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陳芳的臉色逐漸垮了下來，溫敏芝眼底的笑就越來越明顯——
很好，這就是她要的效果。陳芳聽着溫敏芝說的話，掌心已經滲出了汗珠。
良久，她纔開口：“敏芝，你可能誤會什麼了，禾時現在賺了些錢，是因爲公司重視她，想要捧她。她沒有跟任何人潛規則。”
溫敏芝聽過陳芳的話之後，被逗笑了。
“陳姨啊，你怎麼這麼天真呢？禾時說這個你就信了嗎？”
溫敏芝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
陳芳斂了斂目光，開口道：“她公司的藝人總監來找過我，沒有什麼潛規則。”
這話並沒有讓溫敏芝信服。
溫敏芝聽完陳芳的話之後，繼續笑着：“陳姨有所不知，禾時現在呆的公司就是三少的公司，公司的藝人總監要怎麼做，也不過是三少一句話的事兒。陳姨如果不信，可以上網看看新聞，有視頻的，三少親口承認了禾時是他養着的情人。”
溫敏芝說得如此篤定，陳芳垂在身側的手收得越來越緊，整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她雖然康復得不錯，但到底是做了一次大手術，
醫生也說過術後的狀態和心情非常重要，如果受刺激，恢復沒有任何好處。
陳芳聽完溫敏芝的話，沉默了很久都沒吭聲。
溫敏芝見陳芳不說話，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陳姨，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你們還在責怪我，那件事情我也很抱歉，先前跟禾時見面的時候我也道過歉了。我知道這種時候談原諒是不可能的，但我和禾時到底流着同樣的血，作爲長姐，我也不願意看她這樣墮落下去。”
“當初那件事情，禾時心理出了問題，這些年一直都沒接受過治療。我就怕她因爲之前的事情自暴自棄，沒想到她真的這麼做了。”
溫敏芝說這話的時候痛心疾首的，好像真的是在替溫禾時遺憾似的。
“陳姨你可能不知道，靳三少是出了名的花心，玩女人的時候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這些年他染指過的女明星怕是數都數不過來了……禾時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你真的放心嗎？”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問她。”
過了很久，陳芳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不能被溫敏芝挑唆。
有些事情，她需要親自求證，而不是聽信溫敏芝的一面之詞。她應該相信溫禾時的——
“陳姨，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實際上，在新聞出來之前，我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畢竟禾時骨子裏是個那麼驕傲的人，她怎麼可能爲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呢？之前詩詩和我說這件事情，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但現在靳三少親口承認了，事實擺在眼前，我們不信也得信。”
“……”
陳芳被溫敏芝弄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身爲母親，她應該無條件信任溫禾時的。
但是溫敏芝說了這麼多，她也是真的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何況，陳芳本身就一直在擔心溫禾時進入娛樂圈之後會誤入歧途。
畢竟，那個圈子是真的亂。
溫敏芝看着陳芳的臉色，深知自己的話已經對她產生了影響。
於是，她拎着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陳姨有空了可以看看網上的視頻，”溫敏芝說，“其實，我完全能理解禾時的所作所爲，她也是爲了給你提供更好的生活。如果她找的是一個靠譜的人，可能我也不會這麼擔心。但是呢，靳三少這個人……”
“他這個人如何，陳姨可以自己上網查一查，我若是說了，倒是顯得我在挑撥離間了。”
陳芳仍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敏芝看着陳芳的表情，內心已經得意得不行。
她勾脣笑了笑，然後拎着包走了。
從陳芳家裏走出來之後，溫敏芝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陳芳就是溫禾時的軟肋，溫禾時這輩子都逃不過這件事情。
打蛇打七寸，對付陳芳，比直接對付溫禾時還要讓她痛苦。
溫敏芝走後，陳芳坐在沙發上仔細回憶着溫敏芝剛纔說過的那番話。
她整個人都木了，完全不敢相信——
陳芳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懷疑過手術的錢，也疑惑她爲什麼突然間就接到了那麼好的資源。
之前溫禾時說是公司捧着她，公司那邊確實也派了人過去跟她解釋。
那之後，陳芳就沒有再懷疑過了。
可是現在……溫敏芝說這家公司就是那個男人的。
陳芳也是聰明人。如果那個男人就是公司的老闆，想要公司的員工來她這邊演一場戲，實在是太容易了。
陳芳想起了溫敏芝說的那段視頻。
想到這裏，陳芳拿起了手機，搜索了一下溫禾時的名字。
陳芳剛纔搜索引擎裏輸入溫禾時的名字，後面自然而然就跟了靳承西。
陳芳看了一下靳承西的名字，大概就知道了，這個應該是先前溫敏芝口中的那個“靳三少”。
陳芳直接將他們兩個人的名字輸入到搜索框裏。
這個時候，她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了。
很快，搜索結果就出來了。陳芳自然而然看到了那段視頻。
她深吸了一口氣，點進去，果不其然——
視頻裏那個風塵僕僕，看起來帶着幾分邪氣的年輕男人，確實親口承認了溫禾時是他的女人。
這段視頻下面不少評論，陳芳滑到下面看起了評論。評論區基本都是罵溫禾時的。
“我這輩子都瞧不起潛規則上位的人！！”
“這個靳三少的女人在娛樂圈都能拉一個卡車了吧。”
“溫禾時就是個心機婊啊，爲了上位什麼人都願意跟。之前還打什麼實力派的旗號，到頭來還不是靠男人。”
這些謾罵，一句比一句難聽。
陳芳都已經這個年紀了，本身就不太上網，她不知道她看的這些其實已經算比較好聽的了。
儘管如此，她仍然被氣得發抖。
陳芳從沙發上站起來，想要給溫禾時打個電話問個清楚。
但是，這通電話還沒撥出去，她便暈了過去——
十一點鐘，溫禾時剛拍完一場戲，正在中場休息。
興許是因爲昨天受了刺激，今天台詞都記得不太清楚了。
趁着中場休息，溫禾時背起了臺詞。
溫禾時剛剛拿起劇本，旁邊的手機響了。
她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之後，眼皮突突地跳了兩下。
陳芳一般情況下不會在白天給她打電話，因爲她知道她在忙。
如果白天打電話，那一定是出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