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做了肉和湯,時蔬是放在最後的。
她想,等他回來之後再炒時蔬,這樣可以確保他喫到的菜是口感最好的。
靳寒嵊喜歡喫的那兩道菜,她記得一清二楚。
六點鐘,靳寒嵊開車回到了瀾庭集。
將車停在院子裏之後,他擡眼一看,客廳的燈是亮着的。
靳寒嵊眯起了眼睛——難道是她回來了?
想到這裏,他迅速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輸入密碼進了門之後,靳寒嵊就看到了她的鞋子。
靳寒嵊換了鞋,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快步走去了廚房。
靳寒嵊進來的時候,溫禾時已經把幾道葷菜全部都弄好了。
餐桌上整齊排列着燉牛腩、清蒸蝦還有清蒸鱸魚。
“寒嵊你回來了。”看到靳寒嵊之後,溫禾時主動和他打了招呼。
她笑着說,“可以開飯了,我現在把你喜歡喫的兩道菜炒出來,很快。”
廚房內是暖光。
靳寒嵊站在原地,看着溫禾時臉上露出來的笑容,很久都沒開口說話。
過了一兩分鐘,他邁步朝着她走了過去,在她要動手炒菜的時候,將她圈在了懷裏。
“寒嵊?”溫禾時笑着提醒他:“你這樣我沒辦法炒菜了。”
“回來爲什麼沒有提前說?”靳寒嵊問她。
“想給你一個驚喜。”溫禾時問他:“你不喜歡嗎?”
“喜歡。”靳寒嵊答得乾脆。
這樣的驚喜,他怎麼可能不喜歡?
“你喜歡就好。”溫禾時又提醒了他一句,“先讓我炒菜吧。”
靳寒嵊“嗯”了一聲,然後鬆開了她。
靳寒嵊鬆手之後,溫禾時就開始炒菜了。
兩道蔬菜,很清淡,也沒什麼複雜的調味步驟,很快就出鍋了。
溫禾時將炒出來的兩盤菜放到了餐桌上,然後又準備了碗筷。
接着,兩個人面對面坐了下來,準備喫飯。
溫禾時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喫東西,到晚上的時候確實餓了。
剛纔又忙活了一通,更是餓得厲害。
坐下來之後,她就開動了。
靳寒嵊難得看到溫禾時這麼主動地喫東西。
他就這麼看着她,視線半天都沒有挪開。
溫禾時被靳寒嵊這樣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再吃了。
她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問他:“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靳寒嵊笑着說,“第一次看你這麼有胃口。”
溫禾時:“……”
她之前是有多沒胃口?
調侃完溫禾時之後,靳寒嵊也拿起了筷子,開始喫飯。
後來十幾分鍾,兩個人都沒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靳寒嵊先出聲的。
他冷不丁地開口問溫禾時:“怎麼突然回來了?沒有多陪陪你媽。”
溫禾時笑着說:“她怕我耽誤工作,昨天你們一走,她就巴不得我趕緊回劇組拍戲。”
“我總不好告訴她,劇組放假了吧。不然的話,她又要胡思亂想了。”
靳寒嵊“嗯”了一聲,倒是也理解溫禾時的話。
人上了年紀之後,就是會亂想的。
說完這句之後,兩個人又都沉默了。
不過,雖然沉默,但氣氛不算太壓抑。
喫完飯,溫禾時留下來收拾廚房和餐廳,靳寒嵊則是回到了客廳。
溫禾時用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收拾好了餐廳和廚房。
她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客廳裏已經沒了靳寒嵊的身影,只有他的手機還放在茶几上。
溫禾時四處看了看,也不確定他這是去了哪裏。
溫禾時在沙發前坐了下來。
剛坐下來,就聽到了靳寒嵊的手機響了。
溫禾時下意識地低頭看了過去。
看到上面一串熟悉的數字之後,溫禾時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溫詩詩的號碼,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所以,靳寒嵊和溫詩詩,一直都還有聯繫?
想到這裏,溫禾時的臉色有些難看。
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直接拿起手機來接這通電話。
但是轉念一想,又忍住了。
她知道的,靳寒嵊不可能喜歡這種擅作主張、沒有分寸的女人。
如今靳寒嵊是她唯一的靠山,若是得罪了他,那她當真是寸步難行了。
至少現在,她還沒有擺脫他的資本。
於是,溫禾時只能強迫自己無視這通電話。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靳寒嵊從樓上下來了。
溫禾時看到他之後,笑着提醒了一句:“寒嵊,你手機好像在響。”
靳寒嵊應了一聲,走到茶几前拿起了手機。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接起了電話。
“靳先生,是我。”電話接通後,溫詩詩很主動地和他打了招呼。
靳寒嵊“嗯”了一聲算是迴應,態度不冷不熱。
溫禾時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手機,注意力卻根本不在屏幕上。
“明天有時間嗎?我想約你喫個飯呢。”溫詩詩嬌笑着對靳寒嵊發出了邀請:“之前靳先生還答應我,會一起喫飯呢。”
靳寒嵊聽到溫詩詩這麼說之後,朝着沙發上的溫禾時看了一眼。
只見溫禾時捏着手機,應該是在跟什麼人聊天兒。
靳寒嵊收回了視線,對電話那邊的溫詩詩說:“嗯,什麼時候?”
溫詩詩說:“那就明天晚上七點鐘吧,訂好餐廳之後我給你發短信,怎麼樣?”
靳寒嵊:“嗯。”
溫詩詩:“好,那我去訂餐廳了,靳先生你先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靳寒嵊:“好,再見。”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客廳裏很安靜,溫禾時甚至能聽到電話那邊溫詩詩說了什麼。
聽着溫詩詩用那種善解人意、落落大方的語氣說話,溫禾時是打心眼兒裏想笑。
之前她倒是沒發現,溫詩詩這麼能演戲。
在靳寒嵊面前,她倒是將自己僞裝成了一個大方得體的大家閨秀,完全沒了平日裏刻薄的樣子。
看起來,靳寒嵊也是喫這一套的。
溫禾時突然就覺得,那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再聰明的男人,都鑑別不出來哪個女人是賤人。
哪怕是靳寒嵊,照樣還是能被溫詩詩迷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