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是話多。”
張帥賠着小心，小心翼翼問，“大師已經答應拜您爲師了，那您，您是不是會救韓二少了？”
沉默。
再沉默。
我也看向叫花子，靜靜等待着叫花子的迴應。
“誰告訴你，他答應拜我爲師，我就一定會救人的？”不料，叫花子不耐煩擺了擺手，冷着臉對滿臉堆笑等待着他回答的張帥說道：“好了，你們可以走了，這徒弟我不收了！”
不耐煩扔下一句話後，叫花子轉頭朝城隍殿內走去。
我愣住了。
張帥也愣住了。
什麼？
我已經答應拜叫花子爲師了，他卻反悔了？
張帥匆匆瞥了我一眼，匆匆追了上去，急急忙忙攔住了叫花子，不明所以追問，“前輩，您不是說，只要大師答應拜您爲師，您就肯救韓二少嗎？現在大師答應拜您爲師了，您爲什麼不救韓二少呢，您這是，是食言！您堂堂的前輩，怎麼可以食言呢？”
情急之下，張帥也顧不上客氣了。
畢竟，事關韓海賓生死。
“你剛纔說什麼？老子食言？”叫花子腳步一頓，回頭冷冷看向我，“你也看到了，他並不是真心真意要拜我爲師，他只是爲了救人而已。老子想要收徒，想要拜老子爲師的人能從這裏排隊排到河海市外去，老子爲什麼要收一個勉勉強強拜我爲師的人做徒弟？”
哼！
扔下這句話後，叫花子拂袖而去。
張帥愣住。
“這，這……”良久，張帥驀然回過神來，憤然道：“拜師就拜師，他還管大師你是不是自願的幹嘛？本身他就是拿這件事來威脅大師您拜他爲師的，他現在還理直氣壯的挑理了他！”
我無奈苦笑。
本以爲我狠下了心救韓海賓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臨到頭了，居然被叫花子拒絕了。
“大師，那咱們該怎麼辦？”張帥着急問我，“到目前爲止，前輩可是唯一能救韓二少的一個人了，要是他再拒絕，那韓二少可就真的死路一條了，就真的沒救了！”
這一點，我又何嘗不知。
可是，現在叫花子不肯救，我也沒辦法強迫他。
“只能先回去再說了！”呆呆站了良久，我終於緩緩轉過了身，低低對張帥說了一句。
我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這是第一次，我感覺到了沉重的無力和絕望——我是風水師，卻無力拯救我的朋友。
說完之後，不等張帥反應，我已經拔腳朝城隍廟外走去了。
許久，身後才響起了張帥急急的腳步聲，以及急急的聲音，“大師，你等等我！”
沓沓沓……
很快，張帥追了上來。
“大師，你也彆氣餒。”追上我之後，張帥氣喘吁吁寬慰我，“這世上牛逼的風水師也不止他一個……如果他能救的話，那說明其他牛逼的風水大師也能救韓二少。咱們再想想辦法，我也找找我爸，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再找到更牛逼的風水師，或許咱們還有機會救回韓二少呢！”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
張帥說的沒錯，這世上絕對不止叫花子一個牛逼的風水師。
可時間不等人。
現在韓海賓的魂魄脫離肉體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二個時辰，就算再牛逼的風水師，能救回韓海賓的機率也近乎爲零了。
“好。”
不過，我並沒有把事實告訴張帥。
人有希望，總比絕望了的好——在沒有下定論之前，最好還是讓張帥心裏有點希望的好。
“那我趕緊給我爸打電話，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門路。”得到我的首肯之後，張帥沒有再廢話，匆匆攔了一輛車之後，立刻撥通了他爸的電話，把大概情況跟他爸說了一遍，然後讓他爸打聽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牛逼的風水師，要救韓海賓的命。
至於韓海賓怎麼丟了魂魄的，張帥沒有細說。即便是這樣，開車的司機看我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張帥說的已經夠隱晦了，但在普通人聽來還是驚世駭俗的很。
不知道張帥他爸說了什麼，張帥連連點頭，最後掛斷了電話。
“我爸答應了。”
掛了電話之後，張帥回頭看向我低低說道：“他說，這幾天會幫忙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麼靠譜的。”
“好。”
我疲憊點了點頭。
然後，我疲憊靠在了後座上，疲憊的合上了雙眼。
整整折騰了一天一夜，我所有的精力都已經消耗殆盡，此刻竟然一絲說話的力氣和意願都沒有了。
見我不再說話，張帥微微嘆了一口氣，也癱坐在了座椅上。
接下來，一路無話。
司機偶爾從後視鏡看看我們，眼神還是怪怪的，但卻識趣的什麼都沒有問，也沒有說。
十來分鐘後，我們再次回到了我的店門口。
等我們趕回店門口時，就見陳平帶着幾個手下正在店四周轉悠，看似是轉悠，其實是看守店面。
“大師，張帥！”看到我和張帥下了出租車，陳平立刻迎了上來，見我心情不佳，他將張帥拽到一邊，低低問，“情況怎麼樣？”
或許，張帥大概跟他交代了一下情況。
張帥瞥了我一眼，搖了搖頭疲憊道：“沒成！過多的，我也不能跟你說了……兄弟，你們辛苦了，改天謝你。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帶着兄弟們回去吧！改天我去謝過各位兄弟！”
陳平是個聰明人，見我和張帥情緒不對，他也沒有再追問，跟我客套了幾句，帶着人離開了。
店裏，很快就剩下了我和張帥兩個人。
包括依舊安安靜靜躺在牀上的韓海賓……
一眨眼。
很快就到了深夜。
因爲太過疲憊，我和張帥都有些昏昏欲睡。
砰砰砰……
就在我和張帥昏昏欲睡的時候，我的店門忽然被敲響了——對方彷彿生怕我們聽不到似的，把門敲的震天響！
“誰？”
我和張帥相互看了一眼，我揚聲問。
“是我！”門外響起了叫花子的聲音，“我想到解決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