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毫不留情地罵着溫禾時,巴不得把世界上最惡毒的話都用到她身上。
傅啓政看着這些抨擊溫禾時的言論,再想想她真正經歷的事情,一陣心疼——
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放下過她。
之前他以爲靳寒嵊對她來說是特別的存在,看到他們兩個人如此恩愛,他只能勸說自己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他不可能袖手旁觀了。
洛湘難產了,大出血。
在產房裏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選擇了剖腹產。
孩子出生之後就被送到了保溫室,洛湘因爲失血過多,一直昏迷不醒。
洛湘被送回到病房之後,年牧安看着病牀上奄奄一息的人,長嘆了一口氣。
這樣子,實在是看得人心驚。
阿姨站在旁邊,看着洛湘這個樣子,也擔心得不行。
她看向年牧安,問道:“年醫生,洛小姐她……會不會醒不過來了?”
洛湘的臉色太白了,沒有一點兒血色,嘴脣都是慘白慘白的,
手腳冰涼,呼吸微弱。
阿姨擔心得要死了,生怕洛湘出什麼事兒。
“不會。”年牧安回過神來,對阿姨說:“生產過程中大出血,剛纔已經輸過血了,她需要時間恢復一下,睡兩三個小時就會醒了。”
阿姨聽到年牧安這個說法之後,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之後,她又自言自語道:“哎,洛小姐命真苦,這麼重要的時候,傅先生竟然沒有陪在她身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也是他的孩子呀……”
年牧安安靜地聽着阿姨的感嘆,沒有接話。
同樣的問題,他已經問過傅啓政了。
至於答案麼……顯而易見。
阿姨自言自語完之後,又問年牧安:“年醫生,孩子安全嗎?”
“暫時沒有什麼事兒。”年牧安說,“不過要在那邊觀察幾天,等各項指標穩定下來才能帶出來。”
“好好好,洛小姐和孩子沒事兒就好……”
聽完年牧安的話之後,阿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年牧安和阿姨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從病房離開了。
來到走廊之後,年牧安拿出手機,給傅啓政發了一條短信。
年牧安:孩子出生了,女兒,體重7.5磅,因爲早產,現在在保溫室呆着。她生產的時候大出血,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年牧安特意把洛湘的情況說得嚴重了一些。
傅啓政收到年牧安的消息時,剛剛退出了微博。
讀完年牧安的消息後,傅啓政的眼皮突突地跳了兩下。
洛湘大出血了?
他之前聽過不少孕婦在生產過程中大出血的例子,自然也知道這種情況有多麼嚴重。
過了好一會兒,傅啓政纔回復年牧安:她現在怎麼樣?
年牧安:看來你還是關心她的。
傅啓政:只是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年牧安沒有拆穿傅啓政,只是將洛湘的情況簡單跟他說了一遍:已經輸血了,暫時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等醒來再觀察吧。
年牧安:你真的不回來看她嗎?我想她這個時候最需要的人應該是你。
傅啓政:她需要的是醫生,不是我。
傅啓政覺得年牧安這話有些可笑,也有些離譜。
他和洛湘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感情,就更談不上什麼需要不需要。
孩子出生之後,他們兩個人更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當初讓洛湘留在身邊,純粹就是爲了讓她安全生下孩子。
孩子留下,她想做什麼,他都不會攔着。
年牧安:我總覺得,你以後會後悔這麼對她。
傅啓政:我的字典裏沒有後悔兩個字。
回完這條消息之後,傅啓政便放下了手機。
陳婉卿在客廳裏坐着思考的時候,就看到了微博上曝出來的照片和新聞,還有不少“知情人士”透露的小道消息。
大部分都是在說今天晚上溫禾時跟着鍾南銘參加活動時和靳寒嵊撞個正着這件事兒。
當然,這種新聞的評論區,對溫禾時的抨擊從來就不會少。
陳婉卿都懶得看評論了,隨意掃了一眼,就關了微博。
接着,她起身回到了臥室,在溫禾時身邊躺了下來。
溫禾時背對着陳婉卿,雖然閉着眼睛,但意識一直是清醒着的。
陳婉卿能感覺到她還醒着。她往溫禾時身邊湊了湊,輕輕抱住了她。
“乖乖睡覺吧,我陪着你。”
這樣的話,幾年前她出事兒的時候,陳婉卿就說過。
溫禾時聽到這句熟悉的話之後,眼眶一陣酸澀。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婉卿,謝謝你。”
“你傻啊,跟我還這麼客氣。”陳婉卿故意活躍着氣氛。
她拍了拍溫禾時的後背,“好了,好好睡覺,明天還有海選呢。”
溫禾時輕應了一聲。
陳婉卿在身邊躺下來之後,溫禾時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也可能是因爲真的累了,這一次,沒過多久就睡過去了。
溫禾時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七點鐘,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
這個季節,海城已經在逐漸轉暖,白天也越來越長了。
今天有海選,溫禾時和陳婉卿一塊兒起了牀,喫過飯之後,兩個人就去海選現場了。
海選是在辦公室附近一家酒店的三樓舉行的,現場來了不少媒體。
當然,大部分的媒體過來都是爲了看熱鬧的。
大家都清楚,靳寒嵊公開針對南山,稍微聰明一點兒的人都不會來參加海選了。
海選定在九點半開始。
溫禾時和陳婉卿已經提前猜到了結果,
她們都知道,有一部分人肯定會直接放棄。
不過,前來參加面試的人,比她們想象中的要多一些。
希施和蘇煙是評委,她們兩個人坐在評委席,挨個看着試鏡的人的表現。
一整天下來,希施和蘇煙兩個人倒是選出了幾個有潛力的演員。
因爲來的人少了,所以海選比之前預計要結束得快。
下午四點鐘,海選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