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時掐了掐手心，並沒有否認：“是，我不否認我在關心你。因爲你是我的上司，是提拔過我的人，我關心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禾時，你又在嘴硬。”傅啓政拉住她的胳膊，“我不想當你的上司，你知道的，我要做的是你的男人。”
“關於你之前問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給你答案。”溫禾時垂眸看着有力的小臂，深吸了一口氣。
接着，她開口：“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嗎，關於我當年不告而別的原因……我可以說。”
傅啓政不說話，安靜地等着她開口往下說。
許是因爲做過了心理建設，開口的時候，倒是也沒那麼艱難了。
陳婉卿說得對，有些事情一昧逃避沒有用，她不可能瞞傅啓政一輩子。
既然這樣，不如她親口告訴他……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喜歡過你。”溫禾時說，“我大二的時候被我同父異母的姐姐設計，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侵犯了一整夜。那件事情讓我對男女之間的親密有了障礙，我一直都沒辦法喜歡上任何男人。”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男人很恐怖，後來我認識了你，你對我很好，那種感覺……”
說到這裏，溫禾時停頓了一下，舔了舔嘴脣，“就像是黑暗裏的一束光吧。我也想過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你不會介意，可是我不想讓你同情我。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把對你的感情說出口。”
“那次你喝醉強吻了我，我開始對你有抗拒的感覺，可是我不願意爲了這件事情去看醫生，我承認是我懦弱，那天晚上之後我媽住院，所以我就回國了。”
傅啓政安靜地聽着溫禾時說完了這些事情。
聽完她的話之後，傅啓政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動。
溫禾時清楚地從他的話裏聽出了憤怒。
她垂眸，幾乎喪失了和他對視的勇氣：“我不知道。”
“所以你就是因爲這件事情躲着我？”傅啓政問她，“你覺得我會嫌棄你？禾時，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不是的。”溫禾時搖了搖頭，“我只是做不到，我……”
提起這件事兒，溫禾時有些語無倫次了。
“那你和靳寒嵊呢？”傅啓政一針見血地問她：“和他……你就能做到？”
他承認，他嫉妒了，嫉妒得發狂。
溫禾時被傅啓政問得一愣，身體僵硬了一下。
之後，她死死咬住了下嘴脣，很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
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傅啓政捏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咬着嘴脣的樣子，動手將她的牙齒和下脣瓣分開。
他用指腹輕輕地碰了碰她嘴脣上的齒痕，聲音沙啞：“告訴我，爲什麼跟他在一起。”
“爲了錢。”溫禾時經不住他的逼問，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沒有背景和人脈，基本上都是小角色，這期間基本都是在跟婉卿借錢。”
“我回國的時候，溫家正好遇到了瓶頸，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打算讓我嫁給一個老闆給她換投資，我沒同意，後來她讓公司封殺了我。”
“……爲什麼不來找我？”傅啓政聽着溫禾時這麼說，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緊了一些。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溫禾時說，“我沒辦法了，只能去找靳寒嵊他弟弟，後來陰差陽錯被他看上了。那個時候溫敏芝對我下了最後通牒，我媽手術也等不及了，我沒得選擇。”
溫禾時沒有瞞着傅啓政，把這期間發生的事情都跟他說了。
她知道傅啓政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跟他說了這些事情之後，他應該也是能理解的。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溫禾時竟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如釋重負。
終於不用再小心翼翼瞞着他了。
她知道的，說完這些事情，她在傅啓政心裏的形象基本上也坍塌了。
她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形象，他應該也不會再對她抱有什麼希望了吧？
正好，這樣……她自己也不會再抱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現在推開我，就是因爲這些？”傅啓政眯起眼睛問出了這個問題。
溫禾時無奈地笑了笑，“這些還不夠嗎？”
世界上應該沒有幾個男人受得了這樣的事情吧？
更何況他是傅啓政。
“可是你愛我。”傅啓政這話說得仍然篤定，“你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你跟他在一起只是爲了錢，你根本不愛他。”
“……可是我現在離不開他。”說到這裏，溫禾時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給的，除非他主動開口讓我走，不然我走不掉。”
“他給你的這些，我也可以給。”傅啓政說，“我可以把媽接到美國，她的簽證我來解決，回到紐約你可以繼續在我身邊工作，他靳寒嵊本事再大，紐約也不是他的地盤。”
“我說過，我不怕他對付我。”傅啓政又將自己的態度強調了一遍。
溫禾時聽到傅啓政這麼說，情緒有些崩潰。
這種時候，她寧願傅啓政一把把她推開。
他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難過後悔。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聰明如她，遇上這種事情，還是做錯了選擇。
現在騎虎難下，怪得了誰？
“對，你不怕，可是我怕。”溫禾時對傅啓政說，“我不想你因爲我惹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不想欠你，所以……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
傅啓政聽完溫禾時的這個問題之後沉默了幾秒鐘。
一陣沉默後，他問溫禾時：“如果我說我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