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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2章鋼官山遭遇戰

    漢河河道,連通着東邊的泥江河,即使是寒冬臘月,河水依舊緩緩流淌,毫無結冰的跡象。李九成有些無奈的抓了抓頭髮,但凡地形有利點,也不至於讓流寇打個伏擊。

    江南地貌,山川密佈,鐵墨麾下引以爲傲的騎兵總是時不時地被限制一下,完全發揮不出應有的戰鬥力。李九成這次本來是想借機會大量殺傷曾錢所部的,沒想到漢河邊上騎兵無法通過,剛剛停住腳步,就被流寇打了個伏擊。追擊不成,反被扇了兩巴掌,心情自然好不了的。

    李九成不好受,曾錢更不好受,丟了廬江城,都不知道該如何向高迎祥交差呢。以高迎祥的性子,自己雖無性命之憂,但八成是要被重罰的。划着忐忑的心情,曾錢所部殘兵進入了銅陵城。此時駐守銅陵城的乃是曾錢的老熟人,八臂天王徐北風。

    這徐北風長得魁梧有力,相貌粗獷,可實際上是一位心細如髮之人。正因爲如此,徐北風才受高迎祥器重,屢次擔當重任。銅陵城有多重要,不用多說,可以說流寇能順利進入浙江,全因爲手裏握着銅陵城。高迎祥在思來想去後,最終決定將銅陵城交到徐北風手中。麾下衆頭領,除了李自成,也只有徐北風能擔當此任了。

    至少在高迎祥眼裏,徐北風並不比李自成和李養純差,甚至論防守,比李養純還要勝過一截。徐北風也沒讓高迎祥失望,之前朝廷大軍從荻港出發,想要偷襲銅陵,被他提前看破,於荻港東南山坳設伏,打得寧國府兵馬抱頭鼠竄。

    徐北風所表現出來的冷靜和果斷,與他的長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房間裏,徐北風靠在牛皮椅子上,慢慢喝着濃茶。曾錢也跟着喝了一口,喝罷,眉頭一皺,立刻呸了呸,“好苦.....這茶也太苦了,怎麼喝啊。”

    “苦茶,更能提神醒腦,曾兄弟若是習慣了,自會明白其中好處!”徐北風神色淡淡的,曾錢歪歪嘴,並沒當回事。喝這麼苦的茶,這不是有病麼?放下茶杯,他苦笑道:“徐大哥,你這次可得救救小弟纔行,小弟這次丟了廬江城,闖王怕是要問罪的。”

    “這一點卻不好說啊,不過曾兄弟儘可放心,爲兄總會盡力幫你的”徐北風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在他看來,廬江城陷落,不應該由曾錢一人承擔。之前闖王從廬江附近調兵,並調走北峽關的兵馬,就註定廬江不保了。以廬江城附近的兵力,活閻王真要鐵了心攻廬江,陷落也是早晚的問題。

    事實歸事實,但闖王肯定不會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徐北風想着此事,曾錢心中很是不安,“哎,這可如何是好啊!”

    徐北風輕輕掃了曾錢一眼,眉毛微動,淡淡的說道:“曾老弟也不必太過擔心,爲兄想來,闖王是什麼態度,還要看接下來如何發展了。”

    “徐大哥此話何意?”曾錢一臉不解,徐北風思索了一下,沉聲道:“若是南直隸戰事進展順利,曾兄弟多半是要被重罰的。若是南直隸戰事虎頭蛇尾,進展不順,到時闖王多半不會追究廬江城的事情了。”

    “這......”曾錢神情古怪的撓撓頭,雖然不太懂裏邊的道道,可是總不至於盼着己方大軍大敗幾場吧,這心思總有些怪怪的。

    “好了,這些都是後話了,爲兄盡力幫你便是了。接下來打起精神。活閻王既然決定在冬天大動干戈,那必然不會僅僅只是一座廬江城這麼簡單,估計要不了多久,官兵就要來銅陵城了!”

    徐北風捻動茶杯,深邃的目光望着桌子上的地圖。官兵打銅陵,必要強渡泥江河。接下來就要看官兵怎麼做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隨機應變,將官兵擋在泥江河一帶。

    ......

    泥江河,不僅河水渾濁,而且寒風凜冽。劉國能、耿仲明等人在此紮營已經有些時日了,同樣也吹了好長時間的冷風,對面的鄭國松都覺得官兵集體得失心瘋了。長時間以來,雙方啥也不幹,隔河對望,很多時候,趁着順風的時候,一些人還跑到河邊撒尿挑釁。訓練、喫飯,沒事挑釁下對面的敵軍,這種生活還挺有意思,不過這種詭異的氣氛,在廬江陷落後,一切都變了。

    鄭國松最近兩天心神高度緊張,就怕出什麼岔子。爲了防止泥江河防線出現漏洞,他增加了十幾支巡邏隊,與此同時,還偷偷地往對岸派了好些探子。

    “報,對岸送來消息,劉國能、耿仲明分兵兩路,沿着河岸一路向南,一路向北,現在官兵已經離開了營地,意圖不明!”傳令兵送來的消息讓鄭國松頭大如鬥。一時間,他還以爲探子們都眼瞎了,“消息確認麼?是不是官兵耍的鬼把戲?”

    “回鄭頭領,消息已經再三確認,眼下官兵原來的營地已經空空如也,岸邊的兄弟們也看到了,消息絕對沒問題!”傳令兵認真的答覆道。其實,一開始大家都以爲是官兵的陰謀,所以觀察了許久纔敢把消息送過來。事情確實很耐人尋味,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鄭國松還有些不放心,急匆匆的出了屋,隨後點了一匹快馬,離開泥江河鎮,來到了河邊。此時許多頭領也在河邊駐足觀望,大家交頭接耳,全都一臉的疑惑。從親兵手裏接過千里鏡,朝對岸看了看,往日成羣結隊訓練的官兵果然不見了,屬於雲府官兵獨特的旗子也沒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廬江城剛剛落入官兵之手,這個時候官兵不應該一鼓作氣,配合廬江方面的兵馬拿下泥江河麼?鄭國松實在拿不定主意了,只能把消息送到銅陵城。泥江河的軍報送到銅陵城後,徐北風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倒是有點盼着官兵打過來了。

    曾錢坐在旁邊,黑着臉發了句牢騷,“這個活閻王,就不能好好打麼?每次都搞這些虛招!”

    徐北風抿着嘴,浮現一絲苦笑。打仗,虛實結合,講究的是策略和頭腦。現在還真有些搞不懂官兵想幹嘛,不過徐北風也沒太過驚慌,他手裏兵馬充足,不至於捉襟見肘,眼下只要看好荻港以及泥江河,就不怕官兵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曾兄弟,麻煩你領五千兵馬埋伏在鋼官山一帶,若是官兵繞道荻港,必會走銅陵東南方向的官道,到時,你只需從鋼官山殺出,襲擾一番即可。若是官兵不走荻港,你便按兵不動。”

    “好的!”曾錢自不會反對,與徐北風又聊了些話,便帶着人馬去了鋼官山。鋼官山離着銅陵非常近,此地地勢不高,卻是山林蔥鬱,溼氣濃重。到了冬天,更是寒意逼人,這種寒冷與北方的冰涼不同,在林子裏待久了,渾身難受。

    曾錢帶着人馬鑽進鋼官山沒多久,荻港附近果然有了動靜。一支精銳騎兵正沿着荻港官道緩慢向前,雖然處在官道上,可是這支騎兵並沒有加快速度。他們便是周定山統領下的騎兵,這支騎兵多數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