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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9章翻山

    鐵墨笑了,羅摩智能說出這番話,可真有點難爲他了,不過有一點,羅摩智說的一點都沒錯,寧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亂世裏,人命不如狗。鐵墨沒有道理不答應羅摩智,雖然羅摩智亦或者小王子宗贊玩了點語言把戲,必須等過了唐古拉山才肯徹底合作,放開安多城城門。但就這點合作已經足夠了,如果不能越過唐古拉山,就是得到再多的保證,也是無用。

    “請回復小王子,本督師一定會過唐古拉山的”鐵墨答應了羅摩智,等送走了羅摩智,他站在院中哈哈大笑起來。徐美菱伸手推推鐵墨的肩頭,頗有些鬱悶的問道,“你怎麼想的,就這麼輕易答應羅摩智了,那什麼宗贊小王子對你有用?還要與他合作!”

    聽徐美菱氣呼呼的話,鐵墨爲之一愣,隨後翻起了白眼,就連阿琪格也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徐美菱看。氣氛有點詭異,徐美菱蹙着秀眉,指指自己,哼聲道,“看什麼,難道錯了?”

    海蘭珠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苦笑道,“妹妹,姐姐問你個問題,你覺得那宗贊希望自怎麼樣?”

    “宗贊?”徐美菱低頭想了想,隨後挺身理直氣壯道,“那個烏思藏蠻子一把年紀了,還傻乎乎的,就算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呢,我說他傻,有錯?”

    “嗯,當然沒錯,不過呢,他越是傻乎乎的越好呢,他要是不傻,敢跟他合作麼?卓瑪一讚倒是不傻,但偏偏這種人是不能留的!”阿琪格悠悠的說着,漸漸地徐美菱也有點臉紅了,倒是把惡賊給忘了,鐵墨這人可不是什麼好人,感情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早就想好怎麼坑宗贊小王子了呢。

    鐵墨是真心想扶着宗贊上位的,這位宗贊王子實際上是個可愛又可敬的國際友人,他爲人歡樂了許多,腦瓜子也不是太靈活,這種人當個烏思藏大王再好不過了。

    至於宗贊爲什麼會反對卓瑪一讚,其實也好解釋,老大王死的不明不白的,卓瑪一讚又突然上位,宗贊又豈能和他一條心?宗贊這人雖然爲人愚鈍,但做事也有點一條筋,既然人爲卓瑪一讚不是個好人,那這輩子就絕對不會和卓瑪一讚合作的。

    話分兩頭,鐵墨忙着跟宗贊取得聯繫,而另一邊周定山也已經領着人登上了唐古拉山北部山脊。隆冬的唐古拉山,狂風烈烈,還夾雜着乾冷的寒氣,三天時間,周定山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桑丹康桑雪山,可這個時候周定山不僅要面臨人員短缺的問題,還面臨着糧草不繼的大問題。

    來的時候,以爲只需要兩天時間就能抵達桑丹康桑雪山,所以爲了行軍方便,只帶了三天口糧,可現在三天口糧已經快盡了,更要命的是手下士兵或多或少的染上了風寒,有兩名士兵因爲受不了這種高原反應,已經死在了登山的路上。桑丹康桑雪山就在眼前,可看看桑丹康桑雪山的情況,周定山對能不能越過這道雪峯,持着一種懷疑的態度。雪峯之上,終年積雪,早已經結成了厚厚的冰晶,光滑無比的冰面,再加上陡峭的石壁,真不知道如何才能爬上去。

    如今擺在周定山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此作罷,撤出唐古拉山,要麼一路向前,不管是生是死,都要登一登桑丹康桑雪山,可不管哪個選擇,都是無比艱難的。後退,喫的東西已經快沒了,又如何堅持到下山,上山,又如何保證能活着上去?

    木阿里和鄭則仕全都湊在一起,三個人蜷縮在一處巨石後方,躲着狂暴的風雪,木阿里和鄭則仕不一樣,他是地地道道的契丹子弟,何時經受過這種情況,草原上最猛烈的暴風雪比起這桑丹康桑雪山,不知仁慈緩和了多少。

    搓搓手,哈口熱氣,周定山冷冷的看了看遠不遠處的雪峯,“二位將軍,現在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如今軍中喫食已經告罄,能不能堅持返回也是未知數。所以,楊某也不想瞞你們,不管向前還是向後,都是九死一生,現在如何選擇,二位將軍拿個主意吧。”

    說話時,周定山的手悄悄地放在了劍柄上,木阿里和鄭則仕都全神貫注的思考着周定山剛纔的話,又哪裏留意到這些呢。如今軍中有權威的也就他們三個了,周定山雖然是在詢問這二人,可事實上心中早已經有了主意。

    督師派他前來,卻不派耿仲明,那擺明了就是一種信任,所以就算前方有千難萬險,也必須踏過去,如果誰敢說後退,他周某人不介意當一回屠夫。木阿里和鄭則仕不知道周定山心中已經動了殺心,如果他們此時表露出半點不樂意,周定山鐵定會出手的,他不可能放任這二人去影響本就所剩不多的士氣。

    過了半會兒,周定山總算鬆了口氣,因爲鄭則仕和木阿里全都選擇了向前,尤其是木阿里,他拍拍發青的臉,呵呵苦笑道,“周將軍,都這個時候了,還談什麼後退,都是大男人,走到這一步了,就是死也得往前走一走纔行,總之,末將是不會撤的,要是這般草草回去,就是阿琪格公主和奧爾格將軍也不會放過末將的。”

    木阿里不退,鄭則仕更不會退,鄭則仕出身山匪,血液裏流淌着一股與生俱來的狠勁,“周將軍,接下來鄭某人來打前陣,從現在開始,誰要是敢言後撤,老子親自剁了他。納木錯山谷,鄭某人撇下兄弟們的屍體沒能管,老子不想再如此窩囊了。”

    說罷,鄭則仕猛地起身離開了巨石後,來到山地營士兵附近,鄭則仕激動地喊了些什麼,那些士兵就隨着他一同撲向了不遠處的大雪峯。鄭則仕已經拿出了實際行動,其他人也不肯落後,就這樣,一支頹廢的大軍緩緩朝桑丹康桑雪山走去。

    來到雪峯前,鄭則仕換上了掛在後背的鞋子,這種鞋子乃是山地營士兵特別所有,鞋子外觀上與普通軍靴沒什麼區別,區別就在於腳下。鞋底是特製的鐵板,鐵板上裸露着許多鐵刺,風格有點類似於後世的鞋釘。換上鞋子,鄭則仕右手握一把匕首,同時用布將匕首和手結結實實的綁在一起。

    登山是個艱難的過程,需要在冰面上鑿出一個洞,用匕首固定後再繼續向前,許多士兵的手都被凍得沒有知覺了,鮮血順着崩裂的口子往外流,他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也許沒有用布將匕首綁在手上,早就跌落下來了吧。即使如此,依舊免不了出現傷亡,有些山地營士兵手上沒了力氣,從冰面上滑下來,很多人並沒有立刻死去,不過他們的痛苦簡直比死還難受。這一刻,周定山的心腸是冷硬的,他讓士兵們上前補了一刀,填寫受傷的士兵解決了痛苦。

    沒人會多說什麼,這些天慘死的人還少麼?有一個士兵掉進冰窟窿裏,整個胯部都冰錐刺穿了,看着他的血一點點流出,怎麼救他?那一次,是木阿里將軍親手割掉了那人的喉嚨,大家都知道,那士兵死的時候是笑着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