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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3章徐弘基出征

    清流內閣一盤棋下了上百年,如今勝勢已成,自己只不過反擊了一下罷了。看看身旁的徐芷欣,心中一陣苦嘆,或許這就是命吧,註定武勳們會被歷史淹沒。

    把兒子徐文爵派出去,雖說是故意的,就是想着把局面變被動一些,逼着六部那幫子人鬆口,可又何嘗不是存着鍛鍊兒子的心思呢。可是種種跡象表明,兒子徐文爵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這麼想自家兒子,徐弘基很不情願,可又不得不面對事實,那小子真不是領兵打仗的料啊。

    不通軍務,可以學,能力差,還有下邊的人,可是性子差,那可就真的沒法改了。哎,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關鍵還是先把眼前這一關闖過去。

    其實徐弘基和徐芷欣都明白,要不受六部鉗制,保住徐家手裏的權力,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都督府財務自給自足。可惜,想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都督府十幾萬大軍,國公府能養倆月,能養半年,可要是養一年,那就得賣房子了。

    不說徐家父女面色憂愁,南京六部這邊同樣一臉的不爽,顧同恩最是生氣。斷了都督府財路,掐緊都督府的脖子,收效甚好,眼看着京營內部已經有不少將領有不穩跡象了,突然恢復都督府供給,這不是前功盡棄麼?

    “若是這個時候補足都督府餉銀物資,以徐弘基的能力,以後再想收緊口袋,就很麻煩了。怕就怕這老狐狸還有後招啊......”顧同恩很不甘心,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都御史費揚苦笑着安慰道:“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吧,眼下,能真正掌控京營的,也只有徐弘基了。或許是這就是天意吧,不過我觀徐家這幾位年輕人,多半是不行的,所以我們也不用太擔心。徐弘基就是再難纏,他又能撐幾年?”

    聽費揚這般說,顧同恩的臉色也沒好多少。徐家後繼無人,只要把徐弘基熬死,徐家還是一樣得完蛋。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到那時候,他顧同恩也不執掌兵部了啊。更何況,以自己跟徐弘基的情況看,等徐弘基登不行的時候,他顧同恩估計早就羽化登仙了,搞不好飛頭草都一丈高了。

    顧同恩要的是徐家現在倒臺,這樣才能收都督府兵權,以此功勞,重回北直隸權力中樞。因爲這些緣由,所以顧同恩臉上纔沒有半點喜色。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顧同恩可不想當前人。

    衆人商討了足有一個時辰,最終還是同意了徐弘基的要求。與此同時,爲了安撫南直隸民心,兵部還對之前作戰不力的將領們做出了嚴厲的懲罰。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汝寧府大敗一事,可以說南直隸種種不測,都是因爲汝寧府大敗引起的。

    經過緊急磋商之後,公文貼到了南京城各處。寧國府總兵徐長路官降一級,領副總兵之職,卻以副總兵職位暫時代總兵之權。原寧國府副總兵嶽子聰,因指揮不力,私自調兵,導致金剛台山一戰損兵折將,從副總兵直接貶爲隊頭,暫時歸京營管轄。江州守備南宮森指揮不當,亦有不可推卸之責,但念在其身體重傷,不予追究,準其回家終老。

    這篇公文一出,不知實情的百姓們罵聲連連,其中矛頭直接對準了嶽子聰。如今徐長路不在南京,南宮森也已經傷殘,百姓們的火氣就只能撒在嶽子聰身上了。公文張貼也就一個時辰,嶽子聰在南京的宅子就被圍了,好多街頭惡痞藉着機會,還想岳家大門上扔泥巴和臭雞蛋。

    原來對嶽子聰恭敬有加的鄰居們也變了,看岳家人的眼神變得厭惡,甚至當面痛罵。嶽子聰的妻子王氏上街買菜,被鄰居們冷嘲熱諷了一番,最可惡的是,街頭小販明明有菜也不賣。王氏哭着回了家,可即使這樣,那些人依舊沒有放過自己。

    岳家宅院外,擠滿了憤怒的人羣。流寇拿下銅陵,肆虐南直隸,以前平靜的生活沒有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個嶽子聰。

    大廳裏,嶽子聰坐在桌前,喝着濃濃的烈酒,另一旁,是不斷抽泣的王氏。嶽子聰心裏一肚子火氣,同樣也是無比委屈。南直隸幾萬大軍能逃回來一半,還不是他嶽某人和南宮森的努力?回到南京後,嶽子聰也有心理準備,以徐長路的關係,他嶽某人恐怕沒好果子喫的。可是未曾想,那些人做事兒竟然如此狠,一點情面都沒有留。汝寧府大敗,卻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他嶽某人頭上。這一刻,多麼希望缺少一臂的是自己啊。

    少了一隻胳膊,離開軍籍,雖說傷殘了,至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那些人也不會爲難一個傷殘之人。現在倒好,被貶成隊頭,擺明了是侮辱人啊,直接一擼到底,不是更好?還把他調到都督府左前營聽用,這是要把他送到前線當炮灰啊。

    真的好狠,不管怎麼說,自己在徐長路麾下的時候,也沒少替他做事啊,此人卻翻臉無情,絲毫情面沒有留。真的好想一刀剁了徐長路,同歸於盡啊,可是家中妻兒老小怎麼辦呢?

    徐長路,他怎麼可能不在南京呢?他在的,一定在的,以自己對徐長路的瞭解,好不容易活着回來,姓徐的還不得好好放鬆一下,這會兒八成在秦淮河畔哪家樓子裏樂不思蜀呢。

    “嶽子聰......你個王八蛋,怎麼還有臉回來?滾出去......滾出南京......滾出南京......”院外,罵聲依舊不止,越來越難聽。嶽子聰臉色鐵青,突的將酒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騰地一下站起身,邁腿想要往外走。

    王氏一直在旁邊守着,見狀後連忙張手攔在了身前,一把抱住了嶽子聰,“夫君,你去幹嘛?”

    “爲夫......爲夫出去會會這些人,有什麼事衝我來,這樣鬧,什麼時候是個頭?”嶽子聰一臉暴怒之色,王氏怎肯讓他去,雙手抱得更緊了,“夫君,你不能出去,忍忍就過去了,他們也就罵罵,不敢做別的.......”

    “只是,讓你跟着受委屈了......”嶽子聰輕輕地抱住王氏,虎目中噙着一絲水霧。突然,他覺得自己好可憐,外邊那些鬧事的人也很可憐,大家全都是某些人愚弄的棋子。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南京都督府方面集結了五萬大軍,在公爺徐弘基的帶領下離開了南京。南直隸軍民總算看到了一絲希望,至少,在大家心裏,徐弘基還是很厲害的。出城半日,京營兵馬便找了一處鎮子歇腳,徐弘基靠着一塊牆壁閉目養神,旁邊那位面白無鬚的年輕人則是自己的寶貝閨女徐芷欣。

    此時徐芷欣一身黑色罩甲,神色凝重的看着信。待看完之後,徐弘基淡淡的可道:“你對信上的事,怎麼看?”

    徐芷欣將信揉成一團,拿出火摺子付之一炬。美目眯着,仔細想了想,認真道:“爹爹,我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既能退敵,又能得到一筆好處,此等好事,爲何不做?我只是擔心,這事能成麼?之前,咱們可沒跟鐵墨打過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