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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5章戰

    接下來,晉北軍對安州圍而不打,淵承建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樂見其成,現在只能是見招拆招了。而鐵默也耐心的等待着消息,終於臨近酉時,消息傳來了,果然不出鐵默所料,李資謙的大軍一出平川側很難過就轉道朝着西南方進發,行軍路線幾乎與李鳳提一模一樣。

    夜晚很快降臨,這是一個只有星光沒有明月的黑色幕布,夜幕籠罩下,鐵默揹着手行走在鬆軟的泥土中,溼潤的泥土散發出一股屬於異國他鄉的氣息,在朝鮮這個地方,總沒有什麼歸屬感,就像落葉找不到根。徐美玲緊緊跟在身後,臉上還是那副混不關心的樣子,手裏的長劍還甩呀甩,就像一根拂塵,“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怎麼,想家了?”鐵默回頭打趣一句,卻不曾想徐美玲竟然輕輕搖了搖頭,“不,我想回杭州,跌還在那裏呢。”

    猛地,鐵默所有的話堵在了喉嚨裏,是啊,杭州纔是她的家。

    原來不知不覺中,內心的牽掛已經越來越多,放不下的東西總是在困擾着自己。夜涼如水,望着天上星辰,二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片刻的寧靜,也許這一刻會是永遠,也許這一刻會成爲最後的回憶,當生命終結,身後的一切只能默默注視。

    天空有春風吹過,流雲伴着濃濃的光彩,當太陽昇起,安州城外卻安靜異常,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圍困安州的晉北軍和朝鮮聯軍已經沒了,他們消失的無影步無蹤。

    就在淵承建爲眼前局勢發愁時,鐵默已經率領麾下大軍抵達灰山鎮。涼風習習,吹着旗幟飛舞,白帶纏在腰間,身後是千軍萬馬。手扶着那具棺材,上面刻着優美的花紋,回過頭,將士們神色堅定,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其實他們都明白,或許這一戰會成爲生命終結的最後一戰,或許,這一戰會成爲開創未來的一戰。

    今天過去,這些兒郎會有多少人永遠的留在這片土地上,鐵默無從得知,可是他相信最終自己會勝利,也必須勝利,“兄弟們,今日本王將與你們一同前行,棺材在側,如無明天,我等共赴黃泉!”

    語聲濤濤,狂躁而讓人熱血,將士們一個個呼吸急促,因爲讓他們奉爲戰神的秦王殿下要同他們一同作戰,殿下與他們同甘共苦,就算是死,還有何怨言。

    語罷,鐵默摘掉紫金冠,一條白布束好長髮,鏘啷一聲,黝黑如墨的秦王刀高高舉起,“戰....戰....戰....”

    隨後,震徹雲霄的呼喊不斷響起,聲音彷彿要將整個灰山鎮淹沒,一共一萬五千人,要面對李資謙兩萬五千餘人的兵馬,還要防備敵軍隨時馳援,可是晉北軍將士們義無反顧,因爲今日他們的先鋒大將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不,應該是攝政王,是大明王朝的真正主事人。

    不到午時,李資謙的兵馬就趕到了灰山鎮,在此之前,李資謙就已經知道了晉北軍已經來到了鎮子外圍,可他沒有轉道繞行,或者止步不前,局勢發展到這種局面,已經無法退讓,如果這個時候止步不前或者繞道,敢問將士們的士氣會沉落到哪裏去?

    有些事情總要面對的,如果失敗了便一味的逃避,那對不起,你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有勝利了。如何才能做到不怕晉北軍,沒有別的辦法,就是用刀槍從丁國軍是身上碾過去。

    晉北軍組成了嚴密的陣型,爲了阻擋李資謙,鐵默將所有兵馬分成了四個軍陣,中軍一分爲二,自己領着三千精銳兵馬爲中軍前部頂在陣列最前方,尚可喜領中軍後路兵馬按兵不動,左右兩翼居後包抄。

    鐵默目光堅定,沒有半點恐懼,如果誰認爲他鐵默高高在上,過慣了奢靡的生活,那就大錯特錯了,從骨子裏,他是個戰爭狂人。雙方不是陌生人,根本沒必要叫陣,更何況鐵默也不想給李資謙更多的準備時間,瞅準敵軍中路,鐵默催動戰馬,高聲大喝,“錐形陣,長槍起,刺破中軍!”

    一個三角陣型從奔跑中形成,將士們手持長槍,勇敢無畏的緊隨在後,當中軍撥馬推動,兩側隨之而動。李資謙已經嚴陣以待,看着衝鋒在前的鐵默,他分外眼紅,“弓弩手,準備...”

    只是李資謙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耳邊一聲慌亂的大叫,“大王,快躲”。李資謙本能的低下頭,幾乎一瞬間,就覺得什麼東西從頭皮擦過,緊接着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回頭望去,李資謙頓時驚駭不已,原來是一支狼牙箭,只不過那狼牙箭刺穿身後親兵的頭顱,兇猛的巨力帶着慣性將那親兵的身體帶出一丈遠。

    好個鐵默,此子當真是有勇有謀,這一次如果滅不了鐵默,可就是他李資謙的死期了。

    鐵默也是暗道可惜,竟然讓李資謙躲過去了,不過此時身後的箭雨已經朝着李資謙大軍落下,這便是晉北軍的推進之法,每次戰陣衝鋒,必有弓弩手拋射箭雨配合壓制,防止阻力太大,在己方弓弩手壓制下,中軍前部兵馬的推進並沒有碰到太大阻力,當李資謙兵馬反應過來時,最近的晉北軍將士已經距離不到十丈。

    十丈的距離,轉眼間就到,朝鮮不比大明,雖然也有盾牌,卻不是晉北軍所用那種一人高厚重的鐵盾,大部分都是圓形木盾,面對着一根根撞木,木盾的防護力根本就不足。許多晉北軍士兵橫爆圓形撞木,朝着地方前面的盾牌兵不斷撞擊,將地方陣型壓制的節節後退,鐵默更是異常英勇,戰馬飛身躍入敵軍陣營,鬼頭刀翻飛如雨,每一刀必有一人亡於刀下。

    晉北軍英勇善戰,這是一場場惡戰中磨練出來的,經歷過蒙古以及女真數次血戰,李資謙的兵馬又算得了什麼?

    尚可喜一直在伺機而動,當鐵默所部先頭兵馬威逼着李資謙的中軍不斷後撤時,戰場上終於出現了一舉制勝的機會,崔卓就鎮守右翼,可由於中軍後撤,側面壓力非常大,王英仁的左翼更是擔憂中軍,竟然不知不覺中朝中路靠攏,去彌補中軍後撤留下來的空隙,如此一來,左翼兵力開始變得虛弱。

    尚可喜逮住機會,下令猛攻王英仁的左翼大軍,要知道尚可喜所部可是少有的精銳騎兵,他們不動則已,動則如驚濤駭浪,兩千騎兵包抄左翼,連環馬一衝進去,直接將左翼敵兵切割成兩半,隨着連環馬不斷催動,竟然王英仁的兵馬不斷逃避,竟然於崔卓的人擠在了一起,至此,李資謙所部大軍的陣型已經完全混亂,中軍撤到後方,兩翼混在一起,如此不可避免的出現一種結果,就是亂,真的亂,亂成了一鍋粥。

    李資謙一直留意着整個戰場,看到所部大軍敗像已經顯露,內心有一種濃濃的不甘,沒想到正面交戰,竟然如此不堪,說到底還是朝鮮太小了,麾下將士根本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或許對他們來說上萬人的敵軍就已經算是不小了,可對晉北軍來說,他們經歷的戰場遠遠殘酷許多,他們更加勇悍,他們的配合更加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