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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1章撞起來

    如黑雲一般的獵豹營不動如山,穩如磐石,他們沒有衝鋒,就像一尊雕像,可那種蘇肅殺氣息刺激着所有泰梅爾高原的生靈。羅偉德諾夫擡起手,示意馬蹄騎兵團停下來,雖然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子,但他能夠判斷出來,這一定是來自東方的騎兵,是一支強大的對手。

    幾個千夫長靠攏在羅偉德諾夫身邊,等待着軍團執政官的命令,“所有人準備好,一旦突破對方,立刻越過葉尼塞河。”

    羅偉德諾夫沒想過戀戰,更沒想過與這支神祕的東方騎兵一決雌雄,這裏是東方人的地盤,從鳳凰城到泰梅爾高原,東方人已經出現了好幾支兵馬,誰能保證這支騎兵沒有後續人馬呢?沒有高亢的聲音,戰鬥卻已經一觸即發。

    馬蹄騎兵團慢慢聚攏,那一片黑雲也開始動了,獵豹營進攻的時候有着緊密的次序,鐵浮屠邁着沉重的步伐,緩慢而有力,戰馬整齊劃一,當重騎鐵浮屠向前的時候,後邊的輕騎兵主動居後分開,護衛兩翼,如此可以順着鐵浮屠切開個裂縫最大程度的殺傷對方。

    自從加入晉北軍之後,獵豹營吸收了許多晉北騎兵良好的戰術。如今的獵豹營比以前更具有整體性,前方百丈距離,騎兵猛地催動胯下戰馬,一聲嘶鳴,沉重的鐵浮屠如利箭一般往前竄去,馬蹄踏在冰冷的草原上,轟隆隆的聲音有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他們就像雪崩的山坡,帶着毀滅一切的力量。

    大地在顫抖,空氣凝結,生靈窒息,馬蹄騎兵團並沒有畏懼,相反面對這支陌生的騎兵,他們露出一種嗜血的狂熱。南斯拉夫人有着複雜的歷史,千百年前,北歐遊牧民族不斷遷徙征戰,最後才形成了現在的南斯拉夫民族,這些北歐民族,由於長期生存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下,骨子裏依舊保留着野獸般的血液,他們瘋狂掠奪,只是爲了生存下去,在他們心中沒有正義邪惡,有的只是食物和住所。他們身材魁梧,四肢有力,都是天生的強大戰士。

    馬蹄騎兵團舉起手中各式各樣的武器,一陣陣吼叫,如同野獸的吶喊,當南斯拉夫人衝鋒起來,如果站在遙遠的高處,就可以一眼看出雙方有多大的不同。獵豹營不論衝鋒速度有多快,都會嚴格配合,保持的緊湊的陣型,不至於遇到阻力後,衝鋒勢頭就會戛然而止。

    而南斯拉夫人就大爲不同了,他們衝鋒起來毫無次序可言,手中武器五花八門,有鋼刀、大斧、狼牙棒,陣型散開,根本不在乎什麼衝擊力。

    一黑一灰兩股鋼鐵洪流很快就碰撞在一起,想象中的火花四濺,暴力驚人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只見陣型緊密的鐵浮屠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南斯拉夫人的胸膛裏,衝鋒的南斯拉夫人顯然是第一次碰到鐵浮屠這樣的鋼鐵怪獸,直接被切割成兩部分。從遠處看,可以看到詭異的一面,鬥志昂揚的南斯拉夫人在碰到鐵浮屠之後,就像一根木棒被從中間劈開,嘩啦啦向兩邊分去。

    緊跟在鐵浮屠身後的輕騎兵將盾牌頂在身體外側,騎兵刀橫着掃過去,將那些被分割開的南斯拉夫人殺傷無數。第一輪交鋒,馬蹄騎兵團完敗。那些魁梧的南斯拉夫人一個個氣的呼吸粗重,在克里米亞這麼多年,馬蹄騎兵團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大的虧,哪怕兩百多年前面對普魯士重騎兵,先輩們也沒有落於下風。

    獵豹營切割衝殺,講究一個速度,絲毫不拖泥帶水,這些獵豹營士兵可不是純正的契丹人,還有很多的晉北子弟,論身材,論力量,恐怕他們都不是南斯拉夫人的對手。如果像南斯拉夫人那樣鬆散衝鋒,毫無陣型,追求單挑的話,恐怕獵豹營士兵會死的很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南斯拉夫人一個個長得跟狗熊一樣健壯,跟這些人單挑,無異於以己之矛攻彼之盾了。不過馬蹄騎兵團貴爲克里米亞最強大的騎兵團,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垮的,很快,那些南斯拉夫人就嗚呼着重新殺過來,這一次,依舊沒有嚴密的陣型。

    東方騎兵與西方騎兵的區別再次展露無遺,其實不光南斯拉夫人如此,在十二世紀初期以及往前千百年時間裏,西方騎兵主要是追求力量,講究正面衝鋒,單人決鬥,這也是西方騎士精神的由來。

    在西方,騎士並不一定是指騎兵,但騎士精神和騎兵精神是一脈相承的,在西方貴族眼中,騎兵是高貴的,而貴族哲學裏,騎兵如此高貴的兵種,一定是決鬥分勝負的,拼的就是力量和技巧,所謂的陣法迂迴等等都是陰謀詭計。騎士精神,追求的是個人優越感,講究的是榮譽與公平,總之,在南斯拉夫眼裏,獵豹營這種打法就不是騎士所爲。

    不得不說,法蘭克王國誕生的騎士精神,影響了西方世界幾百年,乃至到了十八世紀西方世界很多國家還有着騎士決鬥的傳統。法蘭克王國不僅創造了騎士精神,更誕生了獨有的浪漫主義,雖然浪漫主義還沒有充斥西方世界,但是貴族享樂主義已經展露。

    而在東方由於文化基礎不同,尤其是對戰爭的理解,如果西方世界追求的是榮譽、公平、憐憫和誠實,那東方世界追求的就是勝利,戰爭中,所謂的公平和憐憫那就是笑話。由於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所以造成了獵豹營與馬蹄騎兵團巨大的不同。再次碰撞在一起,鐵浮屠依舊延續着之前的冰冷意志,毫不留情的切割着面前的南斯拉夫人,只是這一次,南斯拉夫人展現出來應有的一面。

    由於騎士精神的存在,所以這個階段的西方騎兵帶着太多的個人主義色彩,所以他們的武器五花八門,不講究配合,只爲了使用自己最趁手的武器。

    迎着入銅牆鐵壁一般的鐵浮屠,南斯拉夫人嗚嗚亂叫,許多人從馬背上取下一種怪異的武器,一根鐵鏈,兩頭拴着鐵球,像一種鏈球,鏈球揮舞起來,快要靠近的時候,猛地擲出去。鏈球準確無誤的纏住了戰馬的馬腿,只聽嘶鳴聲不斷響起,許多戰馬被突然出現的鏈球砸的栽倒在地,騎在馬上的鐵浮屠士兵也從馬上滾了下來。

    達哈勒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當年武州城外,鐵浮屠就喫過鏈球的虧,沒想到這些野蠻人居然也會使用,而且從手法上看,他們使用的更爲純熟。由於鏈球的出現,只是鐵浮屠陣型散亂,連帶着後邊的輕騎兵也受到了阻礙。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就太容易被人纏住了,更何況面對的還是一羣凶神惡煞的南斯拉夫騎兵。

    南斯拉夫人興奮極了,趁着陣型大亂,他們各自找到目標,拼命廝殺起來。一對一,南斯拉夫人強大的優勢頓時展現的淋漓盡致,獵豹營士兵大多要兩個人纏住一個南斯拉夫人才能勉強打個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