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僵硬點頭。
姬嫣然靠着我,身子也緊挨着我。
柔軟。
溫暖。
帶着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馨香。
她剛剛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我整個人立刻全部僵住了,不敢動,也不敢呼吸,就那麼挺直腰板,屏氣凝神由着姬嫣然靠着我。
滴答,滴答。
房間內的鐘表,滴答滴答走着。
本來就沉默的房間,被這滴答聲襯的更加沉寂。
唯一激動的,是我一顆咚咚直跳的心。
平時驕縱蠻橫的姬嫣然,此刻就像是受了傷的小貓咪一樣靠在我肩膀上,給我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微妙。
有憐惜。
有激動。
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女孩子依靠時的奇異享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大概十來分鐘之後,我忽然感覺肩頭溼溼的,才恍然驚覺自己的衣服居然被姬嫣然的眼淚給打溼了。
“姬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終於忍不住再次發問。
姬嫣然沒有說話,依舊靠着我的肩膀無聲哭泣着。
就在我以爲她不會開口告訴我時,她卻忽然哽咽着聲音說話了,“我,我都看到了……”
“姬小姐,你看到什麼了?”
我一愣,下意追問。
姬嫣然這才擡起頭,滿臉淚痕、眼睛紅紅的看着我,聲音哽咽着說,“我,我看到我媽從洪大師房間裏倉促逃了出來……二哥哥他們現在正在找的人,就是我媽!”
什麼?
去洪大師房間的人,居然是姬夫人?
“你看清楚了?”
我低低問。
本來找了兩個小時都沒找到,我已經懷疑去洪大師房間的是姬家人了。姬嫣然這麼一說,更是證實了我的猜測。
“她是我媽。”
姬嫣然擦了一把眼淚,賭氣道:“我就算是閉着眼,都能認出來是她。你說,她大半夜的去一個死人的房間幹什麼?”
最後一句話,姬嫣然帶了深深的惱怒。
我忽然有些同情她。
她拼命的想替姬夫人洗清嫌疑。
沒想到,洪大師死之前,姬夫人去了洪大師房間;洪大師死之後,她又去了洪大師的房間。
她到底去幹什麼?
如果上次姬夫人是爲了逼着洪大師離開姬家?
那這次呢?
難道,洪大師的吊墜是姬夫人偷走的?
“姬小姐,不瞞你說,我跟你哥剛從前院回來,幫着找了很長時間。”我嚴肅對姬嫣然說道:“因爲,姬夫人除了偷偷摸進洪大師的房間之外,還拿走了洪大師的吊墜!”
這一點,我得讓姬嫣然知道。
“吊墜?”姬嫣然瞪大了一雙淚目,繼而又慌張搖了搖頭,“這不可能!之前我爸把價值幾千萬的東西送給我媽,我媽都能搖頭拒絕,她絕對不可能看上什麼吊墜!李大師,肯定是什麼地方出錯了,洪大師的吊墜肯定不是我媽拿的!”
我明白姬嫣然的意思。
姬夫人養尊處優,連幾千萬的禮物都不放在眼裏,又怎麼會覬覦洪大師一個吊墜?
而且,還是半夜偷偷溜進洪大師的房間偷走的!
這怎麼可能?
“姬小姐,洪大師的吊墜被拿走,是二少爺告訴我的。”我直視姬嫣然,示意她冷靜,“再說了,那吊墜或許並不值什麼錢,但萬一那吊墜有什麼特殊含義呢?”
姬嫣然身子一僵。
她的表情也驀然僵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失魂落魄鬆開了緊握着我的胳膊,喃喃低語着,“我媽怎麼可能去偷一個道士的吊墜?”
唉。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姬嫣然。
先是姬先生被殺。
接着發現姬夫人可能是殺害姬先生的兇手。
現在姬老太太昏迷不醒,姬家上下又鬧的人仰馬翻的,姬嫣然承受的壓力並不比胖子少多少。
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嬌滴滴、從未經過風霜的女孩子。
“這些,恐怕只有姬夫人才知道了。”
我悵然道。
姬嫣然看了我一眼,然後冷不防蹭的站起身,快步朝房間外走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沉聲問,“姬小姐,你這是要去幹什麼?要去找姬夫人對質嗎?”
“沒錯!”
姬嫣然怨憤道:“我要去問問她,到底跟那個姓洪的什麼關係?爲什麼他死前死後,她都偷偷摸進了姓洪的房間裏?還有,我要問問她,姓洪的吊墜到底是不是她拿的!”
果然。
姬嫣然是要去找姬夫人對質。
“姬小姐,你冷靜一下。”我緊緊抓着她的手腕,試圖讓姬嫣然冷靜下來,“事情現在還一團亂麻,你現在去找姬夫人對質,你讓姬夫人怎麼回答你?老老實實告訴你去洪大師房間做什麼?如果姬夫人去洪大師房間的理由正大光明的話,還用得着偷偷摸摸去嗎?”
姬嫣然愣住。
然後,又兩行清淚順着她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我,我……”
姬嫣然哽咽着,喃喃自言自語,“那我該幹什麼,就由着她這樣嗎?萬一被二哥哥他們知道了呢,她該怎麼向二哥哥和奶奶他們交代?還有,我該怎麼跟我哥說這件事?”
她一雙淚目中,全是痛苦和絕望。
“李大師,我該怎麼辦?”
她滿臉痛苦,喃喃問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本來堅信我媽不是殺害我爸的兇手,可現在……我已經開始動搖了……這件事,我又不敢告訴我哥,我哥膽子小,我怕他被嚇壞了。”
這倒超出了我預料:姬嫣然每次在胖子面前都驕縱蠻橫的,沒想到她私下居然如此替胖子考慮,甚至寧願自己一個人承擔這個沉重的祕密,都不想讓胖子受到傷害。
“姬小姐,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凝視着姬嫣然一雙淚目,低低道:“也是替你跟肖先生做一件事……這件事很重要,你可以拒絕,也可以幫我們去做!”
姬嫣然擦了一把眼淚,“什麼事?你說吧!”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