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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3章離山山匪

    夕陽餘火,晚霞覆蓋天地,靜靜地沙水河透着金色的光芒,天空與河水連綿悠悠,如同幻境。海蘭珠找了個高坡坐下來,蜷着腿,好整以暇的欣賞着短暫的風光。美麗的景色,總有時間限制,等一會夕陽沉落下去,風景便將不再了。今天很美,也許明天就是另一番樣子,路過的時候能碰到這番美景,也算是緣分了。

    這半年來,很少有閒暇時間,爲了那個男人,自己輾轉於南直隸以及中原,也是操碎了心。能有這片刻的寧靜,她當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的,融入眼前的美景之中,竟有種不想離開的感覺。遠處青煙嫋嫋,原來是幾個護衛生火煮起了粥。李元慶就站在高坡下,他懂事的沒有靠近,這番美景之下,讓夫人獨自享受更好。

    車隊停下來約有一刻鐘時間,眼看着夕陽漸漸隱去,天色變得暗淡下來,海蘭珠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高坡。此時護衛們已經弄了一鍋粥,正打算草草的填填肚子,畢竟距離扶溝還有一段距離呢。可是,還沒來得及喫,遠處便傳來一陣異響。習慣了戰場廝殺的李元慶對這種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他眉頭深鎖,看向東北方向,隨後大聲吼道:“戒備!”

    護衛們趕緊抄起兵刃,將海蘭珠圍在了中間。須臾間,幾十匹戰馬由遠及近,幾十個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漢子出現在眼前,這些人手持兵刃,散發着一股戾氣,尤其是一名刀疤瘦猴,一雙眸子死死盯着海蘭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李元慶心中大驚,暗中朝自己的副手打了個手勢,示意對方趕緊帶人護着海蘭珠先走。只是一個照面,打眼一瞧,李元慶就看出這些人絕非善類了,可是扶溝一帶怎麼會出現賊兵?而且賊兵還有如此多的戰馬。如今手底下之後二十多名護衛,真打起來,可未必護得住海蘭珠。

    流寇已經潰逃,開封府境內已無匪患,若非如此,李元慶也不會只帶這麼點人。本來李元慶想着問問對方來路的,可是這些人明顯沒想談,一名頭上纏着灰布的漢子揮揮手,冷着臉說道:“兄弟們動手,幹完這筆買賣,我們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嗷嗷嗷”賊兵們興奮地直叫喚,打馬朝着李元慶等人撲來,這些人下手非常狠,由於事出突然,再加上對方仗着戰馬之利,一上來便砍殺了幾名護衛。李元慶只能慢慢護着海蘭珠後撤,可是這些人似乎就是衝着海蘭珠來的,那個頭領撇下十幾名護衛,帶着一部分直衝海蘭珠。李元慶大怒,想要上去拼命,眼看着麾下士兵一個個倒下,他心裏已經有些絕望了,八成是護不住夫人了,夫人若出事,哪還有臉回去見督師?

    李元慶剛想上前,身後卻傳來海蘭珠的聲音,“李將軍,不要去了,他們的目標是我,既然他們想拿我當籌碼,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眼下你要逃出去,通知督師,這樣我們就還有機會。都死在這裏,督師那裏可就一點消息都得不到了。”

    面對生死危機,海蘭珠還維持着冷靜的頭腦。她看得出來,現在唯一有能力逃出去的人就只有李元慶了,所以,她不希望李元慶去拼命,白白把命葬送在這裏。

    海蘭珠做出了最理智的分析,可是李元慶卻無法接受,扔下海蘭珠獨自逃走,他李元慶顏面何在?似乎看出李元慶心中的決絕,海蘭珠不禁有些生氣了,“李將軍,切莫猶豫,趁着賊兵還沒纏住你,速速騎馬逃出去,待督師帶兵前來,一切還有機會。否則,什麼都晚了。”

    李元慶咬咬牙,隨後衝向一匹戰馬,翻身而上,他看了海蘭珠一眼,猛地抽了下戰馬,喫痛之下,馬兒朝着西北方向奔去。見此情況,那賊兵頭領顯然有些着急了,大吼道:“快,攔住他,絕對不能讓他跑了,孃的,古浪,快,帶人攔住他。”

    叫古浪的瘦削男子忙不迭的打馬去攔着,可李元慶也不是泛泛之輩,手中鋼刀左右翻飛,轉眼間有兩名賊兵栽落馬下。李元慶可是豁出性命去了,一招一式根本沒有想過防守,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古浪等人被他這種架勢給鎮住了,一個疏忽,竟讓李元慶殺出一條路,衝了出去。

    李元慶拼命催動戰馬,再加上沙水河離着扶溝也不是太遠,再死追不放也不現實,頭領無奈的嘆了口氣,陰沉着臉怒道:“真他娘滴晦氣,竟然讓他逃了,兄弟們速戰速決......”

    李元慶逃走後,賊兵們發了狠,僅用了片刻功夫便將餘下的護衛斬殺殆盡,卻唯獨放過了海蘭珠。看着眼前雍容高貴的女子,頭領竟有些心神恍惚了,此女竟然一點不見慌亂,當真是少見。其他打掃着戰場,頭領走近一些,冷聲說道:“吳小姐,你也別怪爺們手黑,爲了兄弟們下半輩子,也只能這麼幹了,要怪,你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海蘭珠心中一愣,面上卻不動聲色。通過頭領短短一句話,卻瞭解到許多信息,這些人也是替別人辦事,而主使之人也未告知她海蘭珠的真正身份。雖然如此,海蘭珠也不會蠢到自爆身份,這樣等同於自尋死路。這些人殺了這麼多護衛,事情已經做下了,不可更改,若是知道她真正的身份,那爲了自保,只能先毀屍滅跡,然後迅速逃之夭夭了。

    既然不知,那就將錯就錯,只要這些人覺得有利益可圖,那就可以拖延。李元慶已經逃出去了,相信鐵墨那邊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對自家男人的能耐,海蘭珠還是很有信心的。

    海蘭珠什麼都沒說,乖乖地上了馬車,任由賊寇們趕着馬車去了離山,一路上她絞盡腦汁想着後邊該如何應對。而同一時間,一人一馬衝進了扶溝縣,馬上之人渾身浴血,多出傷口,他闖進縣衙,衝着裏邊大喊道:“縣尊大人何在?快.....快告知鐵督師,沙水河有變,大夫人被賊兵劫走......”

    一句話喊完,李元慶已經支撐不住,靠着門板萎靡在地上。只是,他剛纔那一番話,卻讓整個扶溝縣衙炸了鍋,知縣凌晨光抱着烏紗帽,渾身直打哆嗦。他不是氣的,而是嚇得,該死的離山山賊,竟然對鐵督師的女人下手了,這是要把天捅個窟窿啊。凌晨光此時欲哭無淚,心中又覺得很冤。

    一旦大夫人出什麼事兒,鐵督師一怒之下,還不得先把他這個扶溝知縣給砍了?身爲一方知縣,卻任由下邊有山匪作亂,這裏可是開封府,不是偏遠州縣,境內居然有山匪橫行,怎麼也說不過去。可這事兒不能全怪他凌某人啊,公文已經上報開封府,卻如泥牛入海,到現在都沒個迴應,僅靠扶溝縣這點衙役,收點城門過路費還行,讓他們去剿匪,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扶溝縣已經亂套,凌晨光一邊着人請郎中救治李元慶,另一邊趕緊派人去通知鐵墨。此時鐵墨剛剛回到開封,正琢磨着如何應付接下來的事情呢。何一清履任河南巡撫,擺明了是衝他鐵某人來的,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保住自己在中原的既得利益,還要費一番腦筋纔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