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後他又不得不以力破力將道天印的力量全部打散,即使他知道這樣一來,並無多少防護之力的冷道很有可能被毀滅世界徹底吞噬。
冷道是個純粹的戰鬥者,戰鬥的意志饒是他都覺得無比炫目,他並不會懷疑只要給冷道留下半分還手之力,這位天道者還會拼着精血的損失的代價對他強行出手。
可如他所言、到了這一步已經是極限,索性讓冷道徹底失去力量,等到戰鬥結束,再由炎天之主出手爲冷道治療便可。
東皇太一的想法可能除了炎天之主以外再無人可知,望着逐漸湮滅的毀滅氣浪,此刻超過兩千位數的武學強者齊是靜待着被捲入毀滅世界之中的天道者究竟是生是死。
再過百息、見感知世界中的那一人後,所有人無不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掐住脖頸的呆滯與恐懼。
東海天穹、那道五千丈龐大的戰神法身筆挺凌立,現觀此法身雙臂垂下,眼眸閉合,甚至連先前戰意流失的一幕都已經消失。
這…冷道竟然只依靠戰神法身的強橫便接下了先前的毀滅力量?
“嗯?”
震驚一幕晃來,饒是東皇太一都在瞬間緊皺起眉頭,然而這尊至強者緊盯着戰神法身片刻後又是淺噓輕嘆。
嗚呼~
天之巔、一縷傍晚的清風颳過,緊接着衆人驚然感知那尊戰神法身的面門上忽有一片湮散,緊接着以這處湮散爲始,五千丈之高的戰神法身就這樣化作一團黑白流風消散了去。
在東皇太一的太一源身注視下,兩萬丈之外,一道身着血紅長袍的踉蹌人影猶如一粒塵埃般渺小。
冷道、
…
“難不成天道者是不死之身?”
東海邊緣、感知着海邊萬丈能量鏡中的那一幕,身着精貴華袍的太珂老殿主忍不住挑起眉頭。
此刻冷道早已沒有昨天巳時來到這裏的自信淡然,臉龐以及能量長袍皆是被鮮血浸的殷紅,甚至連他都能感應到冷道的氣息微弱至極。
可是…冷道在東皇太一第九印迎上的那一刻都是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怎麼在經歷一場毀滅世界的肆虐後,反倒仍有餘力殘存?
“當真是個怪胎、”
東海邊緣偏南、魔王殿主千寒感應着能量鏡中踉蹌站立的冷道,亦是不解出聲。
…
“你本可以藉助太陽燭照躲過這一擊,爲何還要耗盡戰神降臨的戰意?”
居高臨下望着那道連眼皮兒都快要睜不開的冷道,東皇太一洪如驚雷的聲音響起。別人看不懂的事情,不代表他也看不懂,只是他並不清楚冷道這樣做的用意究竟爲何?
失去了戰神法身的支撐,現在僅靠體內儲存的那點兒戰意,就算冷道狀態全盛,也不可能與他交手三五個回合。
那麼…冷道這樣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咳咳、”
東皇太一話落、腦袋艱難擡起冷道沉咳一聲,在噗涌出大片淤血後,氣息方纔好受些許的年輕天道者喑啞一笑。
“當真、當真以爲本公子會如你一般退縮?”
冷道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可衆人感知過後無不是一臉呆滯。
便是狼狽至此,冷道都是狂妄的沒邊兒哩!
“隨你說吧,當然、本皇之前已經給過你選擇。”
東皇太一自然知曉冷道是在嘲弄他中午面對萬炎印時率先退去再作防禦一事。憑心來說、世間任何一位武學者面對中午那種出乎意料的場面都會先行撤離戰場再行部署。他東皇太一雖是戰鬥者,卻也不是迎着腦袋蠻力衝撞的蠢貨。
然而令他無法反駁的是、他的對手是冷道,相比較冷道的純粹,自己這兩日的戰鬥痕跡以及回憶確乎有些斑駁。
“所以…接下來還有戰鬥的必要?”
雙手負於身後、接受着霸道氣運的洗禮,東皇太一先前在毀滅世界中所受到的傷勢再度以清晰可感的速度恢復過來,只見東皇太一先是凝睇着冷道片刻,隨後又是朝九天之巔望去。
與其說是在詢問冷道、倒不如說詢問炎天之主更好一些。
“不、不用看那個老混蛋了。”
東皇太一仰望九天時,冷道喃喃之音響起。
“混蛋、戰到這種地步已經足夠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好不好?”
天之巔、聽到冷道聲音響起,不知爲何、離傾影心頭忽有一種恐懼的不安升起,然而人兒剛跨前兩步,面前那面薄如宣紙的水紋光屏又是將其彈回。
此時離傾影只能對遙遙對着冷道乞求出聲。
她知曉道此次前來東海挑戰東皇太一,第三道天道神通以及道天印便是他的最強依仗,可這只是在冷道計劃之內的事情。
之外…第三道天道神通可不是冷道的底線啊!
但離傾影同樣清楚,冷道與東皇太一一日又半的戰鬥已經令炎天之主倍感滿意,只要冷道默不作聲,便算是他就此放棄了戰鬥,而炎天之主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炎叔、你倒是說句話啊!”
人兒帶着啜泣的乞求聲響起,又是緊忙轉頭望着未作言語的炎天之主。
“冷公子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你真的狠心看他施展第四部神通不成?”
“傻女人嘞、此次小爺最大的目的可、可是要給你掙個面子回來的。”
“不、不然那老混蛋真以爲、以爲可以輕易送你去幽府嘞。”
美人兒話落、冷道嘶笑一聲,搖晃欲墜的身軀背後,那柄其貌不揚的烏黑斷罪刀輕許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