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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5章傷痛

    雖說舊宮翻修過,其實並沒有修建的如何好,總體上也就是一個富豪宅院,畢竟大夫人也是識大體的,那種大肆翻修宮殿,勞民傷財的事情她不會做的。穿過庭院,就來到了後院拱門,此時鐵墨和海蘭珠剛剛歇下,阿莎和努努也打着燈籠從走廊出來,正想着回去休息。周定山也不好意思去叫督師房門的,所以扒着拱門,朝着阿莎二人喊了聲,“二位,打擾了。”

    “咦,是周定山啊,怎麼,周將軍,你這是巡夜餓了,想找點喫的?這可不太好呢,你這餓了,也該找黃姐姐啊”說着話,阿莎就掩着嘴癡癡笑了起來。由於周定山乃是督師親信,見面的時間多,所以阿莎與周定山也熟絡了,開些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周定山爲人正統,甚至有點呆板,聽阿莎小娘子的調侃,臉色尷尬的很,小黃鶯還遠在張北呢,能找她弄飯喫?

    此時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周定山招招手,苦笑道,“出事了呢,還望通報一聲,就說殘風坡突然出現大量屍體。”

    “嗯?”阿莎秀眉微蹙,不由的看了看周定山身後的宋時輪,瞧周定山眉目焦急,宋時輪臉色也是難看至極,阿莎也不再玩笑,拱拱手,在努努耳邊吩咐幾句,努努便點點頭返回身。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裏邊果然傳來鐵督師不耐煩的聲音,這剛摟着海蘭珠躺下,就有人敲門,能開心得了?“誰啊,你們倆丫頭是不是活膩歪了?”

    努努哪會怕,小嘴一撅,故意的拉高嗓門,朝裏邊喊道,“哎呀,死人啦,死了好多人,嚇死人嘍,你快去瞅瞅吧.....”

    鐵墨那張俊臉立馬就變黑了,大好的春花秋月的日子,努努偏偏站外邊喊死人了,這不是誠心噁心人麼?海蘭珠美目連眨,似乎在責怪鐵督師,努努如此膽大包天,還不是這位主慣出來的,哼哼,跟着她海蘭珠的時候,努努可是聽話的很呢。鐵墨摸摸海蘭珠的臉頰,哈口氣,苦笑道,“珠兒稍等,待本督師去滅了這嘰嘰喳喳的老烏鴉。”

    起身開了門,努努可正貼着門偷聽呢,門突然一開,整個人就撞進了鐵督師懷中。嬌軀入懷,只覺得馨香入鼻,雖然懷中努努依舊是一身青衣破帽,可這身材早已不是幾年前了,努努擡着小臉,帶着點奸計得逞的笑容,那可愛的小嘴高高的撅着,惹得鐵墨癡癡地。

    “公子,放手啦”努努心中千萬個願意,可當着王妃的面,還是收斂些的好,她這甜甜一叫,鐵墨回過味兒來,扶正努努的身子,晃晃肩頭,沒好氣道,“臭丫頭,剛說什麼呢,大好的日子,喊死人,是不是屁股又癢癢了?”

    “呀,纔沒呢,真的死人了啊,剛周將軍和那個宋知縣來了,說是殘風坡冒出好多屍體來,怕事出蹊蹺,要讓督師做主呢!”

    聽了努努的話,鐵墨哭笑不得的把她拉到一邊去了,海蘭珠披着衣服,也伸出一根蔥蔥玉指戳着她的額頭,“死丫頭,這麼大事不說明白了,還要耍貧嘴!”

    伺候鐵墨穿戴整齊後,二人才來到客廳,此時阿莎已經備了兩杯熱茶,只是兩個人都沒喝茶的心思。鐵墨和海蘭珠一來,二人趕緊起身行了一禮,“督師、夫人安好,深夜打擾,多有冒昧,還望督師海涵。”

    鐵墨可不想聽這些沒有營養的話,揮揮手坐下後,又讓宋時輪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二百多具屍體,也太蹊蹺了,晉陽附近誰有那麼大實力無聲無息的殺死這麼多人?宋時輪的擔憂沒有錯,此時定然隱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必須徹查纔行。

    查案,鐵墨也不擅長,周定山、耿仲明等人更是白費,論刑偵能力還得是趙楷和沙雕,想了想,鐵墨對阿莎說道,“阿莎,以本督師命令,讓沙雕速去幫宋知縣,務必在最段時間內查清殘風坡死屍案。”

    “是!”阿莎不敢耽擱,趕緊去外邊傳令,見鐵督師這般安排,宋時輪也長長地鬆了口氣,心中這塊大石總算落下了,要是督師執意讓他宋時輪主持此案,那可就是壓力山大了。

    宋時輪離開時,周定山也一起同行,雖然事情還沒查清楚,但晉陽附近一定隱藏着某股勢力,周定山緊隨宋時輪,一方面是爲了便於調兵,另一方面也有監視宋時輪的意思在。誰也不知道此時宋時輪有沒有摻合進去,畢竟兩百多屍體,如此大的事,如果沒人包庇,別說殺人了,就是埋屍體都不見得那麼容易。雖然殘風坡號稱女鬼坡,平日裏少有人往來,但終歸還是有人經過的,這麼多屍體,沒人幫忙,是運不到殘風坡的。

    沙雕是個做事非常認真的人,這也是鐵墨欣賞他的原因。自得了都督府命令,沙雕立刻起身趕到了晉陽縣衙,此時周定山和宋時輪已經在此等着了。

    聽縣衙兩個仵作將屍體情況複述了一遍後,沙雕就大皺眉頭,他覺得這些仵作太平庸了,檢查的也非常不仔細。漆黑的夜幕下,沙雕決定親自驗屍,雖然暴雨小了許多,但依舊電閃頻頻,陰冷潮溼的停屍房內,時而一點亮光閃過,顯得詭異可怖。

    房梁已經發黴,木料因爲年久失修,透着些腐爛的味道。兩百多具屍體一個房間里根本放不下,這間房子裏,只存放着四十多,沙雕繃着臉,手裏拿着一把鐵鉤,掀開白布,驗看着屍體的每一個部位。

    沙雕檢查的很仔細,其實一直以來,沙雕都有自己的一套刑偵手法,這套手法完全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這與趙楷的文獻所有還大有不同。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手指摸着那些傷口,不斷驗看着,幾乎每一個傷口沙雕都會詳細檢查一下。

    此時屋中陰暗潮溼,散發着一股特殊的黴味兒,衆人一言不發,只有微弱的喘息聲,面對着幾十具死屍,饒是周定山這樣的沙場悍將,也不禁心裏有點發堵。沒人知道沙雕爲什麼還要詳詳細細的驗看那些傷口,關於傷口的情況,不都在驗屍記錄上了麼?

    驗看完身體前邊後,沙雕退後一步,挽起袖子,面無表情道,“來人,把屍體翻過來,四肢伸展開,平放好!”

    沙雕如此,多少有些沒把縣衙仵作放在眼裏了,之前已經辛辛苦苦驗完屍體了,你沙將軍又這麼折騰不是玩人麼?宋時輪的神色也有些尷尬,沙將軍這是信不過晉陽縣衙?幾個衙役有些猶豫,都去看宋時輪,宋時輪也不敢開口,只有周定山,雙目一瞪,不陰不陽道,“還不快去幫忙,耽誤了沙將軍查案,爾等擔待得起?”

    晉陽縣衙的人對沙雕不怎麼感冒,畢竟沙雕手掌暗堂,並不時常在人前露面,如今沙將軍又親自驗屍,衙役們還以爲都督府派出來的小官員呢。不過對周定山,他們可不敢不恭,只要苦着臉上去按照沙雕的要求,將屍體反過來後,有拽好四肢,這時周定山和宋時輪也湊了上去,只見屍體右肩胛骨下有一個明顯的傷口,看樣子應該是老傷了,周定山久經沙場,能分辨出這是箭傷,傷口很容易辨別的,不明白爲什麼沙雕看的那般仔細,他甚至還用一把纖細的小刀將傷口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