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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8章各有想法

    一場丘陵大火,阻隔了劉國能追擊的心思。此刻,劉國能真的很佩服呂偉良,能在短時間內下這樣的決心,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得到的,至少他劉國能做不到。

    李元慶有些不甘心的靠在寨門前,他與劉國能不一樣,劉國能這些人可是督師的嫡系,身居高位,已經不怎麼需要軍功往上爬了。可是他李元慶真的很需要再立新功的,眼看着耿仲明因爲立功受到重視,豈能沒有想法?就連尚可喜,現在也因爲積功升到了遊擊將軍,只有他李元慶,還是個小小的千總。這次,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沒想到卻碰上了呂偉良這樣的狠角色。

    “可惜了,要是呂偉良撤退的慢一些,我們就可以提前在西側置伏兵了,不至於讓賊兵撤退的如此順利!”李元慶用力捶了下旁邊的大樹,心情很差。劉國能拍拍李元慶的肩膀,笑道:“李兄弟不用如此灰心,機會有的是。呂偉良撤出獨松關,那麼想來李自成那邊也已經撤了。接下來萬丘鎮那邊要有一場大戰了,只要我們速度夠快,還能喫口肉的。”

    “但願吧!”李元慶苦笑着聳了聳肩,對萬丘鎮那邊,他不會抱太大希望。萬丘鎮一戰,持續不了太久的,如今流寇一心撤退,怎麼可能在萬丘鎮過多糾纏呢?

    餘杭,一切如劉國能預想的那樣,隨着呂偉良率兵撤離獨松關,李自成也果斷的放棄了餘杭縣。這次撤兵,意味着農民軍對杭州的威脅徹底被解除,杭州百姓自然是欣喜萬分,爭相慶祝。不過浙江官員們可就高興不起來了,從布政使杜福山到都指揮使白軒,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如今浙江官員們覺得很尷尬,流寇是被打退了,杭州城的危機解除,可是流寇撤退,卻跟浙江兵馬沒有一點關係。最近一次軍事行動,還被流寇打得落荒而逃,杭州之安危,全靠着鐵墨的宣府邊軍。流寇撤了,按說應該上書請功纔對,但這公文該怎麼寫?

    功勞沒多少,要說罪過還真不少,但這能寫麼?尤其是都指揮使白軒,之前因爲打流寇的事情,就跟杜福山有些小矛盾,他就怕事後算賬。這一天,陽光溫暖,氣候宜人。趕在上元節之前,浙江官員們來到知府衙門,展開了一次緊急磋商。杭州知府謝智坐在末尾,最是尷尬,本來這裏是自己的地盤,偏偏沒有什麼話語權。

    浙江天下寶藏,魚米之鄉,之前來杭州上任的時候,謝智可是非常開心的。他很想在杭州幹一番大事業的,可是到了杭州後,才發現一切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別的地方,一般情況下按察使司以及布政使司不會干預知府衙門的事情。可是在浙江這片地方,布政使司把控一切,大小事務,一一過問,他謝某人猶如傀儡一般。有時候,謝智再想哪怕當個嘉興府知府也比當杭州府知府強啊,身在杭州知府衙門,頭頂上不是布政使就是按察使,天天陪着小心。

    杜福山清了清嗓子,細細看着每個人的表情,雖然一言未發,可是那種高位者的威勢還是給人一種強大的壓力。他很滿意這種效果,很多時候,並不希望手底下的官員有太多想法,想法多了,未必是好事。浙江、蘇揚,對整個官場太過重要了,這些地方穩定是最重要的。三年來,杜福山也一直是這樣做的,他喜歡這種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咳咳,大家想必也聽到一點風聲了,這次將大家招來,就是想問問接下來該怎麼向上邊交待。流寇是退了,我們又做了多少事呢?”杜福山的目光掃過去,最後落到了謝智身上。

    謝智本來沒想着說話的,見杜福山看過來,心裏就是咯噔一下,“這個.....杜大人,下官愚鈍,一切全憑大人做主。”

    “哦?愚鈍嘛?謝大人可一點都不愚鈍啊,本官聽聞年前有人給鐵督師送了一封信,細說杭州軍民之苦處。謝大人,你爲了我杭州安危,可是操勞不少啊!”

    聽聞此言,衆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了謝智身上,有些人心中已經默默地嘆了口氣,看向謝智的時候,眼中多了一絲同情。謝智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無所適從,看上去很是不安,按說這事做得很隱蔽了,不知道杜福山是怎麼發現的。鐵督師那邊主動透露消息的可能性非常小,思來想去,應該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

    有些事情既然瞞不住了,那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思索片刻,調整下呼吸,謝智拱手言道:“杜大人,確有此事。之前流寇佔據餘杭,又佔着獨松關以及德清縣,我杭州危在旦夕,下官也是迫於無奈,纔想着懇求督師儘早發兵。下官也是想盡快解除杭州危局,此事不正是我等該做的麼?”

    說罷,謝智起身看了看旁邊幾名官員。當時杭州情況危急,誰沒爲自己找點後路呢?若是杭州被流寇攻破,浙江官員都免不了會被問責,他這個杭州知府更是首當其衝。若是不想好退路,沒人保着,搞不好這輩子就完了。試問,誰沒動心思?哪怕布政使杜福山,不也想辦法聯繫了兩京的同科故友麼?只不過別人找的大都是朝中重臣,而他謝智找的是鐵墨罷了。

    事實上謝智心裏也明白,找退路沒有錯,錯的是不能去找鐵墨。可謝智沒有其他好辦法,他跟杜福山這些人不一樣,他的退路很少,相比之下,只有鐵墨這個退路更保險罷了。選擇不一樣,待遇不一樣。謝智覺得很委屈,就因爲自己聯繫了鐵墨,就彷彿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這是杭州城保住了,要是杭州城沒保住呢?

    杜福山顯然沒想到謝智會如此回答,他嘴角微微上揚,撫着鬍鬚淡淡的說道:“謝大人何必這般說?本官剛纔已經說過了,你可是爲我杭州府出力甚多嘛,你辛苦了!”

    謝智太瞭解杜福山了,此人一向是笑裏藏刀,嘴上這樣說,心裏怕是很不痛快的。不過眼下也沒有後悔藥喫的,以後在浙江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謝智重新坐了下來,不過他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種疏離感,也就片刻的功夫,自己與衆人之間已經多了一道隔閡。哎,也許這就是杜福山真正的目的吧。不是跟鐵墨聯繫麼?既然想背叛南直隸官場,那就做好被孤立的準備。到這個時候,謝智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甚至生出一些疲憊感。

    官場,與自己起初所想完全不一樣,這官當的太累了。如果事不可爲,索性回老家當個富家翁,總好過在杭州喫癟。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杜福山找大家商量下該怎麼將最近的事情上報,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竟然把之前兵敗獨松關的醜態撇得一乾二淨。之前那場兵敗,可不僅僅是兵敗,還丟了錢塘,要不是宣府兵馬馳援及時,搞不好流寇就追着敗兵打進杭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