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侑才做出了暗示,徐奕當然明白這樣做的原因。
畢竟徐淮信任徐侑才,但是並不信任徐奕。
只有這樣,讓徐淮活在徐侑才設計的宏大敘事裏,纔會讓他安心聽命。
如果把所有事實都告訴徐淮,這半年來所有的事情,幕後黑手都是徐奕。
只怕是徐淮惱羞成怒,立馬摔門走人,投奔徐柳氏去了。
徐奕知道徐侑才的設計,所以他也得順着徐侑才的意思說話。
“大哥,我是徐奕,你的同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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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奕走到徐淮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了徐淮。
“大哥,這些年來,爹爹和我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的大計,就是爲了咱們徐家能夠擺脫柳文賢的操縱,拿回屬於我們徐家的大權。”
“我和爹爹本想晚點讓你知道,卻沒想到事情發生的緊急,只好匆忙之中把你找來了。”
徐奕一番真情流露,眼角也強行擠出了幾滴淚花,不由讓有徐淮也感同身受。
“我的好弟弟,爹之前也跟我講明瞭事情。”
“原來外公柳文賢,決定把舅舅柳元扶上位,把咱們松江府徐家的生意全權交給舅舅處理。”
“到時候,徐家改名成了柳家,看來孃親是想把我培養成舅舅的一條狗,一輩子爲了他們柳家赴湯蹈火,死而後已啊。”
徐淮將弟弟徐奕扶到座位上,自己坐到了徐奕的對面,清了清嗓子,徐淮嚴肅道。
“之前,咱們兩方接頭試探,都知道了不少對方的底細。”
“我在寧國府的時候,寧國府曹家與咱們徐家有交情,他們有一條船隊,可以突破海禁,出海換些金銀財寶回來。”
“兩三年前,曹家一隊人馬,在海上救了一個弗朗吉鬼子,沒想到帶來一個賺錢的好機會。”
“只要能夠給這些弗朗吉人走私綢布出去,他們就能給我們大量的銀子。”
“但是曹家並不經營綢布,所以請我們徐家來和他們合作做這個生意。他們只做中間人,抽一成利潤。”
“我已經給弗朗吉人做了幾趟生意了,發現他們確實有大量銀子,只不過純度不行,裏面至少三成雜質。”
“但就算有三層雜質的銀子,這依舊是一筆天大的好生意,只要我們再稍微提煉一下,這些銀子,就不輸官銀的成色。”
“只要咱們能夠做上三年五載,咱們這積累的財富就是一個天量數字。不說在整個大明國排得上號,最次也得在南直隸橫着走。”
看着徐淮眉飛色舞的樣子,一旁的徐奕也不停應和着,不過接下來,徐淮話的重點,終究是落在了徐奕的身上。
“如果弟弟你之前說的,能提供大量的綢布,能夠大量穩定地供給,這樣貨物持續供應給弗朗吉人,那這條線就天衣無縫了。”
徐奕點了點頭,簡略地說明了自己能供多少貨,讓徐淮放下心來。
等到徐淮兩兄弟交流完畢,徐侑才這時候也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先給兩人商量一下。
“與弗朗機貿易絲綢這件事,暫且先放一放。”
“淮兒,接下來,我們需要設一個局,這個局需要你來參與。”
“同時,松江知府李景茂也得配合這件事。”
“讓沈清這個老鬼滾回金陵,這件事需要幾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金陵和松江府的利益鏈條不能斷,所有的威脅都必須消除。”
“這一條,沈清需要消滅目前最大的敵人,也就是徐奕。”
“第二個條件,是柳文賢請人的代價,柳文賢廢了這麼大力氣把沈清請來,就必須要給沈清一份禮物,這纔算是功德圓滿。”
“沈清收了這份禮物,也能心滿意足地回去,在李鶴亭面前,把松江府發生的這些糟爛事都矇混過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絕對不能讓沈清知道弗朗機人,以及走私這回事。”
“我們徐家做些織坊生意,金陵那些人就得掐着我們的脖子,逼我們上供二十年。”
“要是讓他們知道咱們有了弗朗機人的生意,那金陵還不得把我們全殺了滅口,直接毀屍滅跡,消滅一切風聲。”
“所以,第三件事,是走私絲綢這件事,絕對不能泄露,一旦泄露走私這件事,輕則徐家敗亡,子嗣逃亡各地,流離失所。重則全家屍骨無存,成爲泯滅在歷史裏的一抹青煙。”
“所以,這件事不能鬧到沈清的耳朵裏。爲今之計,首先還是先得把沈清這人送回金陵。”
“所以,第一步很簡單。”
“徐奕你自己裝作上鉤,再押進李景茂的大牢裏,讓柳文賢和沈清都覺得你已經再無還手之力了。”
“隨後,徐淮給你娘柳如瀾吹吹風,通過李景茂裏應外合,製造出沈清即將發現松江府走私生意的證據。”
“然後,柳如瀾和柳文賢,自然也不想這麼一大筆生意被人發現。如果讓沈清和李鶴亭知曉之後,他們倆基本就會被架空了。所以,他們必定不想讓沈清在松江府多待,必定會拿出一大筆錢來,讓沈清滾蛋。”
“在此之後,沈清滾蛋。我們最大的障礙就掃除了。”
“接下來,就只用對付柳如瀾和柳文賢,這兩個傢伙了。”
說到這裏,徐侑才頓了頓,看向了徐奕。
“接下來,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局面,徐奕你要做好準備。”
“現在知府衙門裏面,關押着一個犯人,名叫徐陸,也就是我的兒子,你們的弟弟。”
“等到徐奕也關進大獄裏面,這牢房裏就會有兩個人。”
“此時,李景茂將配合我們第二步,晚上趁機一把火燒了牢房。”
“在這個時候,就是狸貓換太子的時候。”
“一個人將會被燒成一具難以辨認的焦屍,而另一個被燒得面目全非,最後被奄奄一息地救出來。”
“那具焦屍,是徐奕。”
“那個面目全非的人,是徐陸。”
說到這裏,一旁聽得入神的大哥徐淮,聽到這句話,不禁大喫一驚。
“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