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炎天之主沉默無聲,離傾影心底本能性升起一抹警惕。
當年在一劍王朝,冷道兩度引動天道之力險些顛覆現實源域陰陽氣運時,動怒的炎天之主便生生將冷道震爆。如今當着源域四大守護神的面,縱然父子二人有所約定,可離傾影仍是擔心不已。
與炎天之主接觸的越久,她就越能感覺到這位較之她父親都要神祕恐怖的強者對於源域的掌控是何種心思。
如萬年前炎天之主能容忍青龍大帝對正魔兩道發動攻擊,可當聖古大軍打破平衡逐漸佔據上風后,他又出面與她父親聯手阻下青龍大帝一般。
似乎…炎天之主在意的只是源域的相對平衡,可今日、冷道再次選擇將這種相對平衡打破。
“再者太古界陰陽氣運失衡是不假,可只要冷公子醒來,此事太陽燭照和太陰幽熒自然有辦法面對。”
炎天之主依舊在沉默,琢磨不透的人兒忙是補充道。
呼~
離傾影話落數十息後,籠罩着炎天之主的白霞光團驀地浮現一道直穿九天的純白光線,光線遙遙不見,離傾影以及源域四大守護神等人齊是感應到天地之中傳赤着一股清幽的波動。
這股波動極是柔順,就好像治療傷口的手指一樣穩實,而在這股波動之下,離傾影感受到了太古界中的陰陽失衡正在以清晰可感的速度恢復着。
“比太陽燭照與太陰幽熒還要快麼?”
炎天之主如此施力,人兒莫名的打量炎天之主一眼。
“此次小東西所引之事算是結束,若是他再有此心,本主自然會給源域一個說法。”
“散了吧、”
逐漸調順陰陽氣運的過程中,透過那白霞光芒,炎天之主像是在盯着冷道臉龐上印出的巴掌印。
數十息後、炎天之主風輕雲淡的道過一句,揮手斂散這片屏蔽空間後,身影出現在冰之女皇面前將東皇太一輕輕接過,緊接着炎天之主便帶着冰之女皇二人離去。
炎天之主離開、老一任不死冰王四人感知着抱着冷道的離傾影,到最後也只得憤憤一哼而沒有其他說法。
有離傾影保着冷道,就算他四人聯手也只是自討苦喫。索性炎天之主在最後處理事情的手段也算是面面俱到。
尋個臺階、他們也就只能收場了。
“這就散了?”
本打算看一看炎天之主究竟會如何懲罰冷道,可他們等到的卻是炎天之主將爛攤子收拾過罷後任由冷道離開。
此事着實荒唐,最起碼在他們眼中如是,可再一想連這些絕世強者都沉默了去,他們自然沒有繼續蹦躂的理由,儘管冷道這兩日已經對他們表露了殺心。
“撤吧、再撞上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想到他們正處離傾影二人與他們所在婚島的中央位置,避免觸及離傾影的眉頭,太珂老殿主就是對身側殿中強者道。
“各位正道朋友、日後…能避開天道者還是暫避其鋒芒吧。”
太珂老殿主叮囑過罷,太珂殿之衆已經悄然離去。
“千寒、接下來的事情,你也吩咐一下。”
諸多正道強者如蝗蟲散去,幽府所來強者感知着身在東海天穹的人兒,最後對着魔王殿主囑咐道。
再者離傾影二人與炎天之主的關係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以後真想要揭開這層面紗,可就得他們的幽主徹底恢復了。
在此之前、他們還是避及二人一些。
“明白、”
千寒殿主重重點頭道。
…
“都走了麼~”
黃昏所剩不多的餘韻照耀在浩瀚東海上顯得極是幽深,昏光之下、離傾影遙望着炎天之主先前抱着東皇太一離開的方向。
“該說是冷公子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緩緩垂目在懷中丈夫生身上,離傾影玉指輕撫過冷道額前已經被血痂凝固的血發。
實則來說、冷道今日執拗於顛覆太古界氣運、非逼得炎天之主出手的決心是她都沒有料想到的,甚至見冷道以電光火石之速對源域四大守護神發動毀滅攻擊,她都覺得冷道已經被體內可能存在的怨之氣運影響了去。
可當這個混蛋在她懷中緊緊抓住她手袖的那一刻,她知道冷道還是以往的冷道,還是口口聲聲將炎天之主稱呼爲老混蛋的丈夫。
只是、他想證明自己一次。
“回去了、”
最後環顧了東海一眼,人兒低喃一聲,妙曼身影帶着丈夫悄然消失於天地之中。
…
“天道者麼~”
源域、聖古域、九界平原邊緣萬丈山巔、
此刻那位在血煉戰場外守護符殤兒的紫金衣袍中年男子旁邊正恭手站着一位有着雪白長鬚的白衣老者,老者在男子耳邊低聲唸叨些許後,男子捋了捋眉心淺噓一嘆。
“莫不是炎天那位趁吾帝不在,暗中謀劃什麼佈局?”
男子眼眸中閃過狐疑之色,最後對着白衣老者揮了揮手。
…
“再度平衡?”
南域魔雲之下、盤膝坐於幽府天穹的納雪天華身側樹枝柺杖輕輕顫抖,數息後、腦袋籠罩在黑暗頭袍之下的納雪天華疑惑的挑起眉頭仰望着夜穹。
“天道者、”
納雪天華呡嘴淺笑,再度讓自己歸於黑暗之中,唯有面前懸浮着的白玉羅盤還散發着不可磨滅的光芒。
…
“這個殺千刀的哩、”
源域、天
之巔、炎天之城、
望着抱着東皇太一離開的丈夫,觀戰一日又半的九彩人兒憤憤出言。
自家兒子已經身陷重傷之態,這混蛋扇其一巴掌後反倒是帶着東皇太一離去。如此行事、天底下當爹的的可是少之又少。
可再一想她這兒子強行引動天道之力重傷源域四大守護神,甚至顛覆小半城太古界陰陽氣運,鍾離靈的神色一時間又頗爲黯淡。
如她所想,此次冷道所爲確乎有些不值得,更不應該。
“結束了、”
怔怔望着面前能量鏡逐漸昏暗,人兒轉頭四顧,發現主城四周亦是開始泛起縷縷星光,這才捶了捶有些麻木的雙腿,自門庭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