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莫老嚴令下他也算博覽羣書,玄清公主這句讚美他倒是知曉何意。可心頭錯愕間青年卻將視線掃向那正在喫飯的尺長白狐身上。
以前他老是臭美詢問這女人自己模樣如何,符殤兒總是說較之她父上差了一丟丟,還算尚可。
這該讓他說是符殤兒以前見慣了俊俏公子,還是說玄清公主真是直白的過火呢?
直白的過火、
聞言,下一刻眯眼笑起的玄清公主已經朝冷道碗中夾起了飯菜。
“丫頭,人家冷少俠又不是沒手沒腳。”見自家女兒幾乎收斂不住,水天恆忙是提醒道。
此刻,冷道苦笑一聲忙言公主客氣,可青年右手側的雪白小狐那雙萌態眸子眯起,古怪掃了玄清公主一眼後前爪又是狠狠拍打着青年手臂。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接到命令,冷道又忙是咂嘴爲符殤兒喂起飯來。
“冷公子這隻小白狐究竟是哪裏買的啊?”見尺長白狐如此通人性,玄清公主與水天恆對視一眼,好奇問道。
“買的?呃…普天之下應該是買不到這個小祖宗。”聽此,冷道啞然失笑。
偌大源域,如果狐族之人都如符殤兒這般,恐怕那萬獸地早就被源域高手捕獵的雞犬不寧了。
“那、我可以摸一下它嗎?”指着優雅嚼着飯菜的符殤兒,玄清公主滿臉嚮往之色。
“不可以、”
聽聞,冷道當是拒絕的義正言辭。
話落間,擡頭見水天恆眼眶眯起,而這玄清公主臉色悻悻,冷道苦笑:“據我所知,目前除了我和她爹孃之外,應該還沒有敢摸她。”
“小瞧了這個祖宗,恐怕連陛下都保不住公主。”爲了讓玄清公主徹底死心,冷道又是解釋道。
自天月王朝出來這一路奔波,符殤兒幻化成人形惹得城市男子口水成河,可迴歸本尊又讓人心生搶奪寵玩的貪婪。
無論怎樣又或走到哪裏都是個禍水吶!
“如此可怕?莫不是一尊神獸?”
見識過冷道在拍賣會場的霸氣和隻身隨他進入皇城的膽識,水天恆可不認爲冷道是個滿嘴放炮的傢伙。那雙幽青眸子打量着低頭咬着魚片兒的狐狸,青袍皇帝低籲道。
啊嗚~
水天恆話罷,冷道正要開口又聽見符殤兒低聲鳴叫一聲,低頭見白狐不滿的望着自己,冷道尷尬一笑隨後對水天恆父女聳着肩膀。
“抱歉、她有點兒生氣。”
“對了、今日那什麼木流宗的少宗主恐怕將幽水城掀翻了吧。”
嚼着飯菜,冷道話鋒一轉提及到木天化身上。而現在玄清公主倒還好,可水天恆卻仍是一臉莫名的望着與人類喫飯作態一致的雪白狐狸。
先前便是冷道說這隻狐狸是隻靈獸他都能接受,可真要是神獸就徹底兩樣了。
神獸的靈智和戰鬥力遠在靈獸之下,他猜測冷道可能已經到兩儀境界,然而見青年對這狐狸諱莫如深,那這隻狐狸是否可以幻化爲人形?真正的戰鬥力在何等層次?小白狐入了皇城又會不會對皇室產生威脅?如果冷道最終猜測到他們皇室的心思,這隻白狐的反應又是什麼?
彈指之間,水天恆幾乎思慮到所有未知情況。
“那個傢伙可不至於在我們皇室眼皮子底下做這等傻事。不過今天他已經醒來了,尚且不知冷公子就在我們皇城之內。”
“當然,以木流宗在幽水王朝的勢力,發個江湖通緝令倒也有資格。”
知曉父皇在估摸那白狐的來由,玄清公主接過冷道話柄淡笑開口。可說着說着,玄清公主神色又頗爲無語。
“他還在幽水城。”玄清公主聳着肩膀。
“就讓他隨意折騰吧,可要說留在幽水城,想來那個廢物和太清門的少門主都在城內作以待日,等着公主過些時日的城中招親吧。”
想到他初來幽水城時聽到的消息,再一想昨夜章軒與木天化望着這位玄清公主的眼神,已經對男女那點兒碎末情感知之不少的青年當是取笑。
“父親、女兒和那個混賬連吻都沒親過,又算不得真正的傷透了心,你老是提這些幹什麼嘛!”見水天恆道起了往事,玄清公主無所謂揮了揮手。
而一旁,聽這女子將親吻的羞澀事兒都擺在檯面上,冷道頓時苦笑,這玄清公主到也是個愛憎分明的豪爽之人。
只是這麼思慮着,冷道又不留痕跡掃過埋頭苦喫的符殤兒。
他並不知這個女人對自己在獸體時被奪了吻與幻化成人形的吻那個更加珍貴,可要認真說來,他們的初吻就那麼糊里糊塗都沒了啊!
忽見符殤兒擡起頭望着自己,冷道忙是轉過頭望着水天恆二人,他還真擔心這個女人會聯想到什麼。
“哈哈,舊事多說無益,不過公主過些時日在京城招親的事兒已經惹得沸沸揚揚,恐怕心頭也有了如意公子吧。”
只要不提自己的瑣事與符殤兒,這些話題聊也就聊了,這般想着,冷道一時間反倒來了興致。
“哦?冷公子何以見得?”莫名視線定在青年臉龐上,玄清公主接着笑道。
“以皇室的威嚴門儀,公主倒不至於爲一個不成器的廢物作踐自己,去做些什麼將就餘生的傻事兒。畢竟要相伴一生,總得考慮周全不是?”
此時冷道猶如看透了紅塵情夢的大智慧者,攤手長笑。
聽到這兒,水天恆面色無奈掃過愛女。
當初玄清公主一紙招親皇榜惹得滿城風雨可不就是打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當然,除了有些野心的章軒與木天化外,他水天恆也在暗中安排了幾個能看得過眼的大家公子,這其中甚至有富可敵國的劉氏家族劉迦之子。
皇室的顏面,作爲天子的他總得兜着點兒。可這些心思和舉動都是在冷道來到幽水王朝之前所思所做。
現在麼…
然而聽冷道講的一本正經,喫飽喝足在青年肩頭擦拭過油膩小嘴的符殤兒一臉驚愕。
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還真不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而是一個毫無男女感情經驗的男子大談感悟,偏偏還有人聽這個傢伙絮叨。
冷道是不明覺厲,而這水天恆與玄清公主在她符殤兒眼裏就是傻子。
三個傻子毫無營養的交談對她的耳孔摧殘可不是一丁半點兒,低聲啊嗚過後符殤兒當是前爪扒開冷道衣口回宮休息去了。
“那冷公子覺得什麼樣的人才適合與本公主相伴終生呢?”單手托腮,玄清公主緊追問道。
“這個…要在下說,或許太清門那少門主可以。”
摩挲着下巴,冷道突然提了一人,正是那在皇城外豪華酒樓包廂裏打坐調息的銀袍章軒。
“章軒、這是什麼理兒?”
瞬間端坐而起,玄清公主俏臉有些無語,她討厭那個傢伙還來不及好麼?
“怎麼說呢…在下雖不知公主與那章軒在感情層次有無交集,可昨夜在拍賣會上我也看得出來,公主討厭那章軒應該多是出於太清門與皇室之間的實力對峙吧,他的爲人你並不討厭,最起碼並不如對那木天化討厭。”
在這幽水王朝內,青年不知水天恆如今打着什麼算盤,卻也不妨礙他對玄清公主與章軒的認知。
“況且章軒實力不弱,二十六七歲便可以達到四象玄品,日後前途上佳。再者此人昨夜視線多在公主身上停留,眼眸中似有愛意啊!”
說到這裏,冷道又是低頭端起飯碗消化起玄清公主多夾的飯菜。
“當然,這些都是在下閒餘猜測,陛下與宮主可當我是亂點鴛鴦譜的玩笑話。”臨了冷道又補了一句。
“厲害啊!”
對面那水天恆手指彈動着桌面,嘴角勾起,冷道看似閒談,可這感知力實在是準的可以。然而英氣颯爽的玄清公主似乎有點兒失落,只見這位公主嫩脣呡起,沉沉注視着低頭青年許久。
“那冷公子可有心上佳人啊?”
玄清公主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