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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鈴……

    追魂燈的鈴聲,忽然急促了起來。

    不僅如此,原本一隻晃晃悠悠漂浮在半空中,慢吞吞往前飄着的追魂燈,也驟然加快了速度!

    “快,跟上!”

    叫花子提醒了我一聲,腳步也跟着驟然加快。

    我心裏一緊,下意識加快了腳步,一邊緊緊追在叫花子身後,一邊緊張問,“大哥,怎麼了?”

    “燈響,人急,說明那小子的魂魄就在附近!”叫花子一邊緊追在追魂燈後,一邊急急回了我的問題。

    韓海賓的魂魄就在附近?

    我的精神陡然一振。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快要追上韓海賓了?

    “大哥,那咱們快點!”想到韓海賓的魂魄就在不遠處,我的心情頓時急迫了起來,不斷的催促叫花子加快腳步,我自己更是腳步如飛,恨不得立刻趕到韓海賓魂魄所在的地方。

    “急什麼!”

    叫花子低斥,“事情沒你小子想的那麼簡單!”

    我腳步驀然一頓,“怎麼說?”

    “就算那小子在附近。”叫花子聲音低沉,“單憑着他的魂魄是被黑白無常押走的這一點,那情況就絕對比咱們想象的要複雜。如果他在附近的話,那黑白無常肯定也在附近。若是換做平時,從黑白無常手裏要個亡魂倒也不是難事,怕就怕背後那個人……”

    後面的話,叫花子沒有再說下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黑白無常倒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那個賄賂黑白無常,讓他們帶走韓海賓魂魄的背後主使。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點點頭,語氣鄭重其事——既然跟着叫花子赴身陰曹地府,我已經做好了迎戰一切詭異事情的準備。

    甚至,包括戰鬥。

    “明白就好!”雖然我們並沒有太多交流,叫花子像是明白我的想法似的,腳步繼續加快,“那就跟緊老子,千萬不要單獨行動!否則要是丟了小命,老子可不管你!”

    叫花子說的義正言辭。

    我趕緊點頭,“大哥放心,我絕對會跟緊你的!”

    沓沓沓……

    黃泉路上,只回響着我和叫花子兩人的腳步聲。

    等我們漸漸逼近不遠處的那一片火紅色的忘川草時,我還在擔心該怎麼才能從那一片火紅的汪洋中脫身時,卻發現隨着我們漸漸逼近那片火紅色的汪洋,那片火紅色的忘川草居然一直不停的往後退縮。

    我們越逼近。

    那片忘川草退縮的越遠。

    漸行漸遠……

    似乎,我們永遠也踏不上那片忘川草一樣。

    “大哥,這忘川草怎麼回事,怎麼越追越遠?”我一邊緊跟在叫花子身後,一邊追問。

    唉。

    叫花子似乎微微嘆息了一聲。

    “過了黃泉路,即忘了前身事。”叫花子的聲音居然也帶了一絲落寞,“只有亡魂才能忘卻身前事,才能生出忘川草。咱們雖然入了黃泉路,但我們都還是活生生的人,自然接近不了忘川草。若是能接近,那我們兩個人豈不是離死也不遠了?”

    原來是這樣!

    難怪我和叫花子只要接近忘川草,那片火紅的汪洋就會不停的後退,讓我們永遠難以接近。

    知道原因後,我一下子沉默了。

    沓沓沓……

    黃泉路上,只剩下了我和叫花子的腳步聲。

    汪汪汪……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突如其來的傳來了一陣狗叫聲。

    兇殘。

    冷凌。

    尤其是在這種黑漆漆的、四周一片死寂的黃泉路上,冷不丁的聽到這麼一陣狗叫,非但沒有給人一絲煙火氣和暖意,反而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頭皮發麻。

    “惡狗嶺?”

    我喃喃道。

    據傳言,黃泉路的下一站就是惡狗嶺。

    惡狗嶺上是一羣羣惡狗,滿嘴鋼牙、皮毛鋼絲一樣堅硬,只要過路的亡魂經過,就會被這些惡狗們瘋咬,不是咬掉亡魂的胳膊,就是咬掉亡魂的腿,否則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剛纔驟然聽到狗叫聲,我就忽然想到了惡狗嶺。

    “沒錯。”叫花子點點頭,“是到惡狗嶺了……不過你也別太僥倖!這惡狗嶺的惡狗雖然撕咬亡魂,不讓亡魂過惡狗嶺,但咱們兩個人是大活人,身上的氣息能讓惡狗發狂,不把咱們兩個人撕成碎片纔怪呢!”

    叫花子的語氣難得的無比凝重。

    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嚇唬我。

    稍稍沉思了一番,我低低道:“大哥,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就算是惡狗嶺的惡狗,也肯定有什麼剋星。只要咱們知道惡狗的剋星,那咱們兩自然能過這惡狗嶺的。”

    我嘴裏一邊說,手裏已經下意識掏出了乾坤包裏的七星銅錢劍。

    “給我塞回去!”看到我手裏的七星銅錢劍,叫花子低低呵斥了一聲,“這裏是惡狗嶺,任何法器現身都會引來一片騷動。陰陽相隔,咱們兩是大活人,是偷偷摸摸來陰曹地府找那小子的魂魄的,你以爲是觀光旅遊呢,還他麼拿出法器跟這羣惡狗比劃,你乾脆拿個大喇叭喊一嗓子,告訴閻王爺你一個大活人來陰曹地府溜達了算了!”

    叫花子的嘴又快又毒。

    我只能苦笑,也不敢接話。

    要是惹惱了他,我怕他半中間撂了挑子不幹了。

    不過,我還是聽話的把七星銅錢劍塞回了乾坤包,低聲問叫花子,“大哥,那咱們怎麼辦?要是咱們隻身硬闖,那肯定也會引起一陣騷亂的,還是會驚動陰曹地府的人的。”

    “來,把這一束黃泉草帶在身上,會把你自己身上的味道遮蓋住。”黑暗中,叫花子遞到我面前一把東西,讓我裝進兜裏,“惡狗嶺的惡狗全靠嗅覺,要是你遮蓋住了身上的味道,它們就不會找到你了。”

    我趕緊接過叫花子遞給我的東西裝進兜裏,“好。”

    “不過……”

    叫花子遲疑了一下,“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大哥,那你擔心的是什麼?”

    我好奇問。

    叫花子指了指半空中的追魂燈,“傻小子,難道你沒有發現,這追魂燈已經停頓了很久沒有動了嗎?”

    追魂燈不動了?

    我愣了一下,條件反射擡頭看去。

    果然看到追魂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在我們面前不遠處,虛虛的漂浮在半空中,很長時間已經沒有動過了。

    “大哥,這怎麼回事?”看到停在半空中的追魂燈,我心跳驟然加快,聲音也跟着顫抖了起來,“難道,韓二少的魂魄就在這惡狗嶺?”

    “對!”

    叫花子點了點頭。

    什麼?

    韓海賓就在這惡狗嶺?

    我的精神瞬間緊繃了起來,緊張環顧四周,卻發現剛剛就在我們不遠處響起的狗叫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一絲聲響。

    “奇怪,怎麼一絲動靜都沒有了?”我低聲問叫花子,“難不成,那黃泉草這麼管用,剛帶到身上,那些惡狗就遠離咱們了?”

    沙沙沙……

    我的話音剛落,距離我和叫花子不遠處的四周忽然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輕輕的聲音。

    像是腳步聲。

    又像是風吹動草的聲響。

    緊接着,四周忽然接二連三的亮起了一盞接一盞的小燈:那一盞一盞小燈很小,大概只有玻璃球大小,呈青黃色,眨動間卻綠油油的,給人一種十分瘮人的感覺。

    剛開始,只有兩三盞小燈亮起。

    接着是一片。

    然後是一大圈。

    最後,我和叫花子站立的四周,已經密密麻麻亮起了一大片小燈,綠油油的,將我和叫花子團團圍在了中間。

    “他孃的,怎麼這麼多惡狗?”就在我暗暗驚疑這些小燈之多時,站在我一旁的叫花子忽然跟我背對背站定,嘴裏不耐煩罵了一句,“遲早他孃的要把它們給收拾乾淨,省的它們當攔路狗!”

    這麼多惡狗?

    我先是一愣,繼而才反應了過來:圍在我們四周的那一盞盞、密密麻麻的小燈,是惡狗的眼睛!

    難怪這些小燈排列這麼奇怪,總是兩盞兩盞挨的那麼近!

    臥槽!要是這麼多盞“小燈”都是惡狗的眼睛的話,那圍在我們四周的惡狗沒上千也有好幾百了!

    就憑我和叫花子兩個人,該怎麼從這麼多惡狗中間過去?

    “大哥,硬來吧?”我背對着叫花子,警惕盯着四周那些惡狗的一舉一動,“咱們一起上,一起突圍!”

    “突圍個屁!”叫花子沒好氣罵道:“他孃的,這些野狗沒有一千也有九百了,又他麼的都是亡魂的怨氣和戾氣凝聚而成,殺不死砸不爛的,咱們兩要是殺出去,不被惡狗咬死,也被活生生給累死了!你小子要是沒什麼辦法,能不能別出餿主意?”

    我一愣,反問,“那,那咱們怎麼辦?眼看着韓二少的魂魄就在不遠處,咱們總不能就這麼站這兒不動吧?再說了,就算咱們站着不動,那些惡狗也不會放過咱們吧?”

    “來,跟我走!”

    叫花子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後舉步朝前走去。

    什麼?

    我一時沒有聽清楚。

    “他孃的,年紀輕輕就耳背了?”叫花子不滿罵了一句,“老子剛纔說,跟着老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