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累,但是她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溫禾時時常都在想,如果她畢業的時候遇到的老闆不是傅啓政,那她一定不會有這麼快的進步。
對於她來說,傅啓政不僅是她喜歡的男人,還是她的良師益友。
這樣的人,想要忘記,談何容易?
………
溫禾時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條理清晰地替傅啓政回完了郵件。
收到最後一封回信的回執郵件之後,溫禾時將電腦交回了傅啓政的手裏。
放下電腦之後,溫禾時對傅啓政說:“郵件已經全部回覆完畢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應該?”傅啓政咬住了這兩個字。
他這麼一問,溫禾時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沒錯,傅啓政是一個對工作有很高要求的人。
他的字典裏絕對沒有“可能”“應該”“也許”這樣的字眼。
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她記得一清二楚。
那是她入職的第一天在會議上聽他說過的話。
他說:“經濟學的世界裏沒有估量,只有定值。”
這句話溫禾時一直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傅啓政是絕對不會允許手下的員工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的。
溫禾時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出了這行半年多,有些生疏了,竟然犯了這樣的錯誤。
溫禾時沉默了幾秒,對傅啓政說:“不是應該,是百分之百沒有問題。”
傅啓政嘴脣掀動,“看來不當我員工的這些日子,你連我有什麼規矩都忘記了。”
溫禾時:“……”
嗯,她確實是忘記了。
溫禾時沉默的間隙,傅啓政也沒說話。
溫禾時知道,他這個人是驕傲的。
在知道那些事兒之後,傅啓政就不太可能再用之前那樣的態度對她了。
溫禾時很聰明,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既然已經替他處理完工作了,溫禾時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於是,她直接和傅啓政道別。
“我先走了,如果再有工作試着讓顧沅替你處理吧,他那麼優秀,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你親力親爲的。”
溫禾時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客氣一些,就好像真的是在和上司說話一樣,完全聽不出來任何親近的意思。
她覺得,傅啓政都懂。
畢竟他那麼聰明。
果不其然,傅啓政在聽完她的這番話之後,扯了扯嘴角。
溫禾時很少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看到他這樣,她下意識捏了捏拳頭。
很無奈,但是又沒有什麼辦法。他們終歸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溫禾時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明天回國了,先走了。”
“你說你身邊的那個人,是娛樂圈的人?”溫禾時轉身要走的時候,傅啓政冷不丁地拋出了這個問題。
溫禾時聽得一愣,身體僵了一下。
難道,傅啓政去看國內的娛樂新聞了?
他一向最討厭這種新聞的。
“不是。”反應了幾秒鐘,溫禾時纔給他回覆:“他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我很喜歡他。”
“能被你喜歡的,會是普通人嗎。”傅啓政這個問題問得一針見血。
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到該如何回覆。
最後,溫禾時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我先走了,你好好養病。”
丟下這句話,溫禾時迅速轉過了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溫禾時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顧沅。
顧沅看到溫禾時走出來,有些驚訝:“dolly,你要走了?”
溫禾時停下來,和顧沅說:“我這次來出差的,明天的航班回國。”
顧沅欲言又止,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想問的問題問出來了——
“dolly,你真的要轉行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boss他——”
“我已經轉行了。好了,顧沅,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溫禾時顯然是沒有和顧沅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說完這這幾句話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顧沅也拿她沒辦法,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這一走,傅啓政大概又要過回之前的日子了。
**
溫禾時匆忙從醫院走了出來,她停在了醫院門口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想起來剛纔和傅啓政的對話,溫禾時心口悶得不行。
傅啓政聽完那些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她見面了。
溫禾時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報上酒店的地址,便沒有再說過話。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凌晨了。
溫禾時回到房間衝了個澡,躺在牀上卻怎麼都睡不着。
滿腦子都是傅啓政的事兒。
有些人,不會想起,不代表已經忘記。
傅啓政之於她,就是這樣的存在。
溫禾時甚至在想,如果她沒有遇到靳寒嵊,真的走投無路時,大概也是會找傅啓政幫忙的。
可是,她已經遇到了靳寒嵊。
儘管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但她也不會做出任何違背契約的事情。
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她更是配不上傅啓政了。
溫禾時翻了個身,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煩意亂過了。
**
一整夜都沒睡好,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渾身痠痛,眼睛澀得不行。
溫禾時的航班是上午十點鐘的。起牀之後她就開始收拾東西。
因爲狀態不好,溫禾時索性就戴了墨鏡和口罩。
………
合作方的車送她們去機場。
溫禾時和徐竅是在車上喫的早飯,很簡單,一個三明治一杯咖啡。
溫禾時昨天晚上失眠了,直接導致早飯都沒什麼胃口喫。
她喝完了咖啡,三明治只咬了幾口就沒再動了。
徐竅看到溫禾時這樣子,便問:“溫姐,你怎麼了?”
溫禾時搖了搖頭,“沒什麼,昨天晚上沒睡好,沒什麼胃口。”
徐竅點了點頭,“那一會兒上飛機了再喫吧。”
話雖這麼說,但徐竅總覺得溫禾時不太對勁兒。
這兩天一直都不對勁兒。好像就是從那天遇到那個男人開始的。
徐竅可以肯定,她和那個男人的關係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但是……有些話,她又不好直接問出口。
她只是覺得,溫禾時的過去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