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這都是遲與早的問題,一劍宗主如是心想。
咚、咚、咚、
冷冷盯着那道白袍青年,下一刻一劍宗主手臂揮動,只見冷道與符殤兒五百米開外的玄石廣場突然傳出隕石砸落的聲響。
萬人凝目望去,那處廣場竟然有玄石不斷坍塌,短短十數息過罷竟然出現一面百米直徑的綠色水潭。
水潭散發的霧氣連同降落的雨水都蒸發了去,萬人見到綠色水潭中運轉着一面旋風吞噬紋路後更是大驚。
這應該就是符殤兒所說的化生潭,可此潭究竟有何用處?
“這老傢伙…”
一劍廣場之中,外人尚且對這化生潭的能耐不知,可真切看到這面佈置許久的潭水,饒是花會之主和四神殿主都是心生寒氣。
一劍宗主是瘋了纔會對天道者動手?
“冷道、那九尾天狐乃是道魂界奸細只爲其一。可你作爲天道者黑白不分,與這頭畜生相處數年絕不可能不知其底細。誰知你並未昭告天下反倒私自收爲寵物,甚至與此獸互生情意,實爲可笑。”
“這半年我等攻擊九尾天狐的防護罩,只爲將道魂界的消息告知正道。可你天道者卻不分青紅皁白抹殺我一劍宗客卿長老,甚至對衆多江湖高手痛下殺手。”
“枉我正道大宗勢力暗中守護你,冷道…你不配成爲天道者。”
“今日我一劍宗與萬千江湖高手對天請願,剝離你天道者血脈與陰陽武源,莫使你再爲禍人間。”
雷聲陣陣、雨聲嘩嘩、陰空之下、一劍宗主袖袍揮動,怒聲震天。
“你冷道但凡還有點良知,今日便交出九尾天狐,在江湖衆人面前自投化生潭,待得血脈與陰陽武源剝離,本宗主自會既往不咎。”
…
“是啊、這小子殺心極重、有着正道相護都改不了其性子,日後成長起來恐怕對我正道不利。”
“可不是麼?再者這傢伙容易被美色誘惑,實屬有違天道者的身份。”
“……”
“你冷道不配爲天道者、”
一劍廣場邊緣,經由姬玉這一開口,萬千江湖好手當是傳散開嗡嗡的議論,隨後更是整齊劃一的討伐之聲。
今兒個若是沒見到天道者倒也作罷,畢竟這等只存在於傳說的身份擺出來就足以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可冷道爲了救符殤兒而一路殺伐、一劍宗主所說更是句句實情。
局面已經擺在面前,這天道者當真是該被剝離血脈與本命武源吶。
一劍宗主不遠處,那靠攏而來的花無邪以及四位四神殿主眼眶微眯,並未加入聲討冷道的行列裏。
一劍宗主所說爲實不假,然而能做到這種大勢力之主的位置,花無邪與那四個老傢伙也不是傻子。
…
天穹上空,陰陽蓮臺之上的冷道仍是一臉平靜的環顧着萬千高手,似乎漫空而傳的唾罵聲並非針對自己。
懷中,那道人兒只是擡頭盯着冷道臉龐。
忽見冷道低頭望着符殤兒。
“小笨蛋、你說我們是否算得上互生情愫?”青年笑問。
“我、我不只是你冷大公子的寵物嗎?”美人兒聞之,精緻臉蛋兒忽而涌上一抹緋紅,而這個本是雙手束下女兒家卻輕輕摟上青年腰身。
“那…親一下我的寵物”青年咧了咧嘴。
“嗯?”
嗚~
符殤兒再是一愣,還來不及反應時冷道兩片薄脣已經印在美人兒嫩脣上。被冷道這霸道一吻包裹,好不容易藉助陽武源恢復些許氣息的源域美人當是癱軟在青年懷中。
一吻、許久、
“今天我沒喝酒、”
兩脣分離,對視着符殤兒嬌羞視線,冷道輕笑開口。
“嗯?”
冷道話落,心頭幾乎被甜蜜裹住的佳人突然錯愕,下一刻那張快要滴出血的臉蛋兒當是深埋在青年胸膛中。
那一夜、這個傢伙是裝醉啊!
“那…今日冷大公子只要帶着你的寵物離開就好,可以嗎?”
懷中,符殤兒甕聲甕氣道。
“以前說過的,不會再讓符大小姐受到傷害了。”
“此次我食言了。”
他食言了,這無關乎懷中人兒是在謀劃他而開啓的計劃。
“抱住我便好。”
冷道輕輕拍了拍符殤兒的纖細腰肢。下一刻,那雙眸子緩緩繞在一劍宗主等人身上。
…
“其實我冷道比你們都要討厭這天道者的身份。”
“我說的是真的、”
冷雨之中,青年左手揉了揉眉心。
“可是…捉我寵物在先、當着萬人的面又攻擊我的寵物,甚至當我冷道面前打傷她。”視線掃動在一劍宗主與花會之主身上,青年嗤笑一聲後望着瓢潑天穹。
青年背了近二十年的黑色包袱頓然破裂。
那好像是斷了一道邊的十字架,但萬人細細感知才發現這竟是一把斷了刀刃的刀柄。刀柄長約一尺,材質烏黑一片,刀檔同爲一尺長,再觀其刀頸僅是可憐一寸。
其貌不揚、
刀曰斷罪、
斷己之罪、斷江湖罪、
青年伸出左手握住斷罪刀、一聲輕喃。
“要開天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