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通道,只能進不能出,魔族出不來,外面的人或者事物卻是可以進去到裏面,光是掛在入口處那些血肉模糊的骷髏就已經有那麼多了,這一千多年,晉級成了仙帝的無辜的人類數不勝數,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葬身魔域了。
一想到這裏,燭千燼的表情就非常難看!
魔族不可吞食人類,這個條例是他爺爺輩,五千多年前就定下來的,如今去要在他活着的時候,在他這一輩被打破?真是恥辱!
何況……
有些鬱悶的瞥了一眼身邊的黎卿華。
她到底是主神,是天道帝女,是爲了護佑三界平等共生而存在的,如今的生物鏈卻成了,表面上神域和人類共處,魔族被鎮壓,實際上卻是神族凌駕於三界之上,拿人類餵養魔族!
不管這件事是他知情不知情,魔族喫人的事情卻是板上釘釘無可推脫的事實!
他真害怕黎卿華因爲這件事,討厭他……
不過,燭千燼偷偷觀察黎卿華,卻發現黎卿華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似乎,並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怨怪他這個曾經的魔界之主。
當初但凡他能警醒一點,或許那場世紀之戰都未必能掀起來,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他難辭其咎,就算黎卿華真的討厭他,他也無可反駁。
黎卿華正在思考,血戒重新掉落進了魔域之中,它會不會已經被人發現了,亦或者,它體內封印着的燭千燼的靈魂,會不會已經被現在的魔主給知道了?
但這種可能性似乎不是很高,靈魂雖然分成了兩半,但燭千燼畢竟是同一個人,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燭千燼,他現在的魂靈是可以跟另一半魂靈有所感應的,只是因爲血戒封印的緣故,他無法斷定位置,不過安全與否,他還是知道的。
現在他好好的在這兒,沒有任何問題,就說明另一半魂靈也很安全。
但應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魔域之中,悄然奪回血戒,再伺機取回自己的聖體呢?
原本這應該是不可行的,因爲那個時候的他們,根本都還不知道,在中心神殿底下,竟然藏着這麼一個恐怖的入口。
他們以爲,憑藉他們現在的實力,是根本沒有辦法撕裂魔族的鎮壓封印進去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入口的出現,帶給他們震撼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絲希望,他們或許可以通過外界進入魔域了!
就在黎卿華思考着怎樣可行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旁偷偷摸摸中卻帶着一絲炙熱和複雜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一扭頭,就對上了燭千燼擔憂和心虛的眼神。
“看我作甚?”
這是怎麼了?這一臉憂心忡忡,生怕自己被拋棄的小眼神。
偷看被抓了個正着,燭千燼下意識地移開了眼神,雙手微微握拳,勉勉強強地迴應黎卿華。
“沒什麼。”
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只是看的出來有些不安的樣子,他在擔心?
“你是在擔心,我會討厭你?”
眨巴眨巴眼睛,想到這兒,黎卿華便也直接脫口而出了,哪裏還顧得上大殿裏還有荊刺他們三個下屬在呢。
此話一出,燭千燼整個人都繃緊了,荊刺他們三個卻是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之後,迅速低下了腦袋,秉着不聽不看不知道的原則,把自己的存在感徹底降爲零了。
“所以,你會討厭我嗎?”
此刻的燭千燼哪裏還有個魔界之主的樣子,只可憐兮兮地望着黎卿華,聲音裏帶着一些緊張和迫切,還真就把荊刺他們當透明人了。
“不會。”
黎卿華深深地嘆息一聲,看着燭千燼的眼睛,給了他一個堅定而絕不動搖的回答,乾脆肯定,莫大的安心。
這傢伙,這麼重要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他竟然在擔心這個?
敢情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他滿臉凝重,憂心忡忡,是在想這件事情啊?難怪了,要讓花宴單獨跑一趟先把事情告知於我,想來這貨是在測驗自己的反應呢?
話說,身爲堂堂的魔界之主,這麼沒有安全感是怎麼回事,這反差也太……可愛了吧?
咳咳,跑遠了,這個話題跟現在的形勢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回事!
“別瞎想了,你之前雖是魔界之主,或者說大部分魔族現在也還認你纔是真正的魔主,但被封印鎮壓了千年之久,不見天日的魔族,在新任魔主的帶領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這不是你能夠控制的,況且這裏面還有神域的神筆,況且,你不是一直也都在想辦法恢復自己的實力奪回魔族,還給魔族的臣民們自由嗎?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錯不在你,我不會因爲這件事情遷怒於你,從而討厭你的,絕對不會。”
或許是爲了安撫燭千燼的情緒,也或者是因爲不忍看到燭千燼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他本是孤傲強大的魔主,卻因爲心繫於她變成事事都以她爲先的男人,黎卿華又怎麼忍心讓他一顆真心受到傷害?
一番肺腑之言,徹底打消了燭千燼的擔憂。
燭千燼望着黎卿華的眼神,複雜至極,說不上來是種什麼樣的感受,或感動,或慶幸,或欣喜,或疼愛,總是什麼樣的情緒都夾雜在了眼神裏。
迴應黎卿華這番肺腑之言的,只有燭千燼一個無聲的擁抱。
雙手環住身旁的黎卿華,將她緊緊地用在懷裏,那樣用力,那麼珍惜。
黎卿華也沒再多說什麼,這番話,足以讓燭千燼知道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同樣重要了。
擡手回抱住燭千燼,輕輕拍着燭千燼的後背給予安撫,片刻後,兩人才緩緩分開。
大廳裏,千羽荊刺花宴三人眼觀鼻鼻觀心,氣氛莫名地尷尬!
不是在說正事兒嗎?怎麼突然就感覺他們三變得亮晶晶的了?特別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