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對她好？
把她當成傻子一樣玩得團團轉轉，是對她好？
沒錯，這一路過來，他確實幫了她很多，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沒有追求的人，對於這樣的“施捨”也會感激涕零的。
可她不是。
她生平最討厭別人玩弄她、最討厭別人把她當成沒有思想的工具。
靳寒嵊揹着她幫助溫家這件事兒，實在是噁心到了她，也讓她徹底認清楚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說話。”
溫禾時的沉默讓靳寒嵊心頭的火氣燃得越來越旺。
他少有這樣不淡定的時候，今天是真的忍不住了。
“沒什麼好說的，你覺得好那就是好吧。”溫禾時的聲音依然冷靜，“我很困了，想休息。”
她一臉無所謂，好像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最終還是靳寒嵊忍不住了，直接問她：“你和鍾南銘是什麼關係？”
聽着他問出這個問題，溫禾時笑了。
她擡眸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的憤怒時，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晚上去做什麼了嗎，何必不停地問我。”
“你這是承認了，嗯？”靳寒嵊見她如此坦然，目光更加陰沉。
“你可以這樣認爲。”溫禾時說，“我不想解釋。”
“是不想解釋還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靳寒嵊冷笑，“我以爲你有分寸，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不。”溫禾時搖搖頭，“想要我尊重你，前提是你也要尊重我。”
這次是他沒有做到尊重她，自然也不能怪她不給他足夠的尊重。
“我不夠尊重你？”
靳寒嵊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從溫禾時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溫禾時，你真的是被慣壞了。”
現在，他突然就信了孟知易說的話。
女人真的不能太慣着。
他自認爲給了她足夠的尊重，無論是事業還是感情。
但是很顯然，溫禾時並不領情。
“是嗎。”溫禾時聽靳寒嵊說出這種話，再次被逗笑了：“嗯，你可以不慣着。”
她這句話背後是什麼意思，靳寒嵊怎麼可能聽不出。
——這是要跟他分手了？
“你告訴我，”靳寒嵊死盯着她，“這段時間你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刻意疏遠我，有什麼問題不能直接問出口？”
“因爲不想問。”溫禾時說，“你出去吧，我明天還要工作，想睡個好覺。”
她已經不想跟他溝通了。
看他這樣子，完全沒有打算把溫氏的事兒開誠佈公跟她談。
這樣子，可不就是把她當成了傻子麼。
他以爲，她是那種生氣了隨便給點兒好處哄一鬨就會巴巴回頭找他的女人？
那他可真是太看不起她了。
靳寒嵊見溫禾時油鹽不進的樣子，真的被氣了個夠嗆。
他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她，轉身走出了臥室。
大概是因爲情緒太激動了，他關門的動作有些大。
溫禾時聽着房門關上的聲音，扯了扯嘴角。
她關了燈，躺在牀上，卻怎麼都睡不着了。
溫禾時閉上眼睛，想着靳寒嵊剛纔說的那些話，只覺得諷刺。
解鎖屏幕之後，溫禾時打開了微博。
點進去熱搜一看，就看到了“溫禾時出軌”這樣的關鍵詞，後面還跟着一個“爆”字。
想必，靳寒嵊剛纔就是看了這條熱搜纔來找她算賬的吧。
事情會這樣發展，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狗仔們怎麼了可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溫禾時已經能想到微博上的網友們會怎麼抨擊她了。
因爲提前做過心理準備，所以看到那些言論的時候，溫禾時的情緒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隨便翻看了一下，溫禾時打開了微信。
這件事兒，她還是得跟鍾南銘解釋一下。
畢竟，鍾南銘挺無辜的。
溫禾時打開了和鍾南銘聊天的窗口，給他發消息：抱歉鍾先生，給你造成困擾了。
鍾南銘那邊很快就回了：什麼困擾？
溫禾時：今天晚上我們見面被拍了，現在新聞鬧得很大。
鍾南銘聽完了她的敘述，語氣卻很淡定：哦，我沒看到。
溫禾時：總之，非常抱歉。
鍾南銘：我不在乎這些。
溫禾時：嗯。
鍾南銘：靳寒嵊跟你吵架了？
溫禾時：是，我本來都睡覺了，他突然過來質問我。
鍾南銘：嗯，生氣了。
溫禾時不知道該怎麼接鍾南銘的話了，想了想，對他說：鍾先生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鍾南銘：我之前說的話仍然有效。
溫禾時：嗯？
鍾南銘：你想跟他分手，我可以幫你。
溫禾時：……好，需要幫助的話，我會找你的。
鍾南銘：你捨不得。
溫禾時：……
鍾南銘：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分吧。
他的語氣還是很篤定，看起來，對這件事情很有把握。
溫禾時動了動手指，剛想問什麼，鍾南銘又發來了消息：睡了。
看他這語氣，是不想聊了。
這下，溫禾時也不好再打擾他了，只能跟他說晚安。
和鍾南銘聊完之後，溫禾時放下了手機。
她躺在牀上發了一會兒呆，大腦一片混亂。
越想這些，她就越覺得心累。
溫禾時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用被子矇住了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起到了一點兒作用，但是收效甚微。
翻來覆去睡不着，溫禾時只能起來吃藥。
靳寒嵊給她開的安神藥，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喫過了。
喫完藥之後不過十分鐘就開始犯困，她總算是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從客房出來之後，靳寒嵊回到了主臥。
他坐在牀邊，想着溫禾時剛剛的態度，頭痛欲裂。
就在這個時候，牀上的手機開始嗡嗡振動。
聽到這個聲音，靳寒嵊走上前，拿起了手機。
是孟知易的電話。
不用想也知道他來電話是爲了什麼。
靳寒嵊拿起手機接起了電話。
“你還好嗎？”孟知易出聲慰問靳寒嵊。
靳寒嵊不答反問：“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