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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2章激戰中條山

    七月十六不到辰時,黑雲龍親自率領兩萬兵馬從風陵渡口出發,馳援側翼的風雷鎮,並在風雷鎮與風陵渡口之間駐紮,這樣一來,孔有德以及盧定芳就不敢大張旗鼓的對風雷鎮用兵了。這個時候在無所顧忌的把兵力撲向風雷鎮,搞不好會被黑雲龍找到機會狠狠地咬上一口的。

    風陵渡如此大規模的兵馬調動是瞞不過任何人的,流寇也搞不清楚黑雲龍爲什麼要這樣做,但爲了保險起見,流寇又必須做出相應的應對,此時孔有德方面的壓力會變得非常大,增兵商州一線已經刻不容緩了。

    不過從哪調兵,就有點犯難了,身邊沒了牛金星,一些大主意就只有李自成來拿了,李自成也需要王左掛以及朱深這樣的人,可天下間這樣的人才太少了,不是沒想過將王左掛或者朱深挖過來,但可能性非常小。王左掛與鐵默是穿一條褲子的,鐵定分不開,朱深呢?

    鐵默對朱深可是有知遇之恩,也不太可能被判。唯一有些機會的就是晉北軍後起之秀方啓梁了,但想要拿下方啓梁,又哪是那麼簡單的?

    到底該從哪裏調兵遣將呢?思來想去,李自成還是將目光放到了潼關,函谷關那邊要對風陵渡形成足夠的壓力,同時也守着虢州到風陵渡的路口,是不能調的,商洛那邊的兵馬要隨時扼守商洛道道口,也不能調,此時能調動的也只有潼關的兵馬了。

    想好了之後,一紙調令發到潼關,李巖大略的看了下命令,就有些皺眉頭了。讓他去馳援風雷鎮,不是幫孔有德干活麼?李巖和宋喬一樣,都對孔有德看不上眼,總覺得這個孔有德太過清冷了,目中無人,幫他的忙,哪裏能願意?

    不過命令就是命令,李巖再不願意,也沒法違抗軍令,拖延了一個時辰,增兵風雷鎮的命令下發到各部。李巖決定從潼關抽調一萬五千餘人去馳援風雷鎮,這也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不過李巖的兵馬還沒有調動,茫茫中條山已經有了動靜,秦良玉親自來到了中條山,並將李養純和楊德剛帶在了身邊,共計兩萬多人從羅家盤出發,抵達赤峯口才停下來。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大軍才從赤峯口開拔,悄悄地潛伏到了大雲村西面的丘陵地帶。

    這一片丘陵山林茂密,雖然說面積不大,但是藏上四五千人還是沒問題的。兩萬大軍全部藏到山林中是不可能的,秦良玉讓楊德剛率領四千兵馬埋伏在山林中,自己和李養純則率領主力大軍埋伏在更遠處的地方。只要楊德剛這邊能成功堵住叛軍的路,她和李養純就能率兵殲滅這批叛軍。

    晉北軍行動迅速,一天一夜時間就完成了兵馬調動,從羅家盤到大雲村,沒有絲毫耽擱。不過潼關方面是無法得知中條山情況的,自從宋喬兵敗中條山,流寇就無法插足中條山了,拍了些探子進入中條山,無一例外全部被拿下。更何況晉北軍深夜行軍,就算偶有探子藏在中條山,也不太可能發現的。

    李巖麾下不乏猛將,當年樂善好施,養了無數門客,現在這些人已經成了李巖手中的利刃。

    其中有一人叫陳東航,原杭州人氏,使一杆方天畫戟,力大無窮,又頗有謀略。隨軍兩年,就被李巖看中,積功升到了指揮使之位。爲了馳援風雷鎮,保證沒什麼意外,李巖將麾下第一猛將陳東航派了出來。

    這陳東航文韜武略,頗爲厲害,但有一個最大的毛病,那就是自視甚高,目中無人,好像天下間就沒人能把他怎麼樣。將近午時,叛軍在陳東航的帶領下過了大雲村來到了丘陵山林前。在軍事中,有句話叫逢林莫入,逢水莫渡,並不是說不能進山林,而是說不熟悉的山林水域地貌,必須先行打探一番再行軍纔行。可陳東航自大的毛病又犯了,他覺得沒那個必要。

    可以說陳東航自大的毛病,致使所部萬餘兵馬沒了迴轉的餘地,大軍行到林中,就遭到了楊德剛迎頭痛擊。如果這個時候及時撤退還是有希望的,可陳東航根本不退,叫囂着與楊德剛鬥在了一起,這下子叛軍算是徹底被包了餃子。

    陳東航自認爲勇武不凡,又早就聽說過楊德剛能打,二人見了面,便再也挪不開了。陳東航那是哈哈大笑,楊德剛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哪裏會怕?

    之間陳東航攥着方天畫戟,雙眼放着光,就像在看一個待宰的獵物,“你就是楊德剛?陳某聽過你,聽說你很能打是不是,今日就讓你見見陳某人的手段。”

    “好個大言不慚的混蛋,當你楊爺爺是泥捏的呢,放馬過來,誰跑誰是狗養的”別看楊德剛暴躁,但有時候耍起小聰明來,也是很厲害的,尤其是陳東航這種人,聽了這種話,更是將一切拋之腦後了。

    能不能打過陳東航,楊德剛也不清楚,但是他敢斷定,姓陳的今天死定了。話不多說,二人叫罵着殺到了一起,此時雙方兵馬也纏鬥在了一起。

    晉北軍這邊站着地理優勢,叛軍被擠壓到中間的丘陵小路上,根本展不開隊形,只能被困着打,發揮不了人數上的優勢。陳東航不管不顧跟楊德剛鬥得不可開交,自然就忽略了麾下那些兵馬,不過副將魯保國還是保持着一絲清醒,眼見着陳東航找人捉對廝殺,他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陳將軍哪都好就這點不好,現在情況如此蹊蹺,還不趕緊撤退,找人鬥什麼鬥。

    魯保國明顯感覺到這片山林面積有限,藏不了太多人,僅靠這些人,晉北軍是沒有必勝把握的,那幹嘛還在這裏死死地拖着,擺明了是有援兵啊。

    魯保國嘗試着喊了幾聲,都沒得到迴應,陳東航面對楊德剛,壓力也是不小,哪裏顧得上回魯保國的話,萬一注意力不集中,被楊德剛一刀砍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陳東航心裏也是暗自驚訝,鬥了十幾個回合,他也是吃了一驚,這楊德剛厲害得很啊,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如此英雄人物,爲何還是個指揮使,與他一同如晉北軍的人,可都統領一方了。以前老覺得,楊德剛混得不好,肯定是比李養純等人差太多,今日一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啊,打起仗來,這楊某人簡直就是一頭小老虎,唬人的很。

    楊德剛每一刀都勢大力沉,鬥了這麼久,陳東航一點好都沒討到,這漸漸的,心裏就打起了退堂鼓。

    魯保國可不會猜陳東航的心思,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急的冷汗都往外冒了,這種狹窄的地形,根本不適合大軍作戰,只要撤出去,列好隊形,就算對方有援軍,也是有一戰之力的,得不到陳東航的迴應,魯保國一咬牙,揪過身邊的傳令兵,大聲吼道,“別愣着了,傳令各部,放棄纏鬥,迅速撤出林子,在東面開闊地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