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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6章激戰

    對於周定山來說,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多年領兵經歷告訴他,鐵墨的話是真實而殘酷的,至少到現在,西面方向還沒有出現流寇騎兵。賊兵好不容易逮住胡蘆亭小鎮,又怎麼可能露出這麼大破綻呢?所以,很可能埋伏着不少兵馬,遊澤濤根本不會有什麼懷疑,扯着麾下百餘人集結成嚴密的陣型朝鎮子北邊殺去。此時已經有不少流寇騎兵從北邊繞過來,正與駐守路口的人反覆廝殺,遊澤濤心下着急,舉着鋼刀怒道,“兄弟們,找些東西擋在路中間,千萬不能讓賊子衝進來。”

    如今賊兵不惜代價的攻打小鎮,親衛營的人當然明白爲什麼會如此。哪怕所有人都死在胡蘆亭小鎮,也不能讓督師受到一絲傷害。如果督師出事,整個陝北局勢就會立刻被扭轉過來。

    沒人知道賊兵是怎麼來到胡蘆亭小鎮的,但是他們知道,今天必須以命相搏。而那些普普通通的流寇騎兵,同樣雙眼冒光,悍不畏死的衝擊着小鎮每個路口,他們一開始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派重兵進攻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鎮子,可是現在,他們明白了,這個不起眼的小鎮子裏竟然隱藏着一個大人物,活閻王,哈哈,簡直不敢想象的人物。誰要能擒獲亦或者殺死活閻王,誰就會成爲義軍的英雄。

    杜庫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獵戶,以前他沒想過太多,造反無非圖個一日三餐,有喫有穿,可當機會擺在眼前時,他的內心是火熱的,是瘋狂的。義軍有着森嚴的等級制度,普通嘍囉與頭領有這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杜庫曾經無數次做夢自己成爲一名頭領,擁有着自己的地盤和兵馬,懷裏摟住漂亮娘們。

    以前只敢想想,從嘍囉到頭領,哪是那麼容易邁過去的?但是現在機會來了,只要殺掉活閻王,夢想中的一切都會成爲現實。和杜庫一樣懷揣夢想的賊兵不在少數,很多人已經雙眼赤紅,變得瘋狂,誰都不願意放棄這次躋身頭領行列的機會。現在鎮子裏守衛很少,這次不好好把握住,以後可就再也沒有如此好的機會了。這種長途奔襲繞到後方的招數,也只能用一次。

    大家心裏其實都很畏懼活閻王的,關鍵是這次真的有機會幹掉活閻王的,內心又怎麼可能不瘋狂。

    “殺”杜庫揮舞着刀片,身上的皮甲略顯寬大,戰馬奔騰,皮甲兜着風鼓鼓的。迎面碰上一名親衛營士兵,只是對拼了一下,杜庫就有些虎口發麻,磕出一個豁口,“可惡的官兵,竟然絲毫不退,難道他們真的不怕死麼?”

    杜庫哪裏會甘心退去,喊來兩名關係不錯的人,合力對被斷小路口發起猛攻。這種狹窄的路口,哪怕佔據絕對的兵力優勢,也不可能一下子衝進來,所以任由杜庫急的團團轉,依舊很難取得突破。

    偏偏胡蘆亭小鎮總體爲土屋佈局,想要用火攻也不太現實。遊澤濤剛趕到北邊,就看到左側小路口被壓制的節節敗退,心下着急,打着馬就奔了過去,正好迎上了廝殺正酣的杜庫,遊澤濤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杜庫是個小頭目了,換了一把鋼刀朝着杜庫撲去。

    遊澤濤打馬狂奔,疾馳在街頭,其實嚇人,杜庫剛覺得有點不對勁,就感覺到脖子一涼,隨後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耷拉着腦袋從戰馬上滾下來。杜庫很不甘心,他還沒有活夠呢,更沒有完成躋身頭領的夢想。

    鐵墨披掛上陣,領着十幾名親衛來到長街中央,這些年已經很少上陣廝殺了,但是這次肯定是躲不過去的。鐵墨的臉上沒有驚恐,沒有慌亂,反而有些心潮澎湃,他渴望殺戮的戰場,那種無所顧忌的殺戮,讓人內心火熱。周定山正吩咐麾下的人組織連環馬,看到鐵墨後,不由得爲之一愣,不過他也沒勸鐵墨回去,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的,讓督師坐在裏邊不管不問,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舉了舉墨黑色的鬼頭刀,鐵墨淡淡的笑道“定山,我們多久沒有一同上陣殺敵了,今日你我再好好廝殺一番,就算是死,也要死的痛痛快快的”,雖然在笑,眼神中卻透露出無窮的自信,更有種嗜血鋒芒。

    經歷過無數次血戰後,還會怕眼前的小場面麼。鐵墨覺得自己的命運不該自此而終,他一定能活下去,賊兵越是揪着胡蘆亭小鎮不放,越說明他們對戰爭失去了信心。

    感受着鐵墨火熱的目光,周定山頓生無限豪情,攥緊手中亮銀槍,右拳握緊微微上舉,“督師,屬下也很久沒見你往日風采了,今日,就讓賊兵看看你的厲害吧。”

    戰馬狂嘯,刀光劍影,鼓角爭鳴,鐵墨舉起鬼頭刀,戰馬閃電般竄出,迎向廝殺而來的流寇騎兵。戰馬的速度太快了,許多賊兵只是看到一絲紅色閃電,緊接着慘叫聲就從耳畔響起,墨黑色的鬼頭刀橫着一抹,藉助戰馬速度,賊兵的頭沖天而起,溫熱的血液像噴泉樣灑出。

    動作不停,鬼頭刀一挑一割,一名賊兵捂着滴血的斷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這纔是那個活閻王鐵墨,它不僅僅英明睿智,同樣也勇武不凡。鐵墨出手迅速,殘忍之至,一顆沖天的人頭,一條斷去的胳膊,他的身上充斥着狂暴嗜血的氣息。

    周定山不甘人後,挺着亮銀槍緊隨在鐵墨身後,軍中兩名諸將全都親自上陣殺敵,親衛營士兵士氣大振,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力量,竟然硬生生擋住了賊兵的猛撲。連環馬終於準備好了,他們沿着長街向南殺去,無人一列,隊伍排了十幾行,連環馬的到來,是各個路後壓力驟減。

    雖然交手多次,但是流寇至今爲止還沒找出對付雲府騎兵的辦法,更何況現在是巷戰,就更非流寇所長了。噗的一聲,人沒事,胯下戰馬卻遭了秧,他們到現在還不習慣連環馬的作戰方式,這種狹窄的地形,戰馬速度起不來,根本就沒法即使躲避,這也導致許多馬腿被鐵鎖鏈刮傷,反倒是雲府騎兵,靠着連環馬以逸待勞,根本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周定山和鐵墨領人向外殺去,兩個人都已經成了血人,但還是不知疲倦的殺着,在他們的帶領下,竟然神奇的將賊兵趕了出去。

    鐵墨一身戎裝掛滿碎肉,手肘鬼頭刀漆黑如墨,就像幽靈地獄的奪命刀,許多賊兵都被殺怕了。鐵墨很累,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劉文秀臉上陰晴不變,看着手底下幾名頭領,他很大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一羣廢物,這麼多人進攻一個小鎮,竟然讓官兵打得落花流水。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一個時辰後還打不下小鎮,你們就自己待在胡蘆亭陪葬吧。”

    劉文秀下了死命令,他寧願多犧牲一點人,也一定要宰了活閻王,不僅僅是爲了那份沉甸甸的軍功,更是爲了義軍的未來考慮。頭領們屏住呼吸,沒人敢反對劉文秀的命令,只能繼續強攻小鎮。另一方面,官兵的援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多耗費一點時間,就多一點危險,劉文秀可不希望前功盡棄。這次兩名頭領親自指揮,賊兵烏拉烏拉一陣亂叫,懷着必死的軍心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