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帥心中一喜，脫口齊問。
韓夢魚也刷的扭頭看向宋東城，急急問，“她是誰？”
這個女人出現在韓家老墳裏，韓夢魚的失蹤也跟她有關，她的身份現在至關重要。
若宋東城認識她，那就好辦多了。
宋東城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而是直勾勾看向我，“李大師，你當初讓我們挖的，就是她？”
我搖了搖頭。
韓家請我之前，兩條小青蛇無緣無故爬上我腳背，互不相讓，在風水裏稱之爲青龍相爭。
所以，我預測嬰屍棺材下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但我沒想到，會是一個陌生女人。
宋東城臉色突變，喃喃道：“那她爲什麼會在這裏？”
“問你呢，你打什麼岔？”張帥性子急，急着催問，“你快說，她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韓家祖墳裏？”
韓夢魚也緊緊盯着宋東城，等待他的答案。
“她是，是我之前的一個客戶……”宋東城恍然回過了神，眼神有些躲閃，含糊其辭說道：“她失戀了，來找我看有沒有辦法挽回她喜歡的那個男人的心。我給了她一張桃花符，打發她走了。”
他在撒謊！
他知道的肯定比這個要多。
很明顯，宋東城在隱瞞什麼。
我冷笑，“宋大師，都這個時候了，還藏着掖着就沒意思了。您要是自己能兜着，那我現在就走，絕不摻和韓家的事！”
扔下這句話後，我扭頭就走。
“宋大師，這就是你不地道了。”張帥鄙夷道：“是你求着李大師來幫忙的，來了你又鬼鬼祟祟的，連句像樣的人話都沒有。得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跟李大師一起走。韓小姐，要不要捎上你？”
“別別別！我說我說我說！”
見我真的要走，宋東城一下子慫了，有意無意掃了一眼韓夢魚，低低道：“這女人，是韓董事長介紹給我的……”
“什麼？”
“你胡說！”
張帥和韓夢魚兩人齊齊開口。
不過，一個是八卦，一個是震驚。
韓夢魚小臉冰冷，“宋大師，你說話要負責任，我爺爺絕對不會做那種齷齪的事！”
“就是！就是！”張帥連連點頭，“宋大師，你快說說怎麼回事？”
他追問時，興致盎然。
一副這麼大年紀真會玩的表情。
“你們想哪兒去了？”
宋東城愣了愣，忽然反應了過來，啞然失笑道：“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她是韓董事長給我介紹的客戶。”
我們李家管進門的叫事主。
宋東城稱呼他們爲客戶。
這就是區別。
韓夢魚鬆了一口氣，但還是皺眉搖頭道：“不可能！我爺爺平時那麼忙，還有功夫給你介紹客戶？再說了，這女人跟我們韓家非親非故的，我連認都不認識，爺爺爲什麼要幫她？”
“這我就不知道了。”宋東城搖了搖頭，遲疑了一番，終於下了決心說道：“當時，韓董事長還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想辦法讓她死心，將她打發走。對了，當時韓董事長的原話是：最好讓她離開河海市，永遠不要回來！”
讓這女人徹底死心，將她打發出河海市，還讓她永遠不要回來？
而且，韓自建還給了宋東城一筆錢？
這事情越聽越變味兒了。
“難道，這是你爺爺給你找的年輕小奶奶？”張帥一臉恍然大悟看向韓夢魚，“你爺爺睡了人家，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所以她一心想要挽回你爺爺。宋大師沒有把她勸走，她又上門去鬧，你爺爺怕顏面盡失，所以暗中找人把她給咔嚓了，她死不瞑目，所以鬧了這一出？”
張帥眉飛色舞，越說越興奮。
我衝他噓了一聲。
當着死者的面，最好有所忌諱。
張帥這才閉了嘴。
韓夢魚瞪了張帥一眼，臉色很難看：爺爺是她最尊敬的人，要是真的出了這種醜聞，她的臉都沒地方擱。
可張帥說的，似乎也符合邏輯……
墓室內，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許久，我忽然想到個問題，鄭重其事問，“宋大師，她去找你時，有沒有懷孕？”
韓夢魚刷的一下看向我，小臉由鐵青漸漸變成了蒼白。
“不太清楚。”宋東城仔細回想了一番，搖了搖頭，“她當時穿的衣服很寬大，我沒看出來。”
我忽然想到了秦雪。
她爲了掩蓋大肚子，也喜歡穿寬大的衣服。
難道，這女人去找宋東城時就懷孕了？
張帥哂笑道：“不可能吧？韓董事長今年少說也有七十了吧，還有這本事，這可真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啊……”
“李大師，你是說，嬰屍很有可能是她的孩子？”聽了張帥的話，宋東城忽然反應了過來，驚懼問我，“他們母子一起死的？”
我緩緩點點頭。
宋東城面色驟變。
若胎兒足月，臨盆之際母親被逼死或者被害死，會心懷怨恨，形成子母煞。要是子母煞怨氣過重，再吸收日月精華，就會形成殭屍。
變成殭屍，就很難控制了。
“那具嬰屍現在在哪裏？”我低低問宋東城。
“在，在棺槨裏。”
宋東城面色凝重回答道：“我用鎮符將他給鎮起來了……只是，若他們是子母煞，嬰屍又剛剛沾了血……”
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守夜工人慘死，嬰屍已經沾了血。
沾血的嬰屍，就跟沾過血的野獸一樣，很難控制了。
更別說，他們很有可能是子母煞。
“現在該怎麼辦？”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張帥也不再嬉皮笑臉了，低聲問我，“韓董事長花大錢收買宋大師，應該就是不想讓這女人的消息泄露出去。現在只怕咱們去找韓董事長問，他也肯定說不知道。”
韓夢魚輕咬嘴脣，冷聲道：“這件事，我負責問爺爺！”
事關重大，她不能讓韓家再出事了。
她借了我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等電話接通後，她冷冷開口，“爺爺，我是夢魚，是李大師救了我……您要是還想保住咱們韓家，您現在立刻親自來祖墳這裏見李大師！”
說完之後，她啪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