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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9章禮賓官

    其實鐵墨也曉得海蘭珠的小心思,無非是不讓他鐵某人摻和這種事了。鐵墨本身就對這事不怎麼上心,就算海蘭珠不說,他也沒打算在這種事情牽扯太多精力。甚至,鐵墨覺得這種事情有些可笑,那位便宜岳父也是異想天開。

    鐵墨並沒有將娜木鐘的事情放在心上,與海蘭珠等人吩咐一些話,便帶着人馬離開了張北。一路過張家口到宣化鎮,跟黑雲龍等人交待了不少事情。離開宣化府的時候,黑雲龍以及馬芳等人將鐵墨送到了城外的十里亭。雖說都是軍中粗漢,但並不意味着黑雲龍等人不懂得朝堂的黑暗,十里亭內,黑雲龍神情嚴肅的說道:“老弟,你此去京城,萬事小心,晉北邊鎮各路兵馬會隨時候命,若是有什麼危險,儘快傳出消息,我等立刻揮兵京師。有我十萬大軍在側,誰也動不了你。”

    黑雲龍等人深知鐵墨的重要性,鐵墨出一點岔子,晉北勢力便會土崩瓦解。這些年黑雲龍已經充分地享受到鐵墨坐擁張北後帶來的好處了,換個人主政晉北,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呢。不是黑雲龍對朝廷不忠,實在是這個時代裏,不得不多爲自己考慮一下。至少在黑雲龍看來,跟着鐵墨遠比跟着朝廷強。

    鐵墨笑着拍了拍黑雲龍的肩膀,輕鬆地說道:“事情沒那麼嚴重,雖說京城裏某些人會想辦法惹麻煩,但他們想要用強,也未必有那個膽子。倒是你們,可一定要穩住,切莫輕舉妄動。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可就回不了頭了。至少眼下的生活,我們很滿足,不是嘛?”

    “老弟說的是,不過我們沒想法,但有些人不這麼想啊,陛下那裏也一直對咱們不放心的很”黑雲龍苦笑着搖了搖頭,自從侯世祿入主兵部之後,黑雲龍與侯世祿也有些書信往來,多少知道些朝廷的事情。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內閣那邊沒安好心思,陛下也同樣心思複雜。

    鐵墨帶着一點人馬離開了十里亭,而同一時間,一支隊伍也從山海關趕到了薊州城。隊伍停下來後,身爲薊州總兵的趙率教趕緊朝着那輛馬車走去,沒多久滿頭白髮的孫承宗探出了頭。一年多的時間,孫承宗似乎又老了好幾歲,看到老人臉上佈滿的滄桑之色,趙率教不免有些心疼。孫督師起復遼東,說出去好聽,實際上還不是沒有合適人選了,纔不得不請孫督師出山,鎮住那羣驕兵悍將。袁崇煥留下一個爛攤子,全都得靠孫督師來解決。

    雖然宣府貴爲九邊之首,可實際上遼東纔是近些年朝廷的重心所在。孫督師拖着年邁之軀,赴任遼東,要處理太多的事情了。趙率教一直在外剿匪,可遼東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孫督師上任以後,先是安撫那些袁崇煥的親信,緊接着便是全力重建皮島基地,這些事情那是這麼好處理的,可是耗費了無數心神。趙率教真的有些害怕,這樣下去會把孫老累死在遼東的。

    遼東事情不斷,朝廷還給找麻煩。扶着孫承宗下了馬車,等進了準備好的房間,趙率教將那些藉故前來探望的人檔在外邊後,與孫承宗說道:“督師,此次進京,你不妨在京城多留些時日,也好養養身子,免得那麼勞累。”

    孫承宗豈能不知趙率教的想法,蒼老的臉上蕩起一絲苦笑:“若是能歇着那是再好不過嘍,怕就怕老頭子我沒那麼好的命啊。”

    喝了杯熱茶暖暖身子,孫承宗若有所思的看着趙率教:“此次在薊州停歇,你可知原因?”其實,按照正常情況,完全沒有必要在薊州停留的。是孫承宗刻意囑咐,要在薊州過夜。

    趙率教頓了頓,笑着點了點頭,“督師,可是想說說鐵督師的事情?”面對孫承宗,趙率教也沒想過隱瞞,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瞞不過對方的。趙率教如此乾脆,並不出乎孫承宗的意料。趙率教一直都是個直爽的人,這也是孫承宗看重他的原因。

    不過,很顯然,趙率教對朝廷的一些舉動是看不懂的,甚至大爲不滿。之前鐵督師帶兵剿匪,用了一年的時間平息了中原之亂,重創流寇,以至於流寇偃旗息鼓。好不容易鬆口氣,朝廷方面又開始算計鐵督師了,此次奉命入京參加什麼朝賀典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朝廷沒憋好事。

    內閣方面要動鐵督師,純屬意料之中的事情,可陛下又是怎麼想的?當然,趙率教不敢說陛下的不是,他只是發了些牢騷,“督師,不是末將話多,晉北這麼穩,民亂能平息,以至於朝廷可以集中精力面對遼東,這可全虧了鐵督師坐鎮晉北。不說後賞,總不能明裏暗裏的使絆子啊,這樣豈不是寒了邊關將士的心?”

    孫承宗內心有些發苦,連趙率教都有此想法,覺得不公,那麼晉北以及大同府那邊的將士又會怎麼想?趙率教也算好了,明裏暗裏沒有說陛下半句話,可孫承宗又豈能裝作不知道?這次,那個學生真的是太小心眼了,他只想着探探鐵墨的忠心,卻沒想過會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如果鐵墨在京城真的出什麼岔子,或者一些事情徹底惹怒了鐵墨,那難保鐵墨不會一怒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晉北十萬邊軍,那可是精銳中的精銳,一個個武裝到了牙齒。眼下,大明朝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明明晉北安安穩穩,鐵墨也沒有什麼不臣之心,便是擁兵自重,也可以徐徐圖之的。至少等着流寇盡滅,遼東女真人這個麻煩除掉之後,再慢慢解決晉北的問題。可爲什麼這個學生總是拎不清輕重?之前也寫信囑咐過幾次,卻沒多少作用。

    趙率教說完,孫承宗抿了口茶,神色複雜的問道:“趙總兵,你應該明白,老夫想聽的不是這些話,內閣也好,陛下也罷,都不是我們管得了的。老夫想知道,若是鐵督師那邊有變,你又該如何?是響應朝廷號召,還是按兵不動?”

    孫承宗問完之後,趙率教頓時有些啞然,他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刻了,可督師問出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就是這短暫的猶豫,孫承宗已經知道了答案,“哎,看來真有些讓你爲難了啊。老夫也不勉強你了,只願到時候,你能顧全大局吧。”

    在收攬人心方面,那兩個學生真的差距太大了,只是一次剿匪,鐵墨就可以讓趙率教死心塌地到這種地步。想必在中原以及南直隸那段時間,趙率教以及麾下將士沒少受好處,否則,以趙率教的心性,不會這般猶豫不決。孫承宗沒法怪罪趙率教,有些時候,不是趙率教一個人可以決定的。

    趙率教算好的了,原來的遼東舊部曹文詔,眼下可是跟鐵墨穿一條褲子的,此時整個朝廷都一清二楚的,就連內閣派出去的陳奇瑜,也跟鐵墨不清不楚的,搞得內閣都想拿下陳奇瑜了,只是苦於沒什麼理由罷了。陳奇瑜也很謹慎,不犯什麼大錯,又跟曹文詔以及鐵墨打好關係,眼下身爲三邊總督,擔着剿匪重擔,內閣一時半會還真拿他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