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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5章送你一場富貴

    汪宇寒站在靠外側的位置,一雙眼睛一直觀察着鐵墨。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鐵墨,即使聽說過很多次了,可見到真人後,依舊會忍不住嘆一聲年輕。自己像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寒窗苦讀,做着會試成功的夢想呢。如果不是瞭解鐵墨的過往,一定會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皇親國戚,權貴子弟。

    鐵墨、徐弘基以及汪宇寒等人相互對視,雙方隔着約有一丈的距離。雖說談話還算和睦,可暖馨閣中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劍拔弩張的氣勢。這會兒,便又有一部分心生悔意,後悔自己在名冊上簽名籤的太早了。這裏可是南直隸,鐵督師又真的鬥得過南直隸官場?南直隸文武官員,斷不會看着鐵墨這般拉攏人心,這不,汪宇寒他們已經來了。

    不管這些人的意圖是什麼,基本的禮數還是要講的,鐵墨引着衆人到了第一張桌子。待汪宇寒等人坐下,雖然沒多說什麼,但暖馨閣的氣氛明顯冷了許多,那些想着在摺子上留名的人也不再向之前那樣積極了。對這種情況,鐵墨也沒什麼可生氣的,自己一個外來戶,初來乍到,哪能跟南直隸固有勢力相提並論?

    “督師,流寇所搶去的物資,可不僅士紳商賈,南直隸數百萬百姓也是遭了難的。眼下督師在暖馨閣大擺宴席,卻將南直隸無數百姓拋之腦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啊?”費揚端着茶水,慢慢吐出一番話。他語氣中的不滿是個人都聽的出來,之前南直隸方面想分物資,最後連根毛都沒撈到,現在鐵墨又在暖馨閣設宴拉攏江南商人,用的便是那批物資。鐵墨的行徑,膽大妄爲,已經是在當衆打南直隸百官的臉了。

    鐵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眉宇間噙着意思怒色。還真是來者不善,剛剛坐下來,連句好話都不說,上來就扣一頂帽子,“咦,費大人這話很是奇怪,本督師何時說過不管南直隸百姓的話了?難道在費大人眼裏,暖馨閣衆人就不是南直隸百姓了?亦或者說,諸位還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督師莫要動怒,費大人並非此意”汪宇寒趕緊起身做起了和事老,舉起酒杯,勸道:“督師息怒,其實我等此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下物資的事情,按照規矩,返還物資應該是各地府衙的事情,此事我等責無旁貸。如今所有事情壓在督師一人身上,我等豈能袖手旁觀?”

    汪宇寒說話要比費揚好多了,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想把物資接手,自行處理。之前費揚派人去九華山,碰了一鼻子灰。現在汪宇寒有委婉的舊事重提。實際上,衆人沒報什麼希望,因爲大家都能感覺到鐵墨眼神裏的諷刺與嘲弄。

    何止是鐵墨,暖馨閣內的邊軍將領以及京營將領也是面露不屑。物資是兄弟們拼了性命從流寇手裏搶來的,你們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插手物資分配?

    不過鐵墨的反應卻有點出人意料了,他抿着嘴笑了笑,竟對汪宇寒說道:“汪大人所言甚是有理,看來是鐵某糊塗了。如此大的事情,單靠一人之力,着實有點忙不過來啊。這樣吧,鐵墨這就派人將相應的物資送到南城府庫,接下來物資如何返還南直隸百姓,便靠諸位大人了。”

    汪宇寒等人全都愣了下神,因爲誰也沒想到鐵墨竟然會答應的這樣痛快。計劃中鐵墨應該想着法子拒絕才對,這樣大家也好暗中操作,毀了鐵墨的名聲。可是鐵墨不按套路出牌,弄的汪宇寒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好一會兒,汪宇寒咧開嘴,貌似欣喜的笑道:“督師如此爽快,本官代南直隸數百外百姓拜謝督師大恩了。”

    說罷,汪宇寒放下酒杯,往後退了一步,竟然恭恭敬敬的向鐵墨施了一禮。鐵墨上前一步,用力拖住了汪宇寒的手肘,熱情的笑道:“汪大人無需如此,你我同爲朝廷官員,自當齊心協力纔對。你剛纔的話可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物資的事情如此繁雜,鐵某如何忙得過來?”

    汪宇寒盯着鐵墨的臉,想要在這張臉上找出一絲端倪。可惜,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鐵墨打的什麼鬼主意。可是,剛纔的話還猶在耳畔,總不能人家答應分出物資了,自己卻要拒收吧?

    一時間費揚等人全被鐵墨這一手搞得手足無措,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也不能按計劃行事了。人家鐵墨爽快的答應把物資讓出來了,你還死揪着不放找人家麻煩,天下人該怎麼看你?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有些讓人膈應了,眼看着那些商賈上前留名,汪宇寒等人還得陪着笑,這跟一開始的計劃完全不一樣啊。

    汪宇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硬是坐了一個時辰,這場宴席才散去。宴席一散,汪宇寒等人趕緊告辭而去,不過他們可沒有散,而是全去了費揚的府上。到了客廳,衆人卸去僞裝,一個個凝着眉頭,心事重重的樣子,費揚更是心急敗壞的問道:“諸位,你們說說,鐵墨玩這麼一出,到底是打得什麼鬼主意?”

    不少人衝費揚翻白眼,這事兒你問我,我問誰去?汪宇寒坐在位子上,一直不說話,一路上他就在琢磨這件事,可直到進了屋,依舊沒搞清楚鐵墨的心思。就在衆人一籌莫展時,禮部侍郎葉長根猶豫道:“諸位大人,下官有個不成熟的想法。鐵墨會不會把物資送給我們,再想辦法搶回去?最後再把屎盆子扣我們頭上。”

    “咦,這種可能性非常大,以鐵墨的性子,這種事兒完全做得出來?”汪宇寒將手放在桌面上,手指輕點旁邊的茶杯,思索一番,冷笑道:“只要那鐵墨把物資送到南城府庫,就暗中加強戒備。他要是敢耍花招,就讓他吃不了兜着走,這裏可是我們的地盤,想在南京城搶東西,哼哼......”

    汪宇寒有着無窮的信心,在這南京城,便是六部的天下。就算是邊軍又如何,他還敢在南京城興兵作亂不成?當然,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鐵墨真的如約把物資送到府庫。

    次日,一支龐大的車隊緩緩來到了南京城,當車隊去往南城府庫後,南京城老少爺們全都震動了。鐵督師還真把物資送到南城府庫了,這不是在開玩笑。之前,沒人當回事兒的,可事情就這樣在眼前發生了,你不信都不行。

    汪宇寒喫着午飯,卻不知滋味,旁邊的老友雷貴東還小聲嘮叨着,“汪兄,那鐵墨真讓人把物資送到府庫了,雷某帶人查過,並沒有弄虛作假。現在物資入府庫,接下來該怎麼辦?”

    放下筷子,汪宇寒苦笑道:“還能怎麼辦?既然答應要還給南直隸百姓,那就要還,一切按規矩來,將物資返還給百姓。廬州府、安慶府最爲急迫,先調到那裏吧。”

    汪宇寒煩得很,當官幾十年,從來沒碰到過鐵墨這樣的對手,完全讓人摸不着頭腦。自從物資入府庫,什麼事都沒發生,似乎是爲了避嫌一般,還刻意將親衛隊也調出了南京城。人家這是擺明了告訴所有人,後邊再出事兒跟我沒關係,我的人都在城外,府庫要是出了亂子,那絕對不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