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呆了一個下午,到傍晚的時候,他纔來到餐廳附近。
他找了個隱蔽的位置站着,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之後,纔看到了傅啓政的車子。
傅啓政的車停下來之後,陳芳、溫禾時還有陳婉卿三個人便下了車。
很快傅啓政也跟着下來了。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溫禾時身邊,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
溫禾時似乎已經對他的親密習慣了,並沒有躲開,而且還笑着回覆了他。
靳寒嵊本以爲,自己很喜歡看她笑,但是當她面對的人是傅啓政時,他做不到心如止水。
“我打聽了很久纔打聽到Jimmy的消息,驚喜嗎?”傅啓政笑着跟溫禾時聊着天兒。
聊天的時候,他習慣性地往不遠處瞥了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正好看到了靳寒嵊的身影。
有句話怎麼說的,人很敏感,能第一時間認出喜歡的人,也能第一時間認出討厭的人。
傅啓政如此膈應靳寒嵊,自然能第一時間認出他——
不過,他很好奇,靳寒嵊是從哪裏得到消息的?
陳婉卿不可能告訴他的。
傅啓政沉下心來想了一會兒——
昨天晚上他打電話訂餐廳的時候,是在洛湘那邊。
想到這個可能性,傅啓政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怎麼了?”溫禾時見傅啓政突然變臉,以爲他是碰上了什麼結過樑子的人,便準備回頭看。
傅啓政不想讓溫禾時看到靳寒嵊,於是直接攬住了她的肩膀,“沒怎麼,走吧,外面冷,你穿太少了。”
說完,傅啓政摟着溫禾時走進了餐廳。
靳寒嵊站在遠處,看着他們四個人前後走了進去。
傅啓政對溫禾時做的那個動作,可以說是佔有慾十足。
看得他胸口一陣憋悶。
靳寒嵊倒是很理智,並沒有什麼上去把他們拽開的衝動。
他站在外面冷靜了一會兒,然後走進了餐廳。
靳寒嵊進去餐廳後並沒有在一樓看到他們,想來傅啓政應該是帶着她們去二樓了。
靳寒嵊在一樓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點了兩杯咖啡。
他就這樣安靜地坐着,盯着對面的空沙發,眼神飄忽不定。
傅啓政已經提前點過菜了,坐下來之後,他將自己之前定過的餐單給她們看了一遍,讓她們加菜。溫禾時已經沒什麼要求了。
她放下菜單,“我去趟洗手間。”說完,她問服務生:“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服務生說:“在一樓,您下樓左轉就看得到。”
溫禾時“嗯”了一聲,朝她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起身走出了包廂,朝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按照服務生的提示,溫禾時很快就找到了洗手間。
溫禾時下樓的時候在整理衣服,全程低着頭,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靳寒嵊。
但,靳寒嵊卻清楚地看到了她。
他看着她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目光始終落在那條走廊上。
沉吟片刻後,靳寒嵊起身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洗手間裏沒有人,溫禾時上完廁所之後,出來洗了個手,就準備出去了。
她走出洗手間之後,猛然瞥見了一道身影。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靳寒嵊原本只是想近距離看看她,沒想到過來之後就碰上她從洗手間裏頭出來了。
他非常清楚溫禾時看到他之後不會開心,所以馬上躲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躲起來之後,靳寒嵊忍不住自嘲一笑——
還真是沒想到,他也有這樣懦弱的一天。
從前,他從未對任何人如此小心翼翼過。
溫禾時站在原地回憶着剛纔一閃而過的人影,總覺得很面熟。
是個男人,個子很高,穿了西裝……
和他很像。
想到靳寒嵊,溫禾時太陽穴一陣刺痛。
疼痛傳來之後,她又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怎麼現在還在幻想着這些?
隨便看到一個男人都能想象成他……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溫禾時強迫自己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收了回去。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轉身離開了這邊。
靳寒嵊聽到了由近及遠的腳步聲,他往前挪了一步,站在原地看着溫禾時離開。
溫禾時走遠了一些之後,總覺得背後有人盯着自己看。
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詭異,她忍不住回頭看了過去。
靳寒嵊沒想到溫禾時會回頭。
見她看過來,他馬上回到了之前呆過的地方。
走廊盡頭的光線很暗,溫禾時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但是這道身影,她怎麼看都覺得很熟悉。
想到靳寒嵊,溫禾時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了一些。
難道真的是他?
他來紐約做什麼?
溫禾時回過頭來,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收回視線繼續往外走。
從走廊走出來之後,溫禾時並沒有直接上樓。
她找了一根石柱躲在了石柱後面,等着答案——
靳寒嵊目送溫禾時離開,之後又在走廊等了五六分鐘,這才走出來。
溫禾時站在石柱後面等了幾分鐘,終於看到了通往洗手間的那條走廊裏走出來的人。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是她仍然第一時間認出了他——
原來剛纔並不是她的幻覺。
真的是他。
溫禾時不會傻到認爲今天這場碰面是巧合。
剛纔她明顯能感覺到對方是不想被她發現、躲着她的。
所以……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着她的?
溫禾時看到靳寒嵊在一樓的角落處坐了下來。
他一看就不是來喫飯的。
他桌上只擺了兩杯咖啡。
溫禾時見他坐下來,不自覺抿住了嘴脣。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有衝動上去質問他,爲什麼要在這裏出現——?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他。
這樣的衝動愈演愈烈,她心跳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理智幾乎要消失不見了。
好在她夠成熟,自控能力還不錯。
最後,她強忍住了衝動,轉身上了樓。
溫禾時這一趟洗手間去了太長時間,上樓的時候臉色又不太好,她坐下來之後,陳婉卿馬上問她:“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不舒服?”