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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8章開疆拓土

    多爾袞這道命令,可真讓無數大金國將領們摸不着頭腦了,咱們這位貝勒爺,放着大好州城不佔領,還主動把已經打下來的城池讓出來,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女人迷昏了頭腦,神志不清了?

    不管大金國的將領們如何不滿,可軍令就是軍令,沒人敢違抗汗王督師親自下達的命令,於是,兩天時間內,大金國近三萬大軍陸陸續續撤出寧州城和順州城,對全寧城更是秋毫無犯。

    多爾袞傻麼?不,他一點都不傻,甚至可以說聰明到了極點,他就是要主動把全寧城等地讓給宋人,把這些城池讓給大明,也算履行了盟約約定,如果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那就不算大金國毀約了吧?而且,他多爾袞雖然想要全寧城,可一點都不想這個時候耗費糧食去供養那幾十萬張嘴,倒不如讓大明幫幫忙。

    大明朝富庶的很,可不缺糧呢,那明軍佔據全寧城後,一定會大肆運糧,以供應全寧百姓的吧,等到時機差不多了,再重新奪回全寧就好,到時候不光全寧城是自己的,還平白多了一批糧食,豈不美哉?

    大明也有軍隊守城?呵呵,多爾袞從未將那些軟弱的京營士兵放在眼裏過,只要他想,隨時都能打敗那些所謂的京營禁軍,更何況,小遼河的水少不了,能淹杜棱洪就不能淹大明的禁軍了?

    多爾袞既然決定當一回好人了,那就大張旗鼓的當,當天就行文天下,光明正大的將全寧等地讓給大明,如此一來,可真是震驚天下了。要說大明陛下乃至幾代帝王最大的心願是什麼,當然是收復北地州縣了,尤其是當朝陛下朱由檢,這些年被內閣和鐵墨逼得焦頭爛額,就想着收復州縣之地爭一爭丟掉的聲望呢,大金國主動讓出全寧等地,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因爲要是大金國真的想要全寧,佔着不鬆手,大明朝也是毫無辦法,大金國兵馬何等兇猛,朱由檢是知道的,大明幾萬京營面對人數少於自己的蒙古兵,依舊是敗多勝少,很多時候還被打的落花流水,可人家女真兵馬,卻能追着蒙古兵的屁股揍,如此一比,可見一斑。

    當後金國的行文來到京城,大明朝廷可着實高興了一把,當天讓人通告京城全城,要全城慶賀。當然,陛下這一高興,也給一個人帶來不少好處,這個人便是督撫薊州一帶的楊嗣昌了。本來楊嗣昌配合攻打全寧,可是敗多勝少,尤其是杜棱洪重新佔據全寧後,四處劫掠,打的大明兵馬潰不成軍,現在陛下大肆宣揚禁軍作戰如何勇猛,奪城如何厲害,總之,看陛下擬定的行文,簡直把大明兵馬說成了天下無敵,那全寧城完全是大明兵馬一口氣奪回來的,所以,奪回全寧是大明禁軍的功勞,更是他這位大明天子的無尚榮耀。

    朱由檢如此宣傳,還能再怪罪楊嗣昌麼?要是還怪罪楊嗣昌,那豈不成了打自己的嘴巴麼?

    正如別人預想的那樣,楊嗣昌忙着讓人佔領寧州等地時候,一紙調令下發全寧,着令楊嗣昌即可回京,論功行賞。楊嗣昌站在全寧城頭,看着遙遠的南國,無聲地嘆了口氣,擡手捋了捋幾根鬍鬚,面上滿是自嘲的笑容,呵呵,普天之下,打了打敗仗還能論功行賞的,恐怕他楊嗣昌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

    大明朝舉國歡慶,可楊嗣昌做爲北伐統帥,並不像京城裏的人那般樂觀,他有些瞭解多爾袞的,這位金國多貝勒計謀頻出,陰險毒辣,典型的無利不起早的主,他主動讓出全寧等地,會是好事情麼?而且,如今全寧城裏爛攤子可不少,首先缺糧,雖然軍中有餘糧,可那也撐不了多久的,得儘快調集糧食來全寧城纔行。

    掌軍中大權這麼多年,楊嗣昌在軍中勢力無人能比,他行走在全寧城頭,幾個指揮使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後。其實幾個指揮使也是有些不解的,陛下的行文明明是好事,可爲什麼楊督師還愁眉苦臉的呢。來到城垛拐角處,參將付成歡便向前問道,“督師,陛下調你回京論功行賞,你爲何還悶悶不樂?”

    楊嗣昌眉頭緊鎖,雙眼眯了起來,手撫城垛,淡淡的笑道,“你們啊,都太大意了,也不想想那多爾袞是什麼人,你們覺得那多貝勒像是慈悲爲懷的大師麼?如果那多爾袞藉機找咱們大明勒索點東西,反而不覺得奇怪,可偏偏他什麼都沒要,又是如此大方,本督師心中不安哪。”

    楊嗣昌是真的不安,可是他就是想不清楚多爾袞要做什麼,也許這纔是最可怕的吧?明明知道別人有陰謀詭計,卻不能加以防範,而且最讓人苦惱的是,楊嗣昌不能也不敢對朱由檢說,如今陛下早已被喜悅衝昏了頭腦,說這些話,不是惹陛下不高興麼?

    兩日後,楊嗣昌返回了京城,第二天大朝會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王承恩宣讀聖諭,稱我大明兵馬英勇善戰,攻城略地,方纔凱旋歸來,更是得益於楊嗣昌指揮得當,特此加封楊嗣昌爲兵部侍郎。莫看實職只是掛了一個兵部侍郎虛銜,可跟之前卻有着天壤之別,誰又說得準這是不是想讓楊嗣昌去兵部頂替侯世祿呢。

    反正,在這些年,什麼奇葩事都可能發生。楊嗣昌自然是千恩萬謝的,可心中終究是萬分擔憂的,只是看着大家喜笑顏開的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當天,決定在御花園大宴羣臣,於是朝會很快就散了,楊嗣昌並沒有急着離開,他靠在宮門內側耐心的等着一個人,當成基命從御書房出來後,楊嗣昌趕緊迎了上去。楊嗣昌有心把心中擔憂告訴陛下的,可沒膽子自己去說,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請陛下身邊的成基命代爲轉述了。也許與成基命有着這樣那樣的不滿,可有一點楊嗣昌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成基命能耐很強,也值得在內閣待這麼多年。

    成基命遠遠地就瞅見楊嗣昌了,所以湊今後,主動拱手笑道,“恭喜楊督師了,此次北伐,奪取全寧,你可是爲我大明立下了不世之功啊。”

    不知爲何,聽了成基命的話,楊嗣昌覺得臉上臊得慌,他草草的回了一禮,一牽成基命的袖子,二人來到了一個角落裏,確定沒人經過後,楊嗣昌才又重新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成大人,以前童某確實多有得罪之處,可還請成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

    成基命煞是好奇,不由得笑道,“當不得,當不得,你我同朝爲官,政見不和,互有爭執,在所難免,這番大禮,宮某可是受不了的。楊督師,你有何事,就請明說吧!”

    見成基命如此豪爽,楊嗣昌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心事倒了出來,成基命一直眯着眼仔細聽着,當楊嗣昌說完,他凝眉沉思片刻,隨後壓低聲音慢慢說道,“楊督師,你所憂心,正是宮某所憂心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般簡單的道理,陛下會不知道麼?那多爾袞何時喫過虧,陛下不知道擔憂麼?總之,這些話本官是不會跟陛下說的,如何做,楊督師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