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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6章無路可逃問蒼天

    說起來晉北軍不是第一次這麼玩了,當年對陣張獻忠的時候,就用的這一招,當時可將艾可奇和劉文秀耍的破口大罵,這次故技重施,流寇會是什麼反應呢?

    丟下那些財物後,晉北軍狼狽不堪的往後逃竄,就好像被流寇殺的亡魂大冒一般,可事實上雙方還沒有短兵交接呢,晉北軍就如此灰溜溜的後撤,是不是太過分了?不管晉北軍敗得是不是有點過分,可那些農民軍士兵還是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大部分流民提着腦袋造反圖什麼?酒,綾羅綢緞,現在沒有酒,卻有綾羅綢緞,在這些農民軍士兵們看來,只要半匹綢緞,就能娶個好姑娘,哪個男人不想娶媳婦?

    只不過條件不達標而已,不過眼下有機會了,只要你稍微彎彎腰,就能得到娶媳婦的資本。綾羅綢緞不算多,想要就得搶,當然這些人搶東西不跟張獻忠麾下的賊兵一樣,爲了點東西就自相殘殺。顧飛浪帶兵,一直講究強者爲尊,整個軍營裏都是這種風氣,如今有這麼多好東西,那當然是誰能打誰拿走了。

    可就算前邊的人停下來不搶東西,後邊衝鋒的人可停不住,再加上四千騎兵從兩側迂迴,一時間整個陣型亂成了一鍋粥。顧飛浪坐在馬背上氣的臉都綠了,這幫子蠢貨,明明是官兵的詭計,還上當,“快放下手裏的東西,別搶了,先打敗這些朝廷鷹犬....”

    顧飛浪扯着嗓子一陣大吼,效果卻很小,因爲搶東西的可不光普通士卒,不少頭目領着頭的搶,這命令能執行下去?生怕晉北軍貿然進攻,顧飛浪心頭一愣,抽出配刀對着部下親兵下了死命令,砍死了幾個搶東西的頭領,場面才稍稍得到了控制。

    顧飛浪心急火燎的,可等到農民軍士兵們繼續進攻的時候,晉北軍已經在幾百丈外再次組起了一條防禦帶,這次衝過去,又得到了上次一樣的待遇,無數彈雨箭矢飛來,還沒摸到晉北軍的面呢,農民軍士兵們又倒下一大片。如此被人戲耍,不少人被激起了體內的兇性,他們往前奔着,口中嗷嗷直叫,那士氣爆棚,連顧飛浪也沒想到輪番打擊下,農民軍士兵們會變得如此兇殘。

    快殺到近前了,等逮住那些官兵,非把他們剁成肉泥不可。流寇士氣高漲,殺意騰騰,可惜了,眼看這就要短兵相接了,晉北軍又撤了,不僅撤了,還留下許多罈子香噴噴的美酒。此時戰場上氣氛詭異,刀光劍影,雙方投入了兩萬多人,可響起的不是廝殺聲,而是流寇的讚歎聲,光聞味道就是好酒。

    眼下大明朝的漢子有着許多共同之處,就拿着喝酒來說,那都是天生帶着一條酒蟲,這會兒就是明知道晉北軍沒安好心思,可流寇還是停下來駐足觀望一下,哪怕聞一聞也是好的。

    顧飛浪都快哭了,打了這麼多年仗,什麼場面沒見識過?可是現在呢,這哪是打仗,農民軍士兵步步緊逼,官兵步步後撤。因爲有着之前的教訓,這次流寇士兵也沒有敢喝酒的,不過他們一個個停下來,眼巴巴的看着後邊的頭領們。

    這是在打仗?怎麼像是在追土匪,追上了就要戰利品拿。

    看着士兵們一個個茫然又無辜的神情,顧飛浪也被逗樂了,他哭笑不得的咧開嘴朝遠處看了看,滿滿的生出了撤兵的念頭。這仗打得簡直就是摸不着頭腦,再下去還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事呢,顧飛浪想撤,不過晉北軍卻不會讓流寇士兵輕鬆撤退,鼓聲響起,遠去的晉北軍士兵有列隊踏着鼓點涌了上來。

    一個個流寇士兵早被逗弄的心頭火起,姥姥的,玩這麼多陰招追不上你們,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這下子好了,顧飛浪還沒來得及張開嘴巴,一幫子士兵衝了上去。晉北軍陣型嚴謹,也是一副要與流寇決一死戰的架勢,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了,接下來的一幕差點沒把一幫子流寇氣哭了,因爲晉北軍竟然轉過身殺氣騰騰的又往回跑了。

    顧飛浪真的被氣瘋了,他是要突圍的,時間非常有限,哪有心思跟官兵墨跡?可是不解決這些官兵,等着自己帶兵往前突圍一段,這羣人肯定又會衝上來搗亂,甚至還會在前邊設陷阱。總之,要是不把這股官兵打殘了,突圍就是癡心妄想。於是,晉北軍和流寇大軍共兩萬餘人,雙方你追我趕,像兩股無盡的潮水。晉北軍故意與流寇保持一段相對穩定的距離,搞得那些流寇心癢難耐的,想放棄又不甘心,一直追又追不上。

    顧飛浪腦門上滲出了一層冷汗,他現在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對勁了,再這樣下去,別說突圍了,估計當場就得交待在這裏。於是,他想着趕緊撤回去再想想轍,繼續來這麼一出狗攆兔,最後非被遛趴下不可。

    此時他已經顧不上什麼形象了,抄着馬鞭不斷呼喊道,“快,快停下,撤回城內....”

    顧飛浪的聲音很粗獷豪放,但這會兒誰還能聽得進去,很快形勢就發生了轉變,逃跑中的晉北軍不跑了,他們左右一分讓開分成了幾列,中間讓出好幾條過道,就好像故意留給流寇過的一般。隨着一陣陣嚯嚯聲,盾牌手慢慢頂到了最前邊,晉北軍總算恢復了往常常用的防禦陣型,那些分開的過道里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陽光照耀下,一輛輛造型詭異的車子被士兵們推了出來。只見這車子前邊很尖,乃是大木柱子削尖後裹上一層鐵皮,這要是撞上人,還不得立馬戳個大窟窿?

    除了這些,大木柱子兩側鑲嵌着一把把銀色鋼刀,總體看上去,這車子就像一輛鐵刀蜈蚣。

    許多農民軍士兵不認識這種詭異的車子,顧飛浪還是識貨的,看外形有點像當年縱橫北疆的鐵滑車,可又有點不同,就是推車的把手更多了,也就代表着衝擊力更強,兩側的盡數羽翼改成了一把把銀色鋼刀,這簡直就是山地戰中收割人命的利器啊。盾牌兵左右護衛着推車的士兵,整個大軍形成了一種嚴密的攻擊陣勢,晉北軍居於高出,流寇居於低處,鐵滑車順着緩坡衝了下去,十幾丈距離,轉眼就到,面對這些像蜈蚣一樣的鐵皮車,有些流寇竟然嘗試着用手裏的圓盾去擋,可哪裏擋得住?

    咔嚓一聲,圓盾被撞碎,緊接着整個人也被戳中小腹,隨後種種鐵滑車碾壓過去,那流寇士兵死的透透的。鐵滑車速度太快了,再加上擠在一起,陣型散亂,鐵滑車衝進去,流寇大陣中想起了一陣陣淒厲的慘嚎聲,許多流寇士兵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小腿外側或者膝蓋就被鐵滑車兩側鋼刀割破,雖然傷口不致命,但受傷之後還如何跟隨後蜂擁而來的晉北軍惡戰?

    晉北軍可不會有什麼仁慈之心,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怎麼能放過?那些受傷的流寇士兵反應不及,立馬就被後邊的晉北軍士兵揮刀砍殺。頭領們慌忙指揮着流寇士兵組建一條防禦帶。可惜那倉皇建立的盾牌陣哪裏擋得住鐵滑車的衝鋒,一條條口子被撕開,那些少得可憐的騎兵也沒能倖免,戰馬接觸到鐵滑車,能安好的又能有幾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