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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7章突然就過河了

    凌晨的大烏瓦特河岸邊,水霧瀰漫,站得久了,渾身有些溼漉漉的。今夜月光全無,繁星滿布,天邊悠雲如一條銀河,星空璀璨,美麗迷人,只是這片天空下,卻醞釀着一股肅殺氣息。這一帶水流湍急,對面是一段峭壁,正因爲這段峭壁,俄國人才放鬆了對這一帶的巡視,子時過後,也沒人會到這裏查探,這就給了晉北軍搭建浮橋的機會。

    軍中不乏水中高手,游到對岸,靠着飛爪等工具成功爬上峭壁,一條條繩索連同南北,後邊的士兵扛着準備好的木板鋪在上邊。這些木板又寬又長,本身就有很大浮力,再加上繩索撐着,這座簡易的浮橋也不至於垮掉。浮橋搭建完畢,士兵們陸陸續續的通過橋面攀上對面的峭壁,靠着浮力,即使扛着盾牌也不至於沉下去。夜色籠罩下,俄國人根本沒有發現晉北軍已經突破了大烏瓦特河防線。

    長夜漫漫,沃爾康卻沒有一點睡意,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有的只是淡淡的憂傷。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賭徒,竟然將整個俄羅斯的命運放在了大烏瓦特河。城堡中靜得有些嚇人,似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末日來臨的氣息,生怕惹怒城堡中的大公爵。鄂木斯克高地的夜風有些大,捷吉涅茨莊園城堡林立,依舊擋不住清涼的風。

    一棵棵白樺樹,隱隱約約,如同魔鬼的影子,張牙舞爪。俄羅斯的未來會如何,沃爾康毫無念頭。這段時間,沃爾康高傲的性子蕩然無存,一連串的失敗帶來的是無窮的反思。後悔?終究是有一些的,他曾經豪情萬丈,一統俄羅斯,本該成爲一代大帝的,但現在卻落到這種地步。當初該聽一聽葉利欽的勸告,若是晚兩年發動東征,或許就不是現在的光景了,守不住葉尼塞河,至少能守住秋蘇明叢林的。決戰大烏瓦特河,對於普普通通的俄國子弟來說,是殘忍的,不管輸贏如何,這些俄國男子只有少數人能活下來。沃爾康知道自己這麼做有多殘忍,可是還有別的選擇麼?

    直接退守秋明地區,呵呵,有些事情沃爾康心中清楚,退守秋明,也就意味着放棄了整個中西伯利亞,這是俄國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天空繁星點點,如夜色穹隆中閃爍的眼睛,沃爾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恐懼感,這份懼怕來的有些詭異,難道大烏瓦特河防線要出事兒?

    大烏瓦特河南岸峭壁,這一帶地勢比較高,道路崎嶇,一般除了牧羊人,旁人是不會到這個地方來的。此時夜色如墨,一支兵馬如幽靈一般沿着河邊朝西悄悄前行。這支兵馬人數大約在百人左右,全副武裝,眼中透露出絲絲寒芒。他們的目標是西面的石橋,通過偷襲手段,配合北岸的五千騎兵奪取石橋,同時,爲後續大軍開闢一個據點。

    百人隊統領是一名將校,名叫趙鳴九,是軍中出了名的猛人。趙鳴九本姓蟒,乃是廣南一帶罪民之子。在廣南路,曾經活着一些族羣,他們祖上源自前唐。那個時代罪民後人都會打入賤籍,終生不得脫離,並強迫冠上賤民姓氏,例如蟒、虺等。蟒三就是其中一人,從出生開始,就沒人瞧得起他,就連他居住的村子也被稱爲賤民村,所以,蟒三以及族人一直做着最低賤的行當,賺着最少的錢,對他們來說,種地都是一種奢望。當年吳延貴叛亂爆發後,蟒三也開始反抗朝廷,在陝州一帶被晉北軍俘虜,自此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晉北軍士兵。蟒三和別的人不一樣,他當兵不求別的,僅僅是爲了尋得一份尊重,堂堂正正的做人。

    於是,他作戰勇猛,卻未曾想被督師看中。督師並沒有瞧不起他蟒三,不僅提拔爲把總,還賜名趙鳴九。

    有人說趙鳴九是條瘋狗,只要督師鐵墨的命令,他都會不假思索的完成,鐵墨說什麼,他就做什麼。趙鳴九本人對這些話嗤之以鼻,也不會辯解,就是瘋狗又如何,至少督師賜予他尊嚴。率領小股兵馬偷襲石橋據點,風險極大,但趙鳴九毫不猶豫的主動接過了任務,這是他趙鳴九應該做的。

    離着石橋據點越來越近,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火光閃爍,大烏瓦特河的水流不停流淌,就像風中的苦心子,攜裹着迷茫。趙鳴九遙遙望着石橋據點,嘴角一翹,擡起手做了個斬首的手勢,“分成五個小隊,進入石橋據點後先放火,然後將負責石橋據點的大鬍子千夫長剁掉。本將不管付出多少代價,哪怕所有人都死在石橋據點,也要把大鬍子千夫長幹掉,都懂了麼?”

    “喏”迎着趙鳴九清冷的目光,衆人輕輕點頭,他們非常瞭解趙鳴九,這位將校大人就是一條嗜血的獵犬,他與其他將校將軍有着很大不同。

    有時候,都覺得趙鳴九不像是帶兵打仗的將校,更像是一名瘋狂的刺客。百餘名士兵靠近石橋據點,一切還算順利,俄國人顯然也沒怎麼做防備,據點外雖然有幾個暗哨,但鬆懈的很,迷迷糊糊中就被解決掉了,門口有四名俄國士兵駐守,兩側還有箭樓,趙鳴九打個手勢,便有人咬着匕首悄悄地撲上去,眨眼的功夫,趙鳴九的人馬就悄無聲息的闖進了石橋據點。

    砰地一聲巨響,劃破寧靜的夜空,整個石橋據點被驚動了。雖然據點號稱駐紮了一個千人隊,但實際人數不過七百人左右罷了,所以據點內有些空曠。當那一聲巨響傳來,營地中稀稀拉拉的人揉着眼睛走出來,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七百多人駐守據點大營,分散開來,東面區域也不過二百人罷了。隨着一座座房屋營帳燃起大火,整個大營立刻炸了鍋,俄國人亂哄哄的,那二百多人的防守力量就更顯得薄弱了,而趙鳴九的人雖然少,但目的明確,直接往裏突,不斷製造混亂。形勢大亂後,不少俄國人還以爲遭到了大軍圍攻,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駐守石橋據點的並不是什麼精兵,所謂的精兵大部分都在東征的時候消耗乾淨了,剩下的都在渡口那邊守着呢,由於沒有經受過嚴格的訓練,戰術素養自然差了一大截,沒等着別人打,自己就有點暈頭轉向了,“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東方人的大軍殺過來了,要不咱們趕緊撤出去吧。”

    一名俄國士兵連外邊的皮甲都沒穿戴好,抱着木槍往指揮所竄,“誰知道啊,看這動靜來的不少,咱們先往指揮所那邊靠攏,如果情況不對勁兒,也好從指揮所逃出去。”

    存着逃命心思的人可不少,營中跟放羊一樣,都顧着自己逃竄,竟然沒人組織起想要的抵抗。千夫長雷斯巴列睡夢中被驚醒,聽說有人偷襲據點,提起旁邊的鬼頭刀就往外走。

    最近軍務繁忙,所以晚上一直和衣而睡,倒省去了許多麻煩。來到外邊,就看到到處都是逃竄的人,倒有少量兵馬主動列陣迎敵,卻轉眼間被衝散,雷斯巴列氣的青筋爆粗,一把揪住一名逃竄的士兵,狠狠地抽了兩個耳刮子,“逃什麼逃,這裏是北岸,東方人就算偷襲,人數也不會太多,都給老子停下,轉身列陣迎敵,誰要是再敢亂跑,別怪老子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