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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7章倒黴蛋

    崇禎五年,西嶺山谷靜悄悄的,劉文秀也不是傻子,也在防着成都府兵馬的反撲,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朝廷兵馬竟然出現在了雪峯西邊高山上。劉文秀之前吩咐過斥候要留意雪山附近,可又有幾人聽得進去呢?

    反覆巡視幾次,沒有發現異常後,手底下的人也就放鬆了對雪山方向的戒備。而且,就算他們這時候再派人來,也無濟於事了,官兵不會躲在原處等人來查探的,早已經找了出隱蔽的山坳躲了起來。

    耿仲明讓人做着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就是用來發信號的孔明燈。本來約定好的,進攻西嶺之時,以紅色響箭爲號,可惜在大雪峯上,那些響箭早已經毀的毛都不剩了,如今能傳遞信號的,也只剩下孔明燈了了。

    轉眼間兩天匆匆而過,至正月初三深夜,整個西嶺高峯寒風大作,就在這寒風凜冽的時候,幾盞孤燈冉冉升起。美麗的孔明燈在天空飛舞,越飛越高,猶如滿天星辰,可是這份美麗,落在劉文秀眼中猶如催命符一般,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砰砰聲清晰可聞。

    劉文秀披着衣服擡頭看了看,目測了下神燈升起的方向,臉色頓時就變了,“快...快傳令各部,加強戒備,官兵要進攻了!”

    劉文秀的話有多少作用呢?幾乎是零作用,因爲就在他傳令的時候,西邊已經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同時還伴着一片火焰。耿仲明經過一天時間養精蓄銳,如今突然發動攻擊,那就不會給劉文秀太多反應的時間。

    秦良玉在西嶺東邊的鎮子上已經等了許久了,當信號傳來,她一邊派人通知成都府方面,一邊組織所有人馬撲向了西嶺。對這些守衛西嶺的流寇來說,那些突然殺至的官兵就像是一羣天兵天將,他們一下子就被打蒙了,駐守西側山巔的兩千千餘人,根本沒能組織起像樣的反撲,就被趕下了山。佔領山巔,耿仲明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往山下搭繩索,與此同時,派人守住山巔南部入口,掩護着秦良玉的兵馬上山。

    黑夜下的西嶺山谷,正在經受着一場地獄般的火焰洗禮。冬天裏,樹木乾燥,耿仲明放了一把火,這把火將守衛西邊山巔的流寇燒的哇哇大叫,如今隆冬,正吹北風,火借風威,朝着山下燒去。劉文秀本來在西邊山下安排了重兵佈防,可是這道看似堅固的防線被大火搞得土崩瓦解,耿仲明和秦良玉也領着人直接突破了流寇的防禦。在耿仲明看來,突破第一道防線,接下來就沒什麼大問題了,論正面交鋒,流寇可不是對手?

    沿着狂風捲過的烈火之路,耿仲明率兵席捲而下,很快官兵與劉文秀的六千本部兵馬撞到了一起,這場仗拼的就是誰更能打,誰更爲英勇,誰就是這西嶺的新主人。

    看着火光四起得西嶺軍營,耳中是無數賊兵的喝罵聲,此時此刻,耿仲明等人心中是無比激動的,能不能拿下西嶺,關係到接下來那批物資能不能順利運到成都府,更關係到之後能不能對張獻忠所部發起反攻,所以此戰只許贏不許敗。將佩刀杵在地上,耿仲明擡手摘去了頭盔,怒目而視,“兄弟們,前些日子我軍多少弟兄死在這雪峯之上,今日就是報仇的時候,耿某人告訴你們,此戰只能向前,不許後退,佔領西嶺峽谷,我等贏,打不下來,只有死,因爲我們沒有退路!”

    耿仲明的聲音迴盪在衆人耳畔,哪怕秦良玉,也被耿仲明這股勇悍感染了。耿仲明此人不僅精明幹練,打起仗來也是勇不可當,怪不得督師如此看重耿仲明。

    這耿仲明也算是天生良將,他的身上閃爍着一種獨特的魅力,可以輕而易舉的感染所有人。漸漸地,那些士兵一個個雙目赤紅,舉着佩刀,高聲吶喊,士氣也達到了頂峯。耿仲明左手持刀,雙目看着旁邊的秦良玉,“秦總兵,借你部兵馬一用!”

    耿仲明的話有些囂張,也有些出格,因爲按照規矩,不光是西嶺,乃至整個川蜀方面的軍務都該是秦良玉說了算纔對,論軍職耿仲明終究是比不上秦良玉的。不過秦良玉不以爲意,點點頭,嚷聲道,“耿將軍儘管下令,今日我等兄弟們全部聽從耿將軍調遣!”

    耿仲明也不客氣,朝着山下一指,“全軍聽令,將所有能用的木牌、木板集中起來頂在前邊,另外砍一些樹木居於後,本將給你一刻鐘時間,務必給本將擊垮東邊的流寇,爲大軍深入西嶺腹地創造條件。”

    “喏!”

    衆人任務分下來後,土司阿里的任務並不輕鬆,他要率兵攻打西嶺南部山門,迎接外邊的大軍進來。一條條命令下達後,耿仲明和秦良玉也領着人撲向了東面的山巔,耿仲明宛若萬夫不當之勇,他一馬當先殺在最前頭,那賊兵竟無一合之將,一番廝殺下來,耿仲明早已經是個血人了,直如一個殺神。許多賊兵已經生出了恐懼之心,他們再也不想跟這個人打了,這個人就是個惡魔。

    就在西嶺軍營內,劉文秀躊躇不安的走來走去的,哪怕他做出了最快速的應對,可各個地方還是頻頻告急,尤其是西邊大營,那耿仲明領着人衝擊西大營防線,這些人就像吃了什麼藥一般,一個個龍精虎猛,西邊防線被破只是時間問題。西邊不保,接下來官兵一定會合兵攻打東邊的山口。

    呼,當真是兵到用時方恨少啊,如果之前多帶些兵馬來該多好,只要兵馬足夠,扼守住各個山口,這些官兵也是敗亡的命運,可現在呢,西嶺倒是還沒丟,問題扼守西嶺的兄弟們們已經頂不住官兵的進攻了,正面交鋒都打不過,還拿什麼守住西嶺。

    越是想下去,越是覺得氣得慌。當初攻打西嶺,就是想離着成都府近一點,但凡有一點機會,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兵成都府。哪怕沒機會,噁心下成都府那羣官老爺也是好的。可不知爲何,官兵竟然不惜代價也要奪回西嶺。劉文秀怎麼也想不通,官兵拼了老命奪回西嶺,就是想來西嶺看雪不成?

    想不通歸想不通,可西嶺不能丟,準確的說不能這樣丟掉。仗打的稀裏糊塗,什麼沒撈到,就被官兵打得十去七八,要是這樣回去,該怎麼向義父交差?

    這個時候如果集中兵力,趁着東邊沒有完全陷落的時候跟官兵決戰一番,也許還能贏呢。這也是劉文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眉頭一皺,衝着外邊大喊道,“傳令下去,駐守西邊的兵馬全部收回,趕往東山口,給我把那裏的官兵吞了。”

    劉文秀的命令是好的,但有點晚了,此時的東部山口早已是血流成河,火光沖天,耿仲明和秦良玉一路殺過去,只把流寇殺的丟盔卸甲,到命令抵達,東邊的人馬已是傷亡過半。很快還遺留在西邊的賊兵也往東邊退,全部撲向了東山口,劉文秀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趁着成都府的官兵主力沒趕到之前,一口吞掉耿仲明的人馬,這樣不僅僅能殺傷官兵,也能拖住大部分官兵,只要西嶺不丟,一切還有希望。短短時間內,劉文秀集中了一萬兵馬對耿仲明的兩千兵馬進行了重重圍困,漸漸地,耿仲明也倍感壓力,“孃的,這羣流寇是瘋了,這是要拿耿某人當墊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