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咀嚼着父親所言,安天的俊朗臉龐像是掠過一抹深思,只不過一時間又無法將這種感悟徹底看透。
“喏呵、”
萬丈山巔、安天唸叨片刻又沉默無聲時,青龍大帝的三色眸子倏爾饒有笑意的向南望去。
“嗯?父親這是…”安天不解相問。
“離天那傢伙不愧是魔道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幽府之主,當真連古魔氣都敢吞噬吶!”
青龍大帝手指摩挲着下巴,輕聲一嘆、眼眉中晃過一抹鄭重。
“古魔氣、那究竟是什麼能量?”
上次炎天之主與幽府之主齊聚聖古域時,他也曾隱約聽到炎天之主說起那古魔氣,可要說深究,他就完全不瞭解咯。
“源域之中最恐怖的魔氣、”青龍大帝解釋道。
“最恐怖的魔氣?不應該是幽府傳承的帝魔氣嗎?”青龍大帝這一說,安天徹底愣了去。
“嚴格來說、帝魔氣算是古魔氣拓印出來的一部分斑駁力量,歷代幽府之主對這股斑駁魔力不斷淨化,這才讓源域億萬生靈錯認爲帝魔氣纔是最恐怖的魔氣。”
道起這些太古往事,青龍大帝的神色有些唏噓,若非此次他回溯心境提升實力,這些被他塵封在深處的記憶或許自己早已忘卻了去。
“但古魔氣最恐怖卻又不是最完美的魔道之力,究其原因、以太古陰氣自主誕生的這股魔氣在那個時代便自我衍生了靈智,而那道靈智最初的想法就是豢養整個源域的生靈。”
說到這裏、青龍大帝莫名伸指輕輕彈動。
“如果爲父記憶不差,那個時代的古魔氣所化的魔影好像與一道模糊人影相戰過,此後古魔氣徹底消失,很顯然、古魔氣應該是敗了。”
言至於此、青龍大帝長舒一口濁氣,隨後擡手揉了揉雙鬢。
“模糊人影?父親說的是…”
“炎天之主、而且這道被剝離了嗜殺之性的古魔氣應該就是炎天之主送給離天的禮物。”
安天驚異聲剛起,青龍大帝就是篤定的點了點頭。
源域之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實力並且存在古老到令人發荒的也就只有炎天之主那個神祕的傢伙了。
“那幽府之主若是成功吞噬了古魔氣,到時候父親…”
今夜來此,安天當着父親青龍大帝的面大多隻能說出半句話,並非他道不全,而是他實在不敢道全。
“棘手不少、不過爲父也想見識一番那個傢伙運轉古魔氣且將無道黃昏提升到極致究竟是何通天能耐。”
青龍大帝擺了擺手,只是在這個問題上淺談一句。
“如天兒所言、兵對兵、將對將、這個傢伙就交給爲父吧。對了、這段時間天兒的四象軍分化的如何了?”
如今小女兒符殤兒歸世在即,按照安天十年前答應符殤兒的請求,安天該將一半四象軍交給符殤兒管理。
“之前已經徹底分化完畢,每支四象軍各是兩千人,只不過小妹的那支四象軍這段時間小有怨言。”
說及這事兒,安天亦是忍不住苦笑。
四象軍可是在他道魂界打造出來的所有家當,這支軍隊共是三千人,每一位四象軍戰士都有着無極境界及以上的實力。
跟隨他的那支四象軍倒是沒有絲毫不滿,可等待新都統符殤兒歸世的另一支軍隊卻滿腹牢騷。
也是那個理兒、軍隊畢竟不同於聖古域各個種族的安保護衛,一支軍隊能夠發揮出多大的效果,與這支軍隊都統的磨合程度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而在道魂界中,他與四象軍的磨合已經超過了兩千年,說簡單點兒、只要他安天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麾下偏將就知道接下來該派出多少戰士爲戰,而這些戰士又該以怎樣的陣法與敵交手。
他懂、他手下的四象軍懂、分給小妹符殤兒的那支四象軍也懂、可就是小妹自己不懂。
面對這樣的新都統、即便符殤兒擁有着聖古除了青龍大帝之外的太古神獸血脈和掌控着運轉天地之力的資格,可這依舊無法讓他們信服。
“小有怨言?哈哈、也是正常。”
聞言、青龍大帝朗笑一聲,緊接着三色眸子緩緩擡起仰望着九天之巔的紫金風旋。
“就看丫頭出來以後是何行動咯。”青龍大帝莫名補充一句。
“那…父親這些天一直守候在這裏,也是想要看透一線玄機?”安天反問青龍大帝。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青龍大帝這樣說道。
“這個、天兒不解。”安天再度苦笑。
“說是乃是因爲我聖古出軍征討正魔兩道恰在殤兒歸世之後,可就算是給殤兒一支四象軍,殤兒對於這場戰爭的作用,爲父一時間還無法看透。”
“不是就簡單的多了,父親只是在這裏照看丫頭安心歸世罷了。”
青龍大帝如是說着,隨後灑脫一笑。
“這段時間天兒與青玄以及其他參加過萬年之前那一戰的族長們妥善安排去吧,一個月後爲父要看到你們的出軍計劃。對了、讓安皇和安屠安軒那些小傢伙也參與進來。”
青龍大帝笑聲落定,對着安天揮手道。
“是、”
見狀、安天對青龍大帝躬身恭聲應是,修長身軀隨後詭異消失。
安天離去、萬丈山巔再度歸於沉默,那道身着紫金衣袍的偉岸身軀最終與深沉夜色徹底融爲一體。
……
太古界、十萬荒山、
這段時間、離傾影的脾氣很差,出奇的差,原因倒也不難理解。
冷道與炎天之主三招過後陷入昏迷,那個時候人兒除了照顧丈夫,也生不出別的憤怒心思。可冷道醒來後,看到這個傢伙活蹦亂跳一臉痞氣、再想到冷道連天機丹都不想要、只爲與炎天之主完成最後一招之約,她怎麼看就怎麼生氣。
天行舟上、甦醒過來的冷道在舟中城堡門口與兒子笑着玩鬧在一起,舟首處,身着黑暗勁裝的人兒單手託着香腮,美眸只是在兒子身上打轉,對於丈夫卻是置若罔聞。
“小冷先生、知道你孃親這幾天爲什麼不願同爹地說話嗎?”城堡門口、冷道將兒子抱在懷中笑問道。
冷道話落、這些天已經聽了父親幾百遍這個問題的小不離始終是木訥搖着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