了一句。

    李鄴微笑:“戰場上得來的。俘虜了一個王子,對方換人質時候送來的。我見這個好,就留下了。”

    陶君蘭驚訝得不行,張着嘴看了李鄴半晌:“你這可是假公濟私,回頭讓人說你。要不,還是呈給宮裏吧。”

    “不會的。這事兒不會有別人知道。”李鄴笑道,倒是半點兒不擔心,反倒是覺得陶君蘭這般樣子好玩:“再說了,不過是一塊玉,宮裏縱然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李鄴沒說的是,就算真有人說什麼,他也有法子叫那些人閉嘴。再說了,辛苦冒險這麼一趟,得點子東西怎麼了?

    陶君蘭倒是沒再糾結這些事兒,她心裏還有更重要的事兒沒和李鄴說——就是他離京之後她做的那些事兒。如今他回來了,自然還是要知道這些事兒纔好。

    而且,關於親王的那個事兒,她也想問問他的意思。

    不過剛提了個話頭,李鄴便是笑道:“這些我都知道。前兩日劉恩就出城迎我了,也將事情都與我說了。我竟是不知你卻原是個女中諸葛。”

    陶君蘭被這話打趣得幾乎不曾笑出來,白了李鄴一眼:“什麼女中諸葛的?你若再這般,我可是不理你了。”

    李鄴這才作罷,卻是又看着她認真道謝:“你替我做的這些,我心中感激,卻是不知該如何回饋。”

    陶君蘭又白了他一眼:“我竟是不知,你什麼時候與我如此見外了。”她最不喜的就是他這一點:“還是說,你覺得我就該在家享受,什麼都不做纔好?瞧不起我們女子不成?許你們男人陰謀陽謀,就不許我們女子動點小心思?”

    最後這句,自是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