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他離天來想,只要自己尚在,魔道與聖古妖族應該是處在相對的平穩狀態,誰會料想萬年之前青龍大帝會率領聖古萬族突然攻擊他魔道。
“對你來說、你一人的改變只可算作你自己的,可對龍稚而言,他所壓抑和擔負的使命比你更加久遠。”
離天無聲而立時,炎天之主幽幽嘆息道。
“當然、龍稚之所以還能在你面前壓制住怒氣,與你這百萬年中的行事有着直接關係。”炎天之主再是提點道。
如果不是魔道在聖古妖族那裏收斂了百萬年,以龍稚萬年前傲氣凌天的性子,哪怕是置正道於不顧,都非得與魔道來個魚死網破不可。
“呵、”
覺察出炎天之主似善非善的話意,離天邪魅嘴脣一勾。
也罷、魔道與聖古妖族矛盾在源遠歲月中確乎要比正道與的聖古更加濃郁一些,有些事情放在當下是侵略者與防禦者的角色,可又誠如炎天之主所言,真要是追溯起以往,誰是誰非可就又有說法了。
現在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既然如此、接下來倒是煩請炎天之主暫時入府歇息咯。”
評判過幽府與聖古的實力差距後,離天眸子深深凝睇炎天之主片刻,話罷後對身旁納雪天華一揮衣袖。見此、納雪天華手中樹杖輕跺,三人身下的萬丈如鏡廣場竟是朝遠處漂浮而去。
吱嗚、
可就在幽府四族小半高手剛轉移數萬丈,伴隨陣陣壓抑之聲響起,那面廣場又在納雪天華不受控制之下返回原地。
見此、離天眼眶頓然眯的更深。
炎天之主這算是來者不善嗎?
“怎麼?今日你炎天之主是想以一人之力摧毀我魔道幽府?”
此刻幽府之主偉岸身影更顯筆挺,離天話落後其袖中手印扣動,只聽這尊魔道主宰身後的空間都在隱約傳赤出轟隆聲響。
譁、
孰知離天話罷,炎天之主手臂微擺,本是暗折虛晃的影幻山脈之巔竟是浮散出縷縷極致黑暗的雨線。
說是雨線、可離天與那納雪天華感應過後,二人鼻息一滯,齊是對炎天之主的手段震驚起來。
源域武學界中有個不成文的常識,蘊含生機之力的能量大抵是正大光明的色澤,而蘊藏詭異陰煞的能量多是灰暗色態。
可偏偏、炎天之主所凝的深邃黑暗雨線又充斥着極端濃郁的生機之力。
“你離天雖然可以凝化魔源海來助力這些小傢伙恢復,可魔源海只能恢復他們體內匱乏的能量,先前通魔盤所吞噬的精氣之力最不濟也得有兩三載才能恢復。”
“所以…此刻恢復不是更好?”炎天之主輕許笑道。
…
“你究竟賣的什麼關子?”
魔氣流蕩的影幻山巔,擡手吸收一縷雨線後,離天已能清晰感受到這股生機之力蘊含着何等充沛的能量。當然、他的能耐雖不及炎天之主,卻也能感知到這種能量並不含有令人猜忌的暗勁和引動因子。
也恰是因此,離天才越發看不透炎天之主。
離天情願相信炎天之主是在修煉時走火入魔或是得了失心瘋症。
可是、這個傢伙會如此嗎?
自然不是、那炎天之主究竟是怎麼想的?
憐憫他離天?
“哪有什麼關子可賣?喏、即便是賣關子,此事不正好可以解決你離天的當務之急嗎”
“解決本主的當務之急?我看你炎天之主是想瓦解幽府對本主的認可多一些吧。”
離天冷笑道。
炎天之主當着他離天的面來對他幽府的強者釋放恢復之力,這豈不是讓幽府之衆認爲他與炎天之主在暗中有何瓜葛。
對愛惜羽毛的他來說,這斷然無法接受。
“你呀、就是將魔道看到太重,真要說看的太重也是好事兒,可就怕有時候深陷其中反倒看不清楚。”
看到離天一臉的彆扭,炎天之主無奈輕笑。
“如若本主真想瓦解你在魔道的影響力,萬年之前本主救下影兒丫頭時便可以對此事大加宣揚。在影兒丫頭與那小東西結合後,本主更是可以隨時散佈消息瓦解你魔道之徒的凝聚之心,又何至於等到現在?”
“喏、”
炎天之主話落後略作沉吟後再揮手臂,暗穹萬丈雨線又詭異融合成一團十公分直徑的能量珠。能量珠懸浮於離天面前,炎天之主淡然道。
“爲了讓本主的好親家免生擔憂,這樣如何?”
“心思呢?”
伸手將這枚蘊含着恐怖生機的能量珠握住,神色稍緩的幽府之主又是相詢道。
“你離天不再命令魔道祭司四族開啓通魔盤就行,呃…也不能這樣說,你若真是心血來潮想和影兒丫頭說說話倒也可以。”
“只要不在冷道那個小東西口中強求一句道心之言便可。”
知道離天的心思遠比青龍大帝更加縝密謹慎,炎天之主淺籲一氣後解釋道。
話音落下,離天眉頭微挑、鼻息輕哆。
“害怕了?”
離天的聲音滿是戲謔。
“害怕倒是談不上,可那個小東西對待你和對待本主的態度不一樣。加之影兒丫頭在場,他總得對你唯唯諾諾表現點兒什麼才能獲得你的認可。”
對於離天的冷嘲熱諷,炎天之主顯然並不會在意。無奈之處乃是冷道是他的兒子,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
倘若是一具傀儡,他只需以意念操控那個小東西即可,而不是在太古界中,冷道介於離天的壓力又會說出那一番真摯之言。
冷道對離天所言亦是道心所爲,不過那傢伙又極爲聰明,並沒有對離天道出絕
對的承諾,反倒在無形中頂着壓力給自己留存了一點兒空檔。
這點兒空檔算是與他這個做父親的在之後的一些安排上隱約鑲嵌,所以先前他才並未將冷道和離天阻攔下來。
但先前不阻攔不代表他會任由此事接二連三的發生,冷道真要是本着道心胡亂言語,到最後他可得好生頭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