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醫院這種地方，永遠都是人滿爲患的。
“嗯，開心嗎？”靳寒嵊問她。
“謝謝。”溫禾時再次向靳寒嵊道謝。
這兩個字，是出於真心的。
“我說過了，”靳寒嵊的聲音有些陰沉，似乎帶了幾分不悅：“我不喜歡我的女人跟我太客氣。”
“不是客氣，是真心。”溫禾時說得很認真，“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嗯，我很期待。”
靳寒嵊說完這句之後，溫禾時聽到了他那邊的敲門聲，應該是有事情要忙了。
於是，溫禾時主動說：“你先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晚飯回來喫嗎？”
問完這個問題，溫禾時又覺得自己問得太多餘了。
這種問題，以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問出來，似乎有些不合適。
“下午再通知你。”靳寒嵊並沒有給明確的答案。
溫禾時也不介意，“嗯，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說完，她便扣上了電話。
**
承達辦公室內。
靳寒嵊捏着手機，回想了一下溫禾時剛纔問的那句“晚上要不要回來喫飯”，嘴角無意識地勾了起來。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麼溫和。
放下手機之後，靳寒嵊纔對着門外應了一句：“進來。”
徐聞在門口站了有三分鐘了，總算是等到了靳寒嵊的回覆。
他推門走進來之後，靳寒嵊擡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什麼事？”
徐聞咳了一聲，說：“靳總，溫氏的溫總想約你見個面。”
溫氏的溫總？
那不就是溫禾時同父異母的姐姐？
想到這裏，靳寒嵊的表情略微嚴肅了一些：“見我做什麼？”
徐聞：“我也不清楚，這個我不太好問，不過我聽說溫氏最近四面楚歌的，之前溫敏芝本來要用溫小姐來換投資的，但是溫小姐現在跟了你，大概投資也打水漂了……”
徐聞剛說完，就看到了靳寒嵊陰沉的臉色。
這一眼看完，嚇得他什麼都不敢說了。
徐聞發現，自打靳寒嵊跟溫禾時認識之後，好像一提起來溫禾時受欺負什麼的，他的臉色就會格外地陰沉。
還有，他之前說一句溫禾時的不好，就會收到他殺氣騰騰的眼神。
徐聞內心忍不住感嘆，溫小姐還真是紅顏禍水，把他們一向公事公辦的靳總都迷得徇私枉法了。
“靳總……”徐聞試探性地叫了靳寒嵊一聲，然後小心翼翼地發問：“要見嗎？”
靳寒嵊：“今晚六點，地點你定。定好了告訴我。”
徐聞：“……”
他驚了。
竟然今天晚上就要見？
果然啊，跟溫禾時有關的事兒，他總是這麼關心。
靳寒嵊見徐聞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迴應，不由得皺眉，表情略有不滿。
“沒聽懂我的話？”
“聽懂了、聽懂了。”徐聞一連着說了兩個“聽懂了”，後又補充一句：“我馬上就去給他們通知。”
得到靳寒嵊的指示之後，徐聞馬上就去辦事兒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回想起來五年前那一夜，眼神有些複雜。
五年前那一夜，他喝了酒。
那天正好是母親下葬的日子，算得上是他人生中最難過的一天。
他從小在勾心鬥角的環境里長大，孩提時代就已經比身邊的同齡人成熟。
靳家情況複雜，除了母親之外，沒有任何人真心待他。
他的母親善良溫柔，可是老天卻沒有眷顧他。
那一夜他精神幾乎崩潰，突然出現在他房間內的女人就這樣成爲了他情緒的宣泄口。
他清楚地記得她溫軟的聲音，還有她縮在他懷裏低聲抽泣的畫面。
他想起來母親臨終時叮囑他要早些成家。
那天晚上，他甚至動了就這樣娶她回家的念頭。
——然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一夜，就像是他的黃粱一夢——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靳寒嵊的表情逐漸嚴肅了起來。
他回過神，端起手邊的黑咖啡喝了一口，投入到了工作中。
**
溫禾時白天的時候去醫院呆了一天，要手術了，她陪了陳芳一天。
臨近傍晚的時候，纔回到了瀾庭集。
早晨通話的時候，她問靳寒嵊需不需要準備晚餐，靳寒嵊說會抽時間通知她。
但是，現在都五點鐘了，他的電話仍然沒來。
溫禾時斟酌了一下，想着他可能是臨時有應酬了，便沒有打電話打擾他。
畢竟，他那樣的人物，下班之後肯定也是忙碌的。
既然靳寒嵊不回來，溫禾時也不着急喫晚飯了。
回到瀾庭集之後，她拿着劇本鑽研了起來。
這幾日忙着醫院的事兒，《長歌》的劇本她還沒細細讀過。
眼看着就要開機了，她應該敬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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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鐘，山海會所。
包廂內，溫敏芝和韓繆和靳寒嵊面對面坐着。
溫敏芝和韓繆兩個人都沒想到，靳寒嵊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接受了他們見面的邀請。
溫敏芝和韓繆對視了一眼，然後笑着對靳寒嵊說：“靳總，你好，我是溫氏的溫敏芝，久仰。”
溫敏芝和靳寒嵊說話的時候格外客氣，完全沒有在溫禾時面前的囂張。
父親去世後，溫敏芝接管了溫氏，也算是混跡商場多年。
見人下菜這種事情，做得多了也就自然了。
此時坐在她面前的，是這座城市裏站在權力之巔的男人，她自然要客客氣氣的。
溫敏芝和靳寒嵊打完招呼之後，韓繆也開口做起了自我介紹：“靳總好，我是敏芝的丈夫，韓繆。”
面對他們兩個人熱情的打招呼，靳寒嵊並未多言，只是微微頷首，算作迴應。
他的態度不是很熱情，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溫敏芝和韓繆對視了一眼，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過，肯來見面的話，說明他們還是有希望的吧？
溫敏芝正想着自己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對面的靳寒嵊已經率先開口了。
他問：“溫總和韓總約我見面，有什麼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