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實的太古世界不假,可冷道清楚炎天之主纔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霸主。用屁股想,面前這個與自己一致容貌的傢伙定然是炎天之主搞出的新花樣。
等他是必然的、可要是說出來細細咀嚼此言,冷道耷拉在能量袖袍中的手臂輕輕一抖。
“見到我很意外”
冷道試探問道。
“不、不意外、”
好似等待了千年萬年,這道血影連說話都略帶停頓。血瞳在小不點兒冷道身上凝睇許久後又有着幽然朝東方望去。
“當初、當初他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血影輕聲呢喃,冷道黑白瞳孔如遇鬼魅,緊縮如針。
“他是誰炎天之主”
沒有被這傢伙的萬丈身軀嚇到,可不過三兩句交談,冷道卻被這傢伙玄之又玄的言外之意震動到無法平靜。
倘若這傢伙真是由炎天之主所凝,爲何會具備靈智暫且不談,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應該是諷刺自己怎麼不再追尋他嗎
終於等到了、
這意思是說自己的出現就是一場冥冥註定卻又無法期待的意外
“他的名字叫炎天之主”
面對冷道的疑惑,看似沒有什麼破壞力的血影長吁口氣,只是這種恍惚失神的作態實在是看到冷道牙癢癢。
他們還能再風馬牛不相及一點兒嗎
“你不是來殺我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冷道開門見山的問道。
“爲什麼要殺你”
冷道話落,這道血影毫無表情的臉龐出現了細微波動。
“不是來殺我,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倒是忘了你在等我,那你等我做什麼”冷道大爲不解。
“等你成爲我、”
血影輕聲道。
“這樣我就可以解脫了。”血影補充了半句。
而聽聞此言,冷道惶惶嘆了口氣。
這個傢伙的靈智似乎有點兒不夠用啊
“這樣、我們現在都先緩一下。”
帶着太陽燭照瞬間退開萬丈之距,冷道手掌煩亂的捋着眉心,一臉的痛苦。
“現在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可以、”
血影機械性的點頭。
“你是不是炎天之主創造出來的”天道者問。
“我也不知道,在我的記憶裏,我甦醒之後就看到這片世界了。”血影如是說。
“你說的炎天之主是誰”冷道三句話離不開炎天之主讓這道血影好奇起來。
“不是你說當初那個人也對你說過嘛”冷道翻了翻白眼。可嘖嘴一想,冷道又是自嘲搖頭,看來初次與這個傢伙對面,他這腦子也開始糊塗了。
“先別打岔,你先告訴我爲何會在本公子進入無極玄品之後才現身本公子初來太古世界到一個月之前,你都在幹什麼”
“無極玄品、那是什麼之前我在沉睡,是你將我喚醒。”血影言簡意賅。
“咳咳、沒事兒。”
想到這傢伙纔是太古世界出現的血影,現實源域的武學境界劃分他倒也不清楚,冷道乾咳一聲又是擡起眼皮。
“應該沒有睡很久,這個世界如我所願。”
說話是血影環顧着漫漫太古世界,似乎先前千萬丈之軀時還沒有看夠。
“如你所願你不是在沉睡麼,怎麼會感應到本公子在催動陰陽進化”
血影的前言不搭後語幾欲讓冷道抓狂。
可接下來血影一言傳出,冷道臉龐之驚變無異於當初得知九彩天蓮爲他母親一般。
“嗯此世界日月交替乃我所催動,關乎你何事”
滑稽的風縷隨着血影話落後輕輕拂過年輕天道者的臉龐、此刻冷道怔怔站在太陽燭照之巔,那雙黑白眸子異常精彩。
慌亂、恍悟、憤恨、失落、痛苦、
“啊~”
然而恰在冷道沉默無言,只覺得這片天地太過戲劇時,萬丈血影頓然跪伏下來,發出一道驚天長吼後血影雙手緊緊捂住腦袋,好似跪伏在太陽燭照面前。
然而思緒早已陷入風暴之中的冷道又哪再去管這些。
“我最後問你一句,很久以前等待你的那個傢伙是不是說過這片世界的陰陽進化也、也是他催動的
冷道的語氣充斥着濃郁的不安的波動,這種波動又好像蘊藏着僅剩丁點的希冀。
“他說、他說、啊~、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半跪而下的血影那雙眸子如同斜流在冷道面前的血河,血影不斷髮出痛苦的吼聲,甚至連道氣殘氣凝聚的能量之軀都開始寸寸崩壞。
吟~
可就在漫天殷紅雲霧動盪時,一如之前那道猶似九幽祕傳之音響徹。冷道麻木的雙眸再是打量面前血影,卻見這傢伙的瞳孔中已經涌上久違的解脫之色。
似乎、他生來就是爲了等待這一刻。
吟~
幽音緊密起來,倏爾見匯聚了恐怖道氣殘氣凝聚起來的血影逐漸化爲灰黑之色。在冷道神緒難平之中,身下足有數千丈龐大的太陽燭照已經瘋狂吞噬起紋絲不動的人影能量。
盤算時間,大概奔襲一個多月的他纔好不容易與這道血影交談了幾句。
然而血影古怪,冷道更是心意難測。
就這麼讓太陽燭照將這道能量體吞噬了
“這、這纔是你想看到的嗎”
不知過了多久,身着能量白袍的天道者面帶嘲笑的擡頭仰望着天穹。
這抹嘲弄持續很久,驀地見冷道臉色瞬間猙獰,一直以武源縷帶束之背後的烏黑斷罪刀猛地出現在手中。
“炎天之主,你這雜碎就只有這點兒能耐”
現在、他終是明白了所有。
什麼狗屁的破局而出,什麼他冷道催動了太古世界的陰陽進化這些都無外乎是炎天之主下的一盤棋而已。
這裏哪是真實的太古世界分明就是炎天之主創造的一處輪迴世界啊
自這片世界醒來,在爲這裏的太古神獸傳授武源,甚至他已經得知靈長猿便是人類的祖先時曾想過究竟是誰纔是第一個爲這些神獸與靈長猿傳輸能量的人。
他猜測過自己只是那個人的影子,甚至他猜測過那個人就是炎天之主。
可到頭來他卻發現自己想錯了,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