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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1章瘋子文來順

    這一天,註定是個不平靜的日子,大清早的,坊間就被一件事驚得七葷八素的。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柳林案,幕後真兇竟然是鎮守太監文來順。

    可以說這個消息一爆出來,整個杭州城被引燃了一團大火。大清早的,茶樓酒肆聊得都是這件事兒,越是議論下去,杭州百姓越是氣憤難平,到了後來,有人自發組織起來前往知府衙門鬧事,吵着讓知府衙門嚴懲真兇。更有甚者,直接堵住了按察司衙門,看看這些人是不是要官官相護。

    杜福山一覺醒來,便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了。昨天還很消停的,今天就變了樣子,他顧不上喫早飯,匆匆忙忙的穿着衣服,朝外喊道:“備轎,去按察司。”

    杜夫人替杜福山整了整衣襟,有些責備道:“這麼急幹嘛,不能喫些東西再去?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這個時候去按察司又有什麼用?”杜夫人也是一片好意,可是杜福山急的腦袋暈暈的,自然就顧不得這番好意了,苦着臉說道:“夫人啊,爲夫哪還有心思喫飯,文來順不能出事兒啊。”

    不多時,一頂轎子停在按察司附近的街道上,看了看街上的人羣,杜福山腦袋嗡嗡作響。這纔多久,按察司門口就堵了幾百人,這件事要處理不好,三司衙門可就要遭殃了。民憤,一個處理不當就會演變成民亂,而且,三十幾個少年的性命,總得給個交代纔行啊。

    正門是進不去了,杜福山掀開簾子,寒着臉怒道:“還愣着乾乾嘛,拐個彎去衚衕,咱們去後門。”

    轎伕們對按察司也算熟門熟路了,過了正街,很快來到了小衚衕,不過後門附近也堵着一些人,嚷嚷着讓按察司秉公執法。好在後門人不多,不過有人認得杜福山的轎子,當即吆喝一聲,“那是布政使杜大人的官轎,咱們找杜大人要個說法。”

    瞬間,十幾個苦主衝了上來,將轎子攔住了。一名中年人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痛哭道:“杜大人,你一定要爲草民做主啊,我那孩子死得冤啊,他纔是十二歲......嗚嗚嗚......”

    說到這裏,男子已經泣不成聲,整個人軟成了一攤泥。杜福山坐在轎子里長嘆一聲,這個時候,不想露面是不行了。這件事處理不好,天會被捅破的。憤怒下的杭州百姓鬧將起來,這個責任誰都兜不住。這裏是杭州,不是鹽官鎮,鹽官鎮的鹽丁再鬧事,也只能在鹽官鎮,威脅不到杭州各衙門,但是這件事兒發生在杭州,必須慎重對待。

    掀開車簾,杜福山一把扶住了男子,“諸位放心,本官這次來按察司,就是爲了柳林案,本官一定會和吳大人查明真相,還大家公道。如果證據確鑿,證明是文管事做的,本官絕對不徇私枉法,這件事情上,誰敢打馬虎眼,本官就定誰的罪。如此,諸位可安心?大家圍着按察司衙門,終究不是辦法啊。”

    “杜大人,我們信你,可要是兩天內沒有結果,草民還要來按察司等消息”那中年男子終於擡起頭,只是眼中決然,沒人懷疑,如果衙門不能妥善處理此事,他一定會幹出點瘋狂的事情的。

    杜福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些草民,平日裏溫順如綿羊,可真的想拼命的時候,也讓人害怕的。這些人不是鬧事的鹽丁,只是請願的百姓,只能安撫,不能硬來。

    半個時辰後,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杜福山終於從後門進了按察司。一進門,他便黑着臉往後衙走去,果然後衙大廳內坐着不少人,大家正愁眉苦臉的思索對策。按察使吳昕坐在長桌後邊,一張臉鐵青鐵青的,在他面前,放着好幾張公文。

    終於有人發現屋裏多了個人,那人趕緊拱手道:“杜大人,你怎麼來了?”

    這一生杜大人,提醒了衆人,吳昕收回心神,趕緊起身行了一禮。杜福山也沒跟吳昕客氣,走過去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厲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本官剛睡醒,就聽說柳林案有了進展,吳大人,你跟本官說說,此事究竟如何?”

    吳昕面帶苦澀,仔細想了想,揮揮手,不容置疑的說道:“你們都退下,本官有些事情跟杜大人說。”

    屋中吏員們也都很識趣,全都拱手退了出去,甚至刻意站到院子裏,生怕自己聽到屋中談話。沒有了旁人,吳昕坐在旁邊,愁眉苦臉的說道:“此事是知府衙門那邊傳出來的,拒查,是上陽觀觀主淩水上人親自去知府衙門報的案,淩水上人拿出了許多證據,直指文來順,說許多事情都是文來順幕後謀劃的。而且.....”

    吳昕皺着眉頭,將桌上的公文拿在手中,放在杜福山身前,“而且,你看看公文所述,可以說是證據確鑿,下官想來,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我們還得早做打算纔行。”

    杜福山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公文,公文中所說的各種證據,甚至人證,可以說弄成了鐵案。哪怕是三司衙門,也不可能頂着這麼大的民怨,替文來順翻案。杜福山長嘆一口氣,他心中明白,文來順完蛋了,“他腦袋裏在想些什麼?九九歸陽,簡直是無稽之談,他怎麼會信?他瘋了麼?”

    “哎,他可不就是瘋了麼?據下官調查,文來順前些時日碰到了一個女人,被那個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失了魂一般。他啊,現在就想做個真男人,但凡有一丁點希望,他就會嘗試。莫說殺人,估計就是讓他喫牛糞,他也願意嘗一嘗。”

    “這個混賬東西,瓊花山莊的事情還沒找他算賬,他又折騰這種事兒,這次,他死定了”杜福山狠狠地拍了下桌面,眼中厲芒閃爍,“派人去找他,他可以死,但是那些賬簿不能落入別人手中。如果實在不行,快刀斬亂麻,文來順啊文來順,可真能給我們找麻煩啊。”

    一個文來順而已,杜福山從來沒將他真正放在心裏過。說白了,那就是個太監,杜福山可從來都瞧不上太監。但文來順的身份在那裏擺着,最重要的是文來順這些年與浙江方方面面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三司衙門與浙江商賈之間有一個紐帶,而這個紐帶便是文來順。文來順通着上邊,通着下邊,知道許多三司衙門都不知道的事情,也正因爲如此,杜福山才處處忍着。

    那本賬簿太過重要了,誰有賬簿誰就能知曉浙江商賈一半的命脈,就等同於掐住了浙江各方勢力的脖子。

    杜福山發了話之後,吳昕再沒猶豫,當即點了按察司的青壯並通知鹽運司兵丁前來幫忙,二百多名士兵浩浩蕩蕩的前往湘湖坊。一時間杭州百姓全都盯着湘湖坊,生怕衙門的人會徇私枉法。

    很快湘湖坊上陽觀就被官兵圍了起來,不過在此之前謝智早就派知府衙門衙役把上陽觀掃了一遍,吳昕的人來了一趟,也是什麼沒撈到。不過吳昕等人也不氣餒,帶着人往西湖趕去,此時,大多數人已經知道了那座小院子。不過在西湖邊上,吳昕一行碰到了一個人,那人便是海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