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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9章吐血三升

    九麓山地勢平坦,枯草遍地,如此地方,可以說是用兵的好地方。耿仲明帶着兵馬退到了九麓山,他是牽着李明的鼻子一路奔過來的,而此時駐守九麓山的賊寇白登凡急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就在不久前,秦良玉率兵從天宋寨北邊殺到了九麓山,由於事發突然,白登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秦良玉的大軍於九麓山北側列陣,前方盾牌手擋着,後邊是長槍手與長弓手,面對這種局面,白登凡心急如焚。

    開始的時候,白登凡還猶自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前方有天宋寨擋着,怎麼秦良玉的大軍就衝到了九麓山呢?現在什麼都明白了,敢情李明那個混蛋帶着主力離開了天宋寨,這纔給了秦良玉從天宋寨北邊涌向九麓山的機會。得知真相後,白登凡氣的破口大罵,“李明這個蠢貨,好好守着天宋寨不行,現在可如何是好。”

    白登凡跟李明是完全兩種類型的性子,李明莽起來天不怕地不怕,而白登凡卻又是謹小慎微的性子。這個時候,如果白登凡集中所有兵馬向東突圍,與李明的兵馬合在一起,還是有機會扳回局面的,畢竟李明手底下還有不少兵馬,堅持兩個時辰,援兵就會抵達。但是白登凡沒有這麼做,他不想冒這個險。

    躊躇片刻,白登凡對着手底下十幾名頭領命令道:“諸位兄弟,李明那廝狂妄自大,致使官兵逼近我九麓山。我部本就兵力不多,難擋秦良玉麾下的驕兵悍將,爲今之計,只能先行撤退。一會兒咱們集中兵力往北邊撤,爭取和艾頭領的兵馬匯合。”

    這時有人提出了異議,一名中年男子神色複雜的說道:“咱們向北撤離,那李頭領的兵馬怎麼辦?若是咱們不幫忙,他可就要被秦良玉和耿仲明兩股官兵合圍了。”

    話音剛落,白登凡瞪着眼睛看着中年男子,陰測測的冷笑道:“吳大哥,既然如此,那你就帶着本部兵馬留下幫忙吧。哼哼,李明那傢伙放着天宋寨不好好守着,非要跑出來找死,怪得了誰,難道白某人還要帶着兄弟們給他陪葬?那個耿仲明有多難對付,你難道不清楚?”

    白登凡這番話算是說到了許多人的心坎裏,這一年時間以來,大家對耿仲明這個人也算有些瞭解了。耿仲明帶兵狡詐如虎,偏偏手段又狠,但凡是出戰,沒人願意跟耿仲明打照面。碰上耿仲明,穩守就行,不就有功但求無過,再說了,只要穩住九麓山到天宋寨這條線,那就是大功一件。天宋寨和九麓山離着西嶺很近,只要官兵敢轉運物資,大軍隨時都能南下啃上一口。可惜,所有的計劃全毀在了李明身上。

    其他人冷眼看着吳樹,漸漸地吳樹也不敢多說話了。讓他一個人帶兵留下幫忙,那不是找死麼?吳樹雖然跟李明交好,但還沒好到那種程度呢。

    白登凡雖然爲人謹慎,但決定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猶豫的,不到半個時辰,九麓山上的農民軍士兵便開始向北逃竄。得知情況後,秦良玉沒有理會九麓山逃跑的人,而是親自統領督戰隊,督促麾下大軍列陣迎接李明的天宋寨兵馬,九麓山平坦的草地上,來自各處的土司兵馬人手持刀,目露猙獰,見耿仲明兵馬撤回,秦良玉舉起佩刀,大聲喝道,“督戰隊向前,此戰只需向前,不準後撤,誰敢違令,殺無赦。”

    “盾牌起,殺”幾名把總和土司立刻拔出鋼刀大聲呼喝,陣列最前方几排可都是晉北邊軍,他們聞聽命令,立刻將盾牌立起來,嚴密的接在一起,同時長槍手攥緊槍托一下一下擊打着厚重的盾牌,戰場之上立刻想起爭氣的撞擊聲。

    “嚯...嚯...嚯....殺.....殺.....殺.....”

    陣型前壓,晉北邊軍以悍勇無畏的姿態告訴那些土司兵馬不要懼怕,他們雄壯的身姿給身後之人無窮信心,看着邊軍士兵聽着盾牌慢慢向前,口中整齊劃一的吼聲如同天上驚雷,那些沒怎麼經歷過大戰的土司士兵也漸漸地也變得鎮定下來,眼神越來越猙獰。

    這次,長槍手手中的槍很奇特,槍桿奇長不說,在槍桿前半部分還分出許多鐵條,就像是樹幹分叉一般,又有點像鉤子,只不過鉤子太多了。

    李明的兵馬到了,看着嚴陣以待的大陣,他無暇多想,因爲這個時候你不打也得打了,九麓山草坡雖然地勢開闊,但並不是廣闊無垠,雙方距離只有十幾丈,你不打別人,別人就得打你。李明沒法後撤了,幾乎不用他下令,那些農民軍士兵已經組陣朝前方的軍陣衝去。兩股洪流碰撞在一起,邊軍步卒一身黑色鎖子甲,遠遠望去猶如一片黑色的潮水,攝人心魄。

    雙方陣型碰撞在一起,一名把總立刻向前大吼,“分,長槍收!”

    隨着命令,兩塊盾牌立刻斜着向內,直接讓出一條縫隙,古怪的長槍勾住一個農民軍士兵,兩名長槍手拽住槍兵用力一拉,那名農民軍士兵就被拖進陣中,隨後盾牌立刻合上。被拖進陣中的人還沒站起身,幾把鋼刀便砍了下來。

    盾牌分分合合,長槍手不斷勾住人往陣中拖,如此配合晉北士兵已經演練過無數次了,配合相當默契,可對那些農民軍士兵來說,這無異於一場噩夢,他們的人不斷減少,卻遲遲衝不破最前方的盾牌陣。晉北邊軍的盾牌與平常盾牌不一樣,厚度多了不少不說,上邊還有兩個把手,一人多高的盾牌由兩個人一起頂着,所以穩固度加強了不少,至少靠單兵能力想要撞倒盾牌是不可能的,除非手中有神兵利器。

    盾牌太高了,農民軍士兵離着盾牌近了,根本看不盾牌後方的情況。而陣中的邊軍士兵倒沒有太多顧慮,他們只要將帶着許多分叉的槍探出去,感覺到勾住東西了,就使勁往陣中拖,根本不用尋思勾的準不準,對方那麼多人聚在一起,就是閉着眼也能逮到一個倒黴蛋,有時候還會一下子勾進來兩個人。

    隨着戰事進展,大陣一步步往前挪,李明所部被逼的步步後撤,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古怪的陣法,哪裏知道怎麼抵抗。

    “啊....”一名農民軍士兵被勾住肩頭,他想逃跑,可一股猛力拉着他往盾牌上撞,眼看着盾牌分開,這名士兵就要被拖進陣中,同伴們趕緊抱住他的身子,雙方拉扯之下,那人的肩頭直接被撤個稀爛,鮮血噴涌,整個肩頭就像被割開一般。

    慘叫、哭嚎、喝罵,李明的兵馬再付出慘重的代價後,卻不見絲毫勝利的曙光,仗打到這個份上,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一局李明想要贏除非是老天爺瞎了眼,唯一的問題是能逃出去多少而已。

    “李頭領,不能再打下去了,快撤吧,再不走,兄弟們都得折在這裏”一個頭領渾身浴血的跑出來,他眼中含着淚水,目光裏帶着恨意,帶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