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嵊是存心要讓她不痛快的，溫禾時知道他的目的。
她惹得他不高興了，他自然不會放過她。
溫禾時舔了舔嘴脣，因爲他的這個問題，臉上血色盡失。
靳寒嵊看出了她的變化。
當年那件事情對她的影響有多大，他全部都知道了。
她無法與男人親密接觸，是拜他所賜。
因爲當年的那場意外，她失去了和她最愛的男人在一起的機會。
想到這裏，靳寒嵊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他擡起一邊的胳膊，將她摟到了懷裏。
他前後轉變太快，溫禾時一時間有些茫然。
她擡起頭來看着他，目光正好和他對在一起。
“是不是恨死了那個人？”他問她，“如果不是那個男人，你也不需要離開傅啓政。”
“就算不是因爲這件事情，我也恨死了他。”提到那個男人，溫禾時的眼神都變了。
傅啓政清楚地從她眼底看到了殺氣，一向冷靜的人，一下子變得很激動。
“你不知道我多想殺了他，他毀了我的一生……”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眶都紅了，聲音顫抖着，每個字都寫滿了恨意。
靳寒嵊能看出來，她精神狀況不太好。
jack醫生之前就說過，當年出事兒之後，溫禾時一直沒有接受系統的治療，後遺症一直存在。
ptsd康復是一個漫長的週期，尤其像是溫禾時這種被意外毀掉大半人生的人，想要走出來，實在是太難。
想到這些事情，靳寒嵊的目光逐漸嚴肅了起來。
他手臂上的力道收緊了一些，將她抱在了懷裏。
溫禾時沒有動。她就這麼靠在他胸口，目光有些呆滯地看着前方。
那天晚上被強迫的畫面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她的眼眶越來越紅，上牙和下牙咬在一起，嘎吱嘎吱作響。
這聲音，聽得靳寒嵊渾身都不舒服。
他擡起另外一隻手來，捏住她的下顎，“別咬，放鬆。”
聽到靳寒嵊的聲音，溫禾時突然擡起胳膊來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轉了個身，整個人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突然間的轉變讓靳寒嵊皺起了眉。
他正要說話的時候，她突然將嘴脣貼了上來，熱情地吻着他。
她伸出了舌頭，舌尖討好地舔着他的下脣。
他們兩個人許久沒親密過了，靳寒嵊哪裏承受得住她這樣的撩撥？
他的呼吸逐漸粗重，趁着自己還有理智的時候，他推開了她，“你現在不太冷靜，別亂動。”
“幫我殺了他，好麼。”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溼漉漉的兩片脣一張一合的，性感無比。
儘管如此，她說出來的話卻毫無溫度。
她說，幫我殺了他。
她待在他身邊這麼久，縱使再恨一個人，都不曾聽她說過如此過分的話。
靳寒嵊聽到她這麼說，眼底的表情有些複雜。
他正思考的時候，溫禾時再次吻了上來。
她一邊吻，一邊對他說：“我會聽話，會好好伺候你，求你，幫我殺了他。”
靳寒嵊搭在她腰上的手猛然收緊。
餐廳裏，溫度攀升。太長時間沒有碰她了，再加上情緒的壓抑，靳寒嵊的動作不免有些粗暴。
但她完全不介意，無條件配合着他，甚至還比之前更加主動了。
靳寒嵊坐在餐椅上，看着面前意亂情迷的女人，狠狠掐住了她的腰。
溫禾時攀着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聲音斷斷續續的。
從頭到尾，她重複的只有兩句話。
——“是他毀了我的一生。”
——“求你，幫我殺了他。”
每一句，都帶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靳寒嵊根本不敢想，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了那個毀她一生的人就是他，會是怎樣的反應——一
想到這個，他就更加壓抑，動作也越來越大。
溫禾時前一天晚上就沒睡好，白天一天又沒怎麼喫東西，加上先前情緒激動，做完一場便暈了過去。
最後，是靳寒嵊抱着她上了樓。
回到臥室之後，靳寒嵊將她放到了牀上。
她雖然暈過去了，但是眼眶還是紅的，眼梢有溼潤的液體流出來。
那是她情緒激動的證明。
她的長睫毛在輕輕地發顫，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看起來格外地脆弱。
她這樣子，和平時出入實在是太大。
靳寒嵊站在牀邊盯着她，眼神有些複雜。
他就這麼站在牀邊看了大概有七八分鐘的時間。
最後，他轉身離開了臥室，到了書房。
進入書房之後，靳寒嵊拉開抽屜拿了打火機，點了一根菸。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路燈，思緒再一次回到了幾年前的那一夜。
他那天晚上喝了酒，應該是走錯了房間。
當時他心情不好，和她做的時候，也是帶了發泄的意思。
所以，當時他幾乎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他只記得她一直在反抗，可是他並沒有理會。
靳寒嵊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後悔的事情。
可是，當溫禾時決絕地說出那句“幫我殺了他”之後，他突然就後悔了。
靳寒嵊用力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了菸圈。
他現在毫無睡意，一根菸抽完，他又點了第二根。
不知不覺，他已經在書房裏抽了一個多小時的煙。
深夜，溫禾時又做了噩夢，夢裏，她又回到了那個夜晚。
包廂裏，她和溫敏芝坐在一起喝酒，溫敏芝對她說：“這個暑假，辛苦你了，回學校之後好好照顧自己，來年希望你還能到公司幫忙。”
她臉上掛着虛僞的笑容。
那個時候她知道溫敏芝不安好心，但是真的沒想到她會無恥到那種地步。
畫面一轉，下一幕，她被人壓在了牀上。
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看清楚了對方的臉。
竟然是……靳寒嵊？
“放開我，滾，你放開我——”溫禾時賣力地掙扎了起來。
她聲音很大。
靳寒嵊原本在書房抽菸，聽到臥室的動靜之後，他馬上碾滅了菸頭，快步朝着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