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jack醫生聊了幾句之後,陳婉卿就帶着溫禾時離開了。
走的時候,陳婉卿特意挽住了溫禾時的手臂。
其實溫禾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就是看起來比較低落、虛弱,大概是做完催眠治療之後的後遺症。
陳婉卿原本以爲溫禾時會情緒崩潰的,她來之前已經瞭解過了,催眠治療是要通過催眠讓她事無鉅細地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那場回憶對於溫禾時來說有多沉重,陳婉卿是知道的。
當初出了事兒,她受了那麼大的刺激,內心一直都很逃避這件事情,甚至連那個男人的長相都記不起來了。
她潛意識裏是很想忘記這件事情的,但是催眠治療一定會讓她先想起來所有的細節,纔會起到效果。
也正是因爲這點,所以溫禾時一直都很抗拒催眠治療。
來之前,陳婉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以爲經過治療之後,溫禾時多少會情緒崩潰。
沒想到,她竟然表現得還算淡定。
這已經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
陳婉卿和溫禾時一塊兒走到了停車場。
上車之後,陳婉卿問溫禾時:“我們去君合?”
君合是海城的一家高端購物中心,陳婉卿經常會去那邊逛。
溫禾時平時對逛街沒什麼興趣,但她今天確實壓抑,亟需做一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所以,聽到陳婉卿這麼問,溫禾時點了點頭,“好。”
上車後,陳婉卿發動了車子,朝着君合的方向開了過去。
路上,陳婉卿側目看着溫禾時,順口詢問:“還好嗎?”
溫禾時點點頭,“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受。”
“那就好。”陳婉卿說,“jack醫生之前專門做過戰後ptsd研究,經驗豐富,他手下康復的病人數以萬計,只要你肯配合,肯定會好。”
溫禾時輕輕地“嗯”了一聲。
對於jack醫生的專業程度,她沒有任何懷疑。
從他的談吐和作風中就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很擅長這個方面。
不過,就算再好的醫生,康復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有些事情不能着急,越着急,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溫禾時的心態調節得還算不錯,不過,到底是做了一場催眠,身體還是有些虛。
路上,陳婉卿隨口和溫禾時聊起了的靳寒嵊的事兒。
她問溫禾時:“靳寒嵊沒懷疑什麼吧?”
溫禾時搖了搖頭,“沒有,他挺忙的,應該不會注意到我的事情。”
陳婉卿“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現在有什麼感覺?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陳婉卿之前聽說過,催眠治療之後人的身體會比較虛弱。
“頭有點兒暈,沒什麼力氣。”溫禾時說,“還好,不算特別大的問題。”
“我帶你去喝杯果汁。”陳婉卿說,“君合樓下那家甜品店的葡萄汁挺不錯的。”
溫禾時點了點頭。過了大概二十分鐘,陳婉卿將車開到了君合購物中心的停車場。
停好車之後,陳婉卿和溫禾時一前一後下了車。
陳婉卿帶着溫禾時去了一樓找到了那家甜品店,點了兩杯葡萄汁。
今天是工作日,商場的人不是很多,甜品店做飲品的速度也很快。
拿到葡萄汁之後,溫禾時喝了半杯。
半杯喝下去之後,身體總算是沒有那麼虛弱了。
陳婉卿看到溫禾時恢復了一些,便拉着她去逛街了。
不過她今天狀態不太好,跟着陳婉卿逛一逛,也能稍微放鬆一些。
溫禾時陪着陳婉卿來到了某個奢侈品專櫃。
陳婉卿看中了一隻包,特別正的紅色。
她指了指那隻包,回過頭問溫禾時:“你覺得怎麼樣?”
溫禾時擡眼看了一下,“挺好看的。”
“那我買這個了,”陳婉卿笑了下,“好幾個月沒買包了,辛辛苦苦賺了這麼久的錢,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陳婉卿其實算不得什麼特別有錢的人。
雖然她明面上是金樽的老闆,實際上她不過是一個掛名的,真正的收入也進不了她的口袋裏。
不過陳婉卿每個月能賺到手的錢也不算少,至少是比普通人要高很多的。
但她是那種沒有什麼理財觀念的人,賺多少花多少。
當初陳芳做手術的時候,陳婉卿每個月都會給溫禾時一萬多塊錢。
那段時間,若不是有陳婉卿這麼幫襯着,陳芳大概也堅持不了太久。
陳婉卿刷完卡之後,挽着溫禾時繼續逛。
兩個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家男裝的專櫃。
陳婉卿拉着溫禾時來到了展示櫃前,看着裏面的幾條領帶。
溫禾時看到領帶之後,最先想到的人是傅啓政。
展示櫃裏有一條純黑色的領帶,很適合他。
溫禾時盯着那條領帶看了很久。
最後,她還是和服務生開口了。
“麻煩幫我把這條包起來。”溫禾時說,“刷卡,謝謝。”
陳婉卿很少見溫禾時買什麼東西這麼幹脆的。
聽到她這麼說,陳婉卿湊到了溫禾時耳邊,笑着問:“你給靳寒嵊買啊?”
被陳婉卿這麼一問,溫禾時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給靳寒嵊買嗎?
當然不是……
但,她現在對外是靳寒嵊的“女朋友”,領帶這種東西,似乎也只能給他買了。
溫禾時沒有回覆陳婉卿的話,她拿出了錢包,跟着櫃員去收銀臺刷了卡。
櫃員很快替她包好了那條領帶。
溫禾時接過包裝袋,和他說了一聲“謝謝”。
買好領帶,溫禾時和陳婉卿便一同往外走。
陳婉卿看着溫禾時手裏的包裝袋,正要開口調侃的時候,卻迎面碰上了一個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
看到宋炎成之後,陳婉卿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一貫掛着笑容的臉上剎那間沒了表情。
宋炎成自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陳婉卿。
看到陳婉卿之後,宋炎成迅速反應了過來,直接堵在了她的面前。
這架勢,完全就是要擋着她不讓她走。
陳婉卿的臉色有些難看。
“宋先生,有事?”陳婉卿對宋炎成的態度並不好。
宋炎成聽到陳婉卿稱呼自己“宋先生”,臉色有些難看。
“婉卿,我們談談。”宋炎成看着陳婉卿開了口。
陳婉卿聽到宋炎成的話之後並沒有任何動容,她笑着說:“談什麼啊,我都已經說過不會再糾纏你了,宋先生你別想太多了,離開你我照樣過得很好,你就安心訂你的婚,放心,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我很清楚。”
宋炎成聽到陳婉卿這麼說,目光沉得更厲害了。
他就這麼盯着她:“誰告訴你的?老爺子又找你了?”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宋炎成字裏行間都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